当然,「有缘」也是另一个好理由。
「谁要你假好心帮我疗伤,既然打我,就干脆打死我算了,干嘛还要救我?」李瑾得理不饶人的继续叫嚣着,她怎么跟这个臭男人这么冤家路窄,老碰在一块儿。
「这一切可能是误会。」杜允峰不想跟她辩,还是用那种不愠不火的口气说着话。
这种温吞的模样,看在急性子的李瑾眼里又是一阵气。
其实她不了解杜允峰的个性就是这副德行,不多说废话,也不会哄人,他小妹形容他的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
「谁管你误不误会,反正你打伤了我就是你的不对,你要道歉。」她话还没说完又一声尖叫。「啊!」
「怎么了?」杜允峰被李瑾突如其来的尖叫给吓了一跳。
女人终究是女人,尖叫声足以吓倒一只大象。
「你……色狼,色魔,无耻,下流,小人……」李瑾双手紧揪着衣襟,口中发出成串的咒骂声。
一连串的叫骂声让杜允峰羞得脸一阵白一阵绿,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在下为了帮姑娘疗伤,不得不解开衣襟,但天地为证,疗伤过程中我可都紧闭着眼睛。」
「谁知是真是假,更何况你紧闭双眼哪知道我伤在哪儿。」
「哎呀!」李瑾瞪大眼睛恍然大悟的说:「难不成你不仅脱我衣服,还乱摸我一把。我要杀了你!」她咬牙切齿的扑向前,打了过去。
这女人真的是快疯了,杜允峰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看来秀秀气气的女孩,怎么会这么容易失控。看她扑过来的身子摇摇欲坠的,一点力量也没,干嘛逞强呢?
「姑娘,在下不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刚才真的是事态紧急才会冒犯妳,否则像妳这副营养不良的身材我才没兴趣碰呢!」杜允峰边扶着她娇弱的身体边狠心的说着。
「你还敢嘲笑我?」李瑾气炸了,挣开他的搀扶,自己爬回床上,她觉得好虚弱好想再好好睡一下。
杜允峰见她虚脱的又昏了过去,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唉!这丫头小小个子哪来那么多精力跟他吵,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煞星。
但话说回来,面对李瑾的气愤,杜允峰也无从反驳,想想一个女孩家的身子哪能允许让人随便看随便摸。
而他活到这么一把年纪,也未曾像今天这般失态过,在为她疗伤的那一刻,可说是他这辈子最难捱的时间,眼见佳人软香在抱,却不敢有非分之想。
他运功时掌心又不得不与那滑嫩玉脂般的肌肤接触,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他十多年习武人的定力。
唉!这女孩真像有天大的魔力般,竟能使二十六年来从未动过儿女私情的他心猿意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劫难逃吗?杜允峰陷入思索中。
他低头静静地看着昏睡的她。没有泪水鼻涕,也没有炭灰栗肉的脸蛋,竟是这么一张美若天仙细腻的脸庞,任谁见到她都会为之怦然心动。
他伸手为她拨开遮在脸上的青丝,这张纯真无瑕的脸庞真的是作案累累的盗贼所有吗?若不是,为何她要蒙着脸躲在高府的屋檐上呢?杜允峰茫然了。
一切疑问似乎得等这小妮子清醒之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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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露白,高府早已人声沸腾。
「火铃!妳再说清楚些!公主怎么会不见了?」
高士廉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火铃,别见他已七十高龄,走起路来还虎虎生风,嗓门儿也大得吓人。
「禀老爷,我照着公主的吩咐先探查到你寝宫的位置,待我回来原本公主藏身的屋檐处时,公主就失去踪影了。原先我以为公主只是在附近走走,或是回客栈等我,于是赶紧四处搜寻,想不到找了一夜还是没找着,只好赶紧回来禀告老爷。」
火铃说到后来语音都哽咽了。
「妳们这两个小妮子,唉!真是的,怎么会这么胡涂呢?」
高士廉不断的踱着步摇头叹息,他知道李瑾失踪的事不能完全怪火铃,他太了解李瑾这小丫头了,成天就是想些鬼点子要跟他斗智,顽皮死了。
但皮归皮,却绝不敢上演「失踪」这种戏码,这可是皇室内最忌讳的事。
但她到底上哪儿去呢?难道真的被掳走了?
高士廉想着寒毛都立了起来。「妳们到洛阳几天了?」
「昨晚刚到。」
「是否有被跟监或是与人结怨?」
「没有!」火铃笃定的回答。
「那应该不会是预谋事件。」高士廉老练的说着。
「高福!拿我名帖请薛郡守过府一叙,就说有急事请他立刻前来。」高士廉快速作了决定。
「老爷!」火铃见管家离去低声的说着:「依卑职看来,若真的是一般宵小将公主掳了去,我们应避免公主身分曝光较好,免得反受有心人士之利用。」
「妳顾虑的是,我会与薛郡守仔细研商对策,不会大肆张扬的。」
「那火铃再请求老爷子允许,让我出去找寻公主的下落。」
「好!妳去吧,一切小心为上。」高士廉叮咛着。
「是!多谢老爷成全。」 看着火铃矫健的身手跃出大门,高士廉忧心如焚的想着:「瑾丫头,妳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第六章
李瑾睁开眼睛,瞧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迷惑地想着: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火铃呢?胸口怎么这么痛?
当她看到了趴在桌前熟睡的硕大身影,一切经过情景一一的浮出脑海。
「臭蛤蟆!我醒了。」李瑾拿起睡枕往桌上人儿一丢。
只见杜允峰伸手一接,将睡枕稳稳的捉在手上,往桌上一放,就变成了他的睡枕,这才抬头,一副安然无恙的看着她。
李瑾见他悠哉的样子,不禁又是一肚子气。
为什么她在这小子面前好像每次都处在下风,不仅老被他破坏好事,现在又诬赖她是个飞贼,欺侮了人还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真不知羞耻。
「饿了吧!等会儿我叫人熬碗粥给妳吃,妳的伤势目前不宜吃太多。」杜允峰机械式地说着。
「这是哪里,衙门的牢房吗?好像太舒服了些吧!」李瑾呕气的问着。
「此处是洛阳郊区的出云寺,是在下学艺的地方,为方便替姑娘疗伤,所以暂借寺内静房一用。」他随后又赶紧补充说明着说:「依姑娘的伤势看来,可能还需要三、四天的休养,方能痊愈,此寺的僻静正是最佳之处。」
其实杜允峰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不将缉拿到手的歹徒交由衙门处理,却将她带到他以前习武静思的地方。
那晚,当老师父看他抱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人寺来时,真的是大吃一惊。杜允峰的父亲杜如晦为协助唐王东征西讨不克教育他,遂从杜允峰七岁开始便将他送到出云寺,跟着老师父学艺,从那开始除了念书习武两件事外,这孩子很少对其他的事物表现出关心模样,永远都是一张冷冷的表情。但这天,他这个做师父的竟然发现这个将军弟子有了异于常态的举动。
杜允峰为自己的行为做了一番说明──这只是为她疗伤,以便查明案情的必要,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一方面他派人对洛阳城内的两个好友编谎,说他发现了盗贼线索往城外搜巡而去,需一、两天才会回城。
这实在是满矛盾的说法,既然他能派人来通报,那为何不留下线索让人去支援?
「你口口声声叫我为飞贼,那干嘛不将我送官呢?」李瑾不领情的问。
智障的飞贼突然变聪明了。
「我当然会将妳送官,只是要等妳伤势好转。若妳带着现在的伤关进大牢,我保证妳还没被审判完毕就伤重而亡了。」杜允峰很惊讶自己的改变,何时他变得这么多话了?
「看来你心肠还不错哦!」李瑾两只铜铃眼转啊转的,脑子里闪过千百种不合理的理由,但她决定相信他!
见他乖乖的站在那边让她骂,李瑾自己骂到后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以前也没对人这么坏过,心里有些愧疚,声音也就放柔了下来。说实话,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只是他们每次遇到的场合都不对罢了!
说也奇怪,昨天晚上她竟然没被他「附身」,原先手脚发软心跳加速的症状现在却被甜甜的喜悦给替代。
「我想这一、两天我们都得在一起,妳总该告诉我妳的名字,总不能让我『喂!喂』的叫妳吧!」杜允峰感觉到李瑾已稍微卸下张牙舞爪的外衣,适时的提出久藏心中的问题。
「谁管你要叫什么!」李瑾噘着嘴说。随后又大叫一声:「喂!杜允峰!」
「咦!妳还记得我的名字!」杜允峰对她正确无误的叫唤有点吃惊。
「当然啰!本姑娘记忆力可是一流的、无人能比,哎呀!别岔开话题,你是不是该出去外头走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