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之前就玷污了她?”司徒黄魅那复仇使者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林父吃了一惊,心虚地别开脸。
“你在说什么?”林母不解。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家伙一定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对洁霜不轨好几次了,所以她才会受不了而离家出走,对吧?”司徒黄魅最后一句是对著林父问的。
“真的是这样吗?”林母的声音又尖了起来,双拳紧握,双肩因用力过度而颤抖著。
“你听他在胡说八道!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女儿做出那种事?小霜遭受这种事我也很难过啊,如果她回家来住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嘛。”林父仍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
司徒黄魅霍地冲上前揪住他的领口,从齿缝进出话来:“你错了!洁霜离家出走十几年来,比住在这个家里要安全十陪、百倍!”
他那种肤浅的借口根本骗不了司徒黄魅,不巧的是他是个作家,前阵子才搜集到不少关于“狼父”的资料,且写成一本书,他的说辞全在他意料中,想含混过去?门都没有!
“喂,你想干嘛?你凭什么在我的地盘上嚣张?知不知道我可以报警捉你?”林父才一百六的身高被一百八十几的司徒黄魅一瞅,脚底离了地,给勒紧的领口使他透不过气,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
司徒黄魅逸出冷笑:“何止嚣张?我还想动粗咧!”
才说完,一个结实的拳头便从林父下巴挥了过去,让他从床的一边飞到了另一边,发出一记闷哼。
“这种人渣哪配当人家的父亲?不,他直连人都不如!是最低贱的禽兽!禽兽都不如的东西?
愈想愈忿怒,偏头见林母漠然没有异议的表情,司徒黄魅绕过床揪起直不了身的林父连续又给了几拳,最后不屑地在他脸上吐了口口水,道:“这是替洁霜讨回来的!”
彻底心寒的林母在一旁望著她看错一辈子、误了自己更误了女儿的男人一身狼狈,已经悲哀到没有表情。
“欢迎你去报警,如果警察知道我的身份恐怕还得让我几分。倒是你的龌龊行为若是让警察给知道了,你想会是什么后果?”司徒黄魅森冷地撂下狠话。
林父连吭都不敢吭了。
“伯母,我要赶著去找洁霜,至于您想怎么处置他就随您了。”司徒黄魅转身对林母说。
如此不堪的事实,打击太大了,他非常担心林洁霜会想不开。
“黄先生,麻烦你了,假如你找到了洁霜,请马上通知我。”
“我会的。”
林母霍地向司徒黄魅跪了下来,哭著央求:“小霜就交给你,麻烦你了。”
“别这样,伯母。”他超忙搀起她。
“都是我的错,我这做妈妈的没保护好她,……”林母声泪俱下。
“伯母,别太自责,许多下流小人是防不胜防的,洁霜当年选择离家而非说出真相,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司徒黄魅拍拍她的肩安慰。“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平安无事的她。”
“嗯,谢谢。”
※ ※ ※
又上了车,司徒黄魅心头仿若压了千斤重担。
奔波了一整天,林洁霜没找著,那个凶手反倒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顿饱拳也许太便宜那家伙了,但他最终的下场应该由他老婆来决定,而不是自己。林洁霜才是他的责任。
但是,当前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他该从何找起?又该如何抚平她心中的伤痕、补她最新的伤口?
刚才是他生平头一次揍人,而且揍得那么狠,他这辈子从没那么忿怒过。
想起了林洁霜悲惨的遭遇,他就心疼不已。
上帝赋予人类有别于一般禽兽传宗接代的美意,何以人类却不懂珍惜、不知自爱呢?就算是禽兽,有些还懂得吩伴侣的忠诚度呵。
道德不是规范,只是一把无形的尺,有良知的人都会使用它,可惜的是,“人性本恶”的论调似乎越发凌驾于“人性本善”之上了。
大家总说社会病了,为何没有人去思考社会为什么病了?人与人之间是互动的,你纵容今日恶小,我便跟著仿效以明哲保身,一味地息事宁人,到最后演变成姑息养奸;只要不危害自身,每个人都可以不闻、不问、不看、不听,变成实质的弱肉强食社会。当初上帝给人类的智慧、情感何用?万物之灵终究还是动物!
而这种借由父爱的假象,扭曲了血缘之亲的男人最为可恶,虽然自古以来这样的人就存在著,但为何随著时代进步,这种人竟多了起来?
性是原始本能,但不该“滥”吧?
看了许多例子,人们真的该检讨了。司徒黄魅无言下此结论。
瞬时间,先前瞧见林洁霜字迹的熟悉感又回到脑海,他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封信……是的,没错,那封信!
司徒黄魅忙不迭开始寻找那封已经他遗忘许久的信件,他终于知道信与人事资料上的关联性了,那是一模一样的字迹。
也许洁霜在寄那封信时怕打字显得突兀,便在信封套上留下了真迹;而信纸上那行字历历在目,虽没署名,但他百分之百确定是她所为。如今他似乎可以理解她当时写这封信的动机,那种被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以类似的故事情节戳疼了痛处的感觉,她当然心有不甘,想给点教训。
真是没想到,人生中的阴错阳差,人与人之间的因缘际会,原来全是冥冥中早巳注定。
所以他就更加笃定要她的心。
如果不是收到这封信,如果他没发了神经想找出寄信人,如果那天没塞车,如果他没下车闲逛,如果她没撞进他怀里……如果没了这许多的如果,便没有今日的他们了。
人生是由一连串的选择所串成,也是由一连串的“如果”所串连而成。
司徒黄魅不由自主握紧方向盘,他几乎确定自己该去哪里找她了——依照心的方向走。
现在,他要再回林洁霜家,他相信她一定会在那里,因为家是她唯一仅存的堡垒、避风港,除了家,她已无处可去。
至于找到她之后,他会努力使自己取代为她的避风港——唯一的、永远的。
第十章
“嗨,黄魅,回来啦?正好赶上吃饭时间,来,快入座。”
瞧见刚进门司徒黄魅,丁芃妮招招手道。
“你们先吃吧。”司徒黄魅神色匆匆,上楼不知拿了什么,然后又要出去。
“喂,等等。”司徒亦魁住他。“别这么跑来跑去的,泡妞也不是这种泡法,先过来好好吃顿饭吧。”
“大哥,不是的,我——总之你们先吃,我去花房一下。”
“黄魅,不管你忙什么,先停一下好不好?你好些天没在家里用餐,现在你就姑且过来吃完这一顿,让小妈开心一下嘛。”司徒赤魁又说。
司徒黄魅蹙蹙眉,走了过去,小妈立刻眉开眼笑地添了副碗筷。
晚餐一向是他们司徒家最重视片刻相聚时光,除非绝对必要,否则大伙会尽量避免缺席。
但司徒黄魅接连缺席三天,而且只是为了女孩,司徒赤魁难免会有些不悦。
“她现在的情况怎样了?”司徒黑魔问。
“醒了,不过下午我从你那儿赶回去时,她就失踪了,我到处找遍了仍没消没息,但现在我确定她一定在家。”
“你要赶过去见她吗?见著了。你又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假设你要这样的她,她可能不敢让你要;而如果你的心其实没法像嘴里说的那样接受她,你现在去找她,可能只是将她伤得更深。”司徒黑魔不讳言地提出看法。“你确定你已经将所有可能的情况衡量过了?”
“当然,不论如何我都要她。”司徒黄魅坚定地说。
“喂,你们口中的她怎么了?”丁芃妮忍不住好奇地打岔。“是那林洁霜?”
“这么久还没到手?魅哥,你未免太逊了点吧?”司徒白魏取笑。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司徒黄魅瞪他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尽量别胡乱发言。”
“哇,好凶哩,这未来的三嫂面子可真大。”司徒白魏轻哼。
“喂,你们还没回答我。”丁芃妮不甘被漠视,嚷嚷道。
“她被人给欺负了,黄魅这三天都在医院照顾她。”司徒黑魔代答。
“怎么给欺负的?还需要住院哪?”丁芃妮露出同情相。
“芃妮,别问了。”一听就懂的司徒赤魁阻止妻子往下问。“倒是黑魔你,你的秘书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告诉我一声?”
“我以为没必要让你多操这心。”
“但她不是普通人,而是极可能成为我们家一份子的女孩呀。”
“知道!下次改进。”
“各位,我打算把洁霜接到家里来,你们不会有异议吧?”司徒黄魅询问。
“当然不会。咱们是最民主的家庭。”司徒赤魁代表发言。
“那么我希望日后大伙当著她的面千万别提及欺侮不欺侮的话题,因为愈多人知道这事,对她所成的伤害相对地就会愈大。”司徒黄魅提出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