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这个月负责招待的人,跑来插什么花?」
「我热心公益啊。」怎么样?
「是啊,的确很热心,然後再很热心地把事情搞砸。」呵。
他把她这只粉嫩小猪逗到快气炸,才惬意地悠悠转口。
「最近跟你男朋友处得怎样啦?」他巍然站在人群最外圈,一副好像很专心听小组长训辞的德行,黏在她身旁闲闲哈拉。
「我才没有男朋友。」也不屑有。
「讲话的时候不要把嘴巴噘起来。」有够挑逗。「好吧,我不问你跟你的男朋友怎样。那么说说你跟你那张挡箭牌怎样吧。」咈咈咈。
「凯哥,你讲话真毒。」
「你本来就是拿你那个学弟当挡箭牌用。」躲避各类飞禽走兽。
「人家他是好心帮我。」省得老被人纠缠不清。
「他好不好心,我是不晓得。但是我也很好心啊,你有需要的话,大可来找我。」
「嗯,少来。」她才不吃凯哥这一套。这家伙,只有外表看来英俊可亲。必要的时候,他照样会把人推下悬崖,然後嘻嘻嘻地扬长而去。
突然间,她警戒转头,四面张望。
嗯?没人啊。
「干嘛,你在等谁?」
「没有,可是……」怪怪的。
「今天要不要搭我的便车回家?」
「不用,我哥会来接我。正确的说法,是他会来接他那台宝贝新车。」顺道载运她这匹猪只。「而且我再也不要坐你的车回家了。」
就算他们是同一座山区豪宅的住户,多年的好邻居,她也不想贪便宜。
「嫌我的车不够高档?」俊眉一挑。
「是我禁不起别人的误会。」传得绘声绘影的,讨厌死了。
「你的猪嘴巴又嘟起来了。」实在撩人得欠揍。
「走开走开,不要老黏在我旁边。」她没好气地低声挥赶苍蝇。
俊伟的身影咯咯轻笑,拿硬板又敲了下小脑袋瓜,才悠然离开。来时毫不引人注意,去时也波纹不兴。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啊?有病。
团契活动一路忙到晚上九点半多,她明早还得忙青少年团契的短期宣教行程,就不跟大夥去吃喝续摊了,直接往教会车库赶去。
她手机里那通没显示号码的未接来电,该不会就是老哥打来的吧?
一进偌大的幽暗车库,她放声哀叫。完蛋了,她的车被夹在别人停放的车阵中,她得打电话联络一堆人把车开走,她的车才出得去。
倏地,她家那台宝狮车灯闪烁,像在向她招唤。她想也不想,就急急街上前开门入座。
「哥,我太早来教会了啦。」所以车才停这么里面。「现在我们该怎么出去?」
她才急急垂头调整好安全带,就被霎时启动的强猛引擎吓到。
哥这是干嘛?
整台车急吼吼地蓄势待发,令她浑身颤凉。不祥的预感之中,一道领悟闪过她脑海——
哥的车钥匙还在她这里,那他是怎么发动车子的?
她还来不及警觉,车身往後暴退的撞击力,惊得她缩头尖叫。轮胎愤怒地狂转,发出骇人的刺耳巨响,烟气腾起,犹如火轮。
一阵霸道的力量,将她这台之後挡路的车辆全推往车库大门外,一台撞一台,被她这台宝狮一屁股推出去,让出一条大道,供大爷它豪气地旋过车身,炮弹般地在宁静巷弄卷起一阵呼啸,飞驰而去。
「范晓仁!你这是在搞什么?!」
她在车子街上了环河快速道路,才敢哆嗦地张开眼睛,死命抓著安全带呆瞪前方。
老哥是嗑了什么东西,还是精神病发?
快速道路上疾疾拂掠的一阵阵昏黄灯光,非但没引发她浪漫的情怀,反而激起极度的恐慌。
「哥!太快了,你已经严重超速了!」
她吓得魂飞魄散,不是因为车速太快,而是她从来没被开过单。
对她这个乖乖牌而言,开单形同犯下滔天大罪。
车速并未因此放缓,反倒更加嚣张地蛇行超前,有如真枪实弹的大型电玩,决心要放手玩一玩这台车的性能极限。
「范晓仁,你闹够了没?!」她都吼得快飙出泪。
「车子不这样让它跑一跑,岂不跟堆废铁没两样?」
低醇闲散的哑嗓,轻忽,放浪,却又蕴含浓郁深沉的力量。有点慵懒,有点傲慢,仿佛什麽都没兴趣,啥都不在乎。活著就是等死,醒著只为吃喝。
她整个人为之冻僵,对身旁驾驶座的巨汉瞄也不敢瞄一眼。
她知道他是谁,但这人并不是她老哥。
既然不是哥,又为什么会在哥的车上?而且,他没有车钥匙,怎会开起这台车?
「你觉得那会对我造成任何困扰吗?」
他轻蔑一笑,从容透视著她一切心思。
对啊,像他这种混世魔王,撬开一台车又算得了什么。可是……怎么……为什么他会……
「好久没回台湾了。」哑嗓淡淡呢哝。「这种乱七八糟的格局跟乌烟瘴气的空气,真教人怀念。」
车子如云霄飞车地俯冲,违规脱离快速道路,切入平面车阵,又悄然窜上警备森严的豪宅山区,流利操练这台车的卓越性能。
抵达她家车库後,两人都没动静,守灵般地各自坐在车座内。
「好饿。」
他只不过随口—句,就慑得她冷汗涔涔,好像他刚才咕哝的是「行刑、「开铡」之类的处决喝令。
她会不会是……正在睡觉?这一切全是一场莫名具妙的无聊噩梦?
「你那盒是什么东西?」
她这才艰困地边咽口水,边瞄向脚边背袋翻倒出来的一盒西点。
「那是,团契活动,吃剩的东西。」
「给我一个。」
没有动静。死寂之中,暗示著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要我自己动手吗?」
她听出这低喃中的兴味盎然,实在没胆挑衅下去,只好咬牙捡起餐盒,却又故意挑了块又甜又腻又软又黏的巧克力蛋糕,噎死他。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却清楚意识到他大胆而赤裸的盯视。连他勾起的一边嘴角,她都毛骨悚然地感觉得到。
一只大得惊人的厚实铁掌,轻巧箝住她递来点心的那只细腕,就著她的手尝起黏腻糕点。
她骇然一惊,连忙转向他急急抽手,却怎么使劲也动不了一分一毫。
他大口吞噬掉整块蛋糕,开始品味她的青葱玉指,仔仔细细地舔洗吮尝,陶醉地啧啧作声,以湿熟的唇舌侵吞她一只只的无助挣动。
「李维祈,你闹够了没?放手啦!」
他忘我地闭眸吻弄,吮入她指间的最深处,执著舔噬,发出的醇吟与响声,羞得她快原地爆炸。
「你好噁!要吃东西不会自己从这里拿?!」
整盒餐点被摔往他身上,无助四散,完全起不了一丁点吓阻效用。
他好笑地轻瞟她一眼,霎时带给她电殛般的震撼。
即使阔别十年,这男人仍然英俊险恶得像魔鬼,轻轻巧巧地就能勾走女人的魂魄……
这个贱骨头!都这把年纪了,还有脸用这种烂招玩弄女人心?
纤纤玉指愤然一抓,差点让他没脸做人。他微倾俊脸,冷眼斜睨火爆娇娃气嘟嘟的可笑德行,淡淡勾起意味不明的嘴角。然後——
狠狠箝紧掌中那只小蹄膀。
「哎呀呀呀——」她痛到尖声讽泪,笨拙地企图以另一只手反击,好乘隙脱逃。
结果,正中他下怀:分别擒住了她双腕,将整个娇躯拖进他胸膛里。
「给我滚开!」
「你舍得吗?」
他面无表情地嗯哼,铁臂更加捆紧怀中激愤扭动的娇小身躯,几乎挤扁她的肺,难以喘息。
她化恐惧为怒气,不爽地抓著他双颊,奋力阻止这张鬼脸倾近。
「你想干嘛?!」可恶,他皮超厚的……
「好久不见了,范小猪。」来个久别重逢的一吻吧。
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甚至直接跟她来场法式热吻,以医护人员行紧急口对口人工呼吸的架式,大口吻噬。
有够噁心!晓淑恼到气血逆冲,泪花乱转。这根本就不符合罗曼史的唯美步骤,而且她也早已立志永不接近他这种孔武有力的大块头。
简直低俗!超级没品!猪头透顶!
纠结膀臂上叮叮咚咚的小粉拳,渐渐地,骄蛮不再,像被吸血鬼点点滴滴地攫走生命力,化为微弱的颤抖,无力反击。
他这样实在很差劲。太差劲了,真的……啊……
她的脑袋渐成糊烂,完全禁不起这种烈火煎熬,当场化为一摊小泥人,任他吻弄。
真是,这只小猪竟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生嫩。
他眷恋而老练地舔吮著她丰嫩的上唇,流连不去,而後再全心对付她的下唇,时而以舌挑拨,时而以齿吮扯,尽情玩味漫漫十年都尝不到的娇媚。
「你还记得我这个家教哥哥吗,嗯?」他趁她恍神之际,上下其手,一边舔吮她的丰厚耳垂,一边柔声低喃,兴师问罪,「我看你从公司到教会,都有一堆男人围著你膜拜,连路人都无法幸免,真是妖力无边啊。」
她被他高超的吻功整得晕头转向,脑袋里的语言系统完全当机,根本无力理解他的尖刻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