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下吗?晓淑。」
「对不起,我赶时间。」她不安地转眼扫视,根本没注意到希安倾近的痴慕容颜。「那个,我想请问一下……」
「要上厕所的话,从吧台那里走到底左转,就是洗手间。」之音一反常态地冰冷吐雾,跷著美腿支烟狠睇。
晓淑倏地红透了脸蛋,没有料到之音姊会突然大剌剌地讲这种话,让她下不了台,无法坦然追问维祈的下落。
「谢谢。」乖乖去厕所也好,暂避风头。
希安冷瞥之音,她却傲然吞吐凉烟,就是没看到。怎样?
之音姊是不是在生气?她虽然一向不怎么热情,但还不至於像刚刚那么不友善。是在气她竟然追维祈哥追到这里来了,还是之音姊识破了她心底对维祈哥的隐隐企图?
一股莫名其妙的羞愧,害她觉得好丢脸。
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根本是另一个世界,维祈哥也不是她能交往的人,她还在期待什么?
他只不过是个家教,而且还是代之音姊的课。他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说明吗?
想著想著,她还未转入洗手间,就倚在硕大的水晶柱後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顾不得什么形象和尊严。她这白痴……怎么想都不想的就匆匆跑来?她来干嘛?大胆告白自己喜欢他吗?还是来观摩他和之音姊成熟的男女交情,好告慰自己早天的悲惨初恋?
而且,她现在哪有脸见他?之前跑得披头散发,现在又哭得唏哩哗啦,鼻子一定红得像小丑……
「需要卫生纸吗?」
蓦然抬首,维祈竟然就矗立在她跟前,阻断她一切视野。
她看直了双眼,呆呆眨了老半天,宛如梦游中突然被惊醒的睡娃,一时不辨身在何处。
「鼻水流出来了。」他懒懒睨道。
啊,讨厌!她难堪地拚命左捂右掩,想找卫生纸却四下毫无救援。
维祈也只是口头上随便慰问,根本没打算帮什么忙,两手闻插牛仔裤口袋,冷眼旁观她的手足无措。
她这一急,小脸又涨红成颗番茄,又羞又窘又气又难过,不知该如何收拾。
「大老远的,特地跑来哭给我看?」巨掌没好气地箝在她脑後,将小脸按往自己的胸膛。他以另一手拉起自己昂贵的V领针织衫前摆,粗鲁抹往涕泗纵横的娇颜。
好痛!
她被迫捂在他气息浓郁的衣衫间,难受地拚命想转开脸,却被他箝制得动弹不得。
「你……」不要再擦了!她的脸又不是窗户。「你旷课!」
一声娇斥,不仅他怔住,她也吓一跳。她哪来的火气?那么多可以倾吐的话语,为什么她却莫名吼出这一句?
他却笑了。只是笑得极其轻蔑,不怀好意。
「是,我旷课,所以呢?」
「你不可以继续再无故缺席!」
「我不记得谁聘过我做家教了。」
「你既然已经担下代课的责任,就要负责教到底!」
「是吗?」两条健臂如蛇般地渐渐缠紧身前的小人儿,满意地观赏她极力隐藏的难受。「我真的可以尽情教到底吗?」
要命……她的身体都快被他绞断了。
「你确定你跟得上我的进度?」
「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笨!」
「别太自以为聪明,你不懂的事情还多著。」
随即,一个粗犷的吻用力抹上她的唇,毫不顾惜地来回深吮,汲取她唇中所有的生命力。她比他预期的更柔嫩、更细致,几乎禁不起他这番折腾,急切地企图在他激进的吻吮侵袭中,抢得喘息的缝隙。
她不曾与人如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甚至可以从自己的身体感受到他雄健的体型:他有力的纠结膀臂、壮硕的胸肌、连腹肌都块垒分明。她隐约明白他刚烈的男性正处於亢奋状态,夹制她的那双粗壮大腿,也都蕴藏骇人的攻击性。
她被吻得脑门嗡嗡作响,几近昏厥。
娇柔的身躯几度试图反抗,都不敌他紧紧扣著她後脑的巨掌。他掌控她的气息、她的心跳、她的思绪,以他毕生精华及研习自创的绝顶吻技,侵略她的生命。
他要她第一次就尝到最扎实的吻,打下稳固的激情根基,烙下属於他的印记。
随著一次又一次的吻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琢磨,他臂弯中的娇躯愈来愈柔软、愈来愈敏感,渐渐学会回应他的节奏。
在他授课的时候,在他车中的时候,在她藉故溜出家门与他独处的时候,在放学後尚未到家的途中,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他们饥渴地狂吻著彼此,紧紧纠葛。
她由抗拒与退缩,渐渐过渡到依偎,学会了环抱住他颈项的另一种享受。她不再在意他不断在她身上游走的双手,也不再那么恐惧於潜入她衣内拧揉她丰嫩双乳的触感。
关键时刻一日比一日更迫近,但他完全不打算主动触犯禁忌的底限,他要她自己去犯,也步步诱导她去犯。只是时间非常有限,因为他的身体比他的意志更暴躁地怒吼著,狂烈要求吞噬她的娇躯。
好几次熟吻中,他都陷入恍惚,失去意识地几乎将她剥光。唯一能牵制住他的,不是什麽狗屁怜香惜玉,而是他对胜负的坚持。
他不觉得自己会败,但胜负差距太接近,各占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使他不复以往悠哉的态势。最教他咬牙切齿又无奈的,莫过於她匪夷所思的浪漫情怀。
「维祈哥,我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像你这样亲近我了。」
她酣然蜷在他臂弯中,枕首在他肩窝,任由他的手在她制服内闲闻抚弄沉重的雪乳,让眩然的奇异飘浮感载著她,迷离在云端。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他目前无暇陪她玩猜谜游戏,只能尽力集中神智,控制好随时可能引发暴动的欲火。
前方海面反射的灿灿夕阳,透过车窗烙在他们身上。虽然跑车内冷气强劲,却对抗不了不断升高的热力。他俩的体温都太危险,车内气氛太紧绷,彼此的呼吸也太局促。他看似在漠然远眺璀璨波光,实则全副心思都被她隐约的嗲嗦吸引。
粗糙的手指,仿佛无意识地在不住滚动她细嫩的乳头,品味她畏缩的易感。但他极度地口乾舌燥,整条喉咙焦灼痛烈,渴望以口取代他的手,亲自饱尝这份浑圆丰满,深深吮扯绷挺的乳峰。
那么,整个局面马上就会失控。
失控又何妨,败在她手下又何妨?他从未如此折腾自己,犯不著为她如此伤身……
啧!他几时变成了个觉得失败也无所谓的孬种?胜败是他生存的意义、生命的战斗力,居然这么草率就打算弃守?!
「噢!」她抽紧了双肩,无助仰望。「维祈哥,好痛……」
「唔。」他仍旧一脸死相,却缓缓放轻掌中揉弄娇慵丰乳的力道。
他的手舍不得离开这滑腻细嫩的肌肤,只得妥协,以她的要求至上。
「我觉得我们这样,等於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差得远了。
「就好像我们是只差一份婚约的夫妻。」也只有她痴心恋慕的丈夫,可以这样亲昵地碰触她的身体。而且在他的环拥抚慰中,她感受到一种温度,叫做幸福。
她虚软地瘫在他肩窝酣叹,无限神往。
「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她有想喔,也一直在缜密规画中,为他俩的前景勾勒蓝图。
「我哥说你已经决定好要出国念的研究所了,所以我想——」
「你能不能闭嘴?」
他已经憋得一肚子欲火难耐,她还在他耳畔娇声娇喘个不停,形同在掮风点火,惹得他气血逆冲,不爽到了极点。
「喔,好吧。」她温驯地倒回他胸怀。原来他也和她一样,不想在这甜蜜时分去面对即将来临的分离,太感伤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得郑重确认。
「维祈哥,换你说你觉得我是你的什么人了。」
纵使他已经以他的亲昵和与他人不同的差别待遇,一再证实他对她的看重与疼宠,她仍然希望听到他亲口说一句。就当作是给她一个肯定,好稳住她的心,不再惶惶飘浮於许多的不确定。
他却厌烦地抽手,推她坐回驾驶旁的前座,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她这样左一句、右一句地,几乎快牵走他的思绪。他本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身体,现在却莫名其妙地考虑起他们俩的感情後续问题。
乱了,整个布局都乱了,他需要重新整顿思路。
对於女人,他没有认真过。既不知该怎样认真,也不觉得有什么必要认真,这个层面对他而言太陌生。他顶多想过下一刻该如何街上性爱高峰,没空去思想永恒。
现在的事都搞不定了,谁还去啰唆未来?
短线操作才是当代趋势,长程规画的叫白痴。
面对她,他竟然短线操作不起来。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变调的,再也不是以往醉生梦死的旋律?
他干嘛要当她的代课家教?他要真这么有爱心的话,何不去非洲解救饥苦难民,或乾脆跑到中东去调解以巴冲突?他怎会沦落到甘心做大小姐的保母,甚至全力围堵其他企图抢这地盘的闲杂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