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积木?老板还真是幽默啊。」她哑然失笑,瞧那一迭迭木片,不像积木像什么?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坚持由你亲自帮我组合?」
「为什么?」
「我相信,当我躺在你用心亲手为我组合的红眠床时,我一定睡得又沉又香,好梦连连。」
「你真的不怕被我搞砸了?」
「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完成。」
「既然出钱的人都不怕了,我这个出力的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好吧!我答应帮你重新组合红眠床。不过,我没办法预估何时完工。」她席地而坐,像一个对新玩具充满好奇的天真孩子,兴致勃勃的拿起一块块檀木片欣赏着。
「不急不急!在红眠床尚未组合完成之前,我可以睡客房。喏!我给你我家的备份钥匙,你什么时候有空,欢迎随时自行开门进来组装。」他早就跟父母亲分开住,家里除了他之外,只有每周定时前来打扫的清洁妇。
「好。」
「毓娴,我们也该走了。」
「走?去哪?」
「刚刚在路上不是说好,看完红眠床之后,」起去吃你最爱吃的麻辣锅?今天是周日假期,我怕去晚了没位子。」
「你家斜对面不是有一家超市?」她头也没抬的问着,她的心她的眼她的手,自始至终没离开过那堆昂贵的红眠床积木。
「所以?」
「所以,你就跑一趟超市,买一些现成的火锅料回来随便煮煮吃吃,能喂饱肚子就行了。呃……别忘了,多买一包金针菇跟高蒿,还有另外再买一块板豆腐,记得是板斗腐不是盒装嫩豆腐。」她一开口就吩咐一大串。
「你若是不放心,何不跟我一起去超市采买,免得我记得买金针菇却忘了买板豆腐?」
「不,你去就行了,我现在要开始研究组装红眠床。」
「现在?不、会、吧?」他瞪眼大叫。
「快去!快去!请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摸索,谢谢你的合作。」她忘了自己是客人,竟然角色错乱的反过来轰主人出去。
「好吧。」他拿嫉妒的眼狠狠敌视那一堆檀木片。
他不懂,不就是一堆雕刻精细的木片吗?就算木片刻得再精致,也不会搂她抱她亲她吻她,跟她谈情说爱,她干嘛喜得两眼亮晶晶,彷佛遇见绝代美男潘安似。
「嗳……回来!回来!」她情急喊住他。
「你是不是改变主意,决定跟我出去吃麻辣锅?」他很高兴自己战胜那堆檀木片。
「不是啦!我叫住你,是要你把红眠床的照片拿给我,让我好好对照研究一番。」
「※*&……」虽然他心里呕得半死,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公文包取出照片交给她。
「可以吃火锅的时候,别忘了叫我一声。」
叫一声?
这是不是在暗示他火锅料买回来之后,他就乖乖进厨房,穿上围裙切切洗洗煮煮?
唉!咎由自取,谁叫他没事买张红眠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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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毓娴,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天才,不过短短几天,你已经组合出红眠床的八成骨架。若按照这种速度估计,不出三天就可以恢复它的全貌。」萨孟哲从背后扣住她的腰,还把他最自豪的帅气下颚赖在她的肩窝。
「我就是急着想要看它的全貌,所以,天天往你家跑。这几天,我待在这里的时间远比待在店里的时间要来得长,阿碧已经很不满的跟我提出抗议。她说人家是『因公忘私』,我是『因私忘公』,把整间店丢给她不管。」
「哦?为了回报你的『因私忘公』,我应该好好奖赏你一个吻。」他旋即扳过她的身躯,捧住她的脸颊热吻三分钟。
「你呀!你一回家,我就再也无法专心工作。」她捏捏他的鼻子,大发娇嗔。
「我们分开了一整天,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
「想?好象……没有耶。」她眨着水漾双眸认真想了想,据实以告。
「呜……你坦白得令我心碎。」他孩子气的转动两枚拳头,朝她扮了个哭哭脸。
「心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旦开始工作就全心全意投入,哪有时间分心想你?」
「这么说,我应该额手称庆!因为,你的工作很快就可以告一段落,不然,我真怕我会忍不住跟红眠床争风吃醋哩。」他踱步到床前绕一圈。
「你真是一个爱吃醋乱吃醋的男人。咦?你盯着红眠床在想什么?」她发觉他两眼发直的瞪着红眠床发呆。
「呃……你会不会觉得这张红眠床太大,一个人睡在上面感觉很孤单?」他忽然收敛起嘻皮笑脸,一本正经的问她。
「孤单?」睡大床才舒服咧,不是吗?不过,经他这么一提,又好象真有那么一点孤单的感觉。
「尤其,在寒冷的冬夜。」他意味深长的睐着她。
「原来你担心冬夜太冷?这还不容易?你可以在床板上垫床毛毯,身上盖条蚕丝被,包你睡得暖呼呼,一觉到天亮。」
「……」他在心里直叹气,猜不透她是故意顾左右而言它,还是真的没听懂他的暗示。
「如果你担心这样还不够暖和,我还可以送你一大箱暖暖包御寒。」她见他不说话,赶紧再附上一句。她免费帮他组装红眠床,这会儿,还自掏腰包买暖暖包送他,够有情有义了吧?
「可是,我要的不只是身体暖和而已,我更希望在冷冷的寒夜里,能够有人陪我说话谈心。」他深情的眼穿透她的眸底,直直射入她的心坎里。
「这……你究竟想要什么?」在他热力四射的凝视下,她的脉搏开始不规则地急促乱跳。
「你!」既然暗示行不通,他决定直接剖自。
「我?」她的心蹬咯蹬一下。
「毓娴,请你嫁给我,我要跟你共享这张红眠床,我要跟你养一窝孩子。」
「一窝孩子?萨大兽医孟哲先生,只有养鸡养猪养狗才叫养一窝。」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纠正他。
「说不定我们孩子的生肖就是属鸡属猪属狗。」
「我们的孩子?喂!我还没点头答应要嫁给你呢。」她羞红的双颊火烧般滚滚发烫。
「你不是跟我一样爱死这张红眠床?」
「我承认我很喜欢这张红眠床,可是,大概没有人会因为爱上对方的红眠床,就跟对方结婚吧?」
「说的也是。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有别的女孩跟我睡在你辛苦组架起来的红眠床,你不会吃味?」他进一步逼问。
「这……」问她会不会吃味?当然会!保证会!光听他这么问,她的心已经开始在冒酸气泡泡了。
「话说回来,难道你不觉得跟我一起睡在你亲手一片一片组合的床上,孕育我们的下一代,是一件很幸福很美满的事?」他为她勾勒一幅温馨家庭的甜蜜蓝图。
「这……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毓娴,你知道吗?自从跟你一起去吃烧饼油条喝豆浆之后,我就一直渴望未来能够天天跟你在同一张床上同时醒来,然后,携手去吃早点。」
「……」她溜转两颗逸着趣味的褐眸逡他,心里怪怪想着……怎么吃烧饼油条喝豆浆,这会儿都变成他求婚的催化剂啦?
「……」他见她满瞳子含笑,却仍不肯松口点头答应他的求婚,显然,他刚才拉扯什么红眠床啦什么喝豆浆啦,并没有真正打动她的心。他懊恼的胡乱耙了耙头发,情急的低啐一句:
「噢!去他的红眠床!去他的烧饼油条豆浆!」
他执起她软滑的小手凑至唇边,一根一根亲吻她的手指头,决定老老实实供出心底最真切最浓烈的情意,他神情严肃的说:
「毓娴,我爱你,请你嫁给我。」
「孟哲……」不是她爱挑剔,他东拉西扯说了半天,就属这句话最中听也比较合乎一个求婚者应说该说的话。
「毓娴,我保证爱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请你嫁给我好吗?」他耍赖的嘴贴在她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吹进她的敏感耳膜,湿湿热热的呼息搔出她满心甜味。
「嗯。」她一脸娇羞、却一脸肯定的用力点点头。
「你点头了!你终于点头答应要嫁给我了……」他开心的抱着她欢呼,疯狂的啄吻像狂风暴雨,纷纷落在她的眉、眼、鼻、唇……。
「我想,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南庄见我爸妈,当面告诉他们这个喜讯,好不好?」
「好!」他的吻转移阵地攻向她可爱的如贝耳垂。
「你要记得提醒我去迪化街,买妈妈最爱吃的『佛手青梅』孝敬她。」
「好!」她嫩白Q软的耳垂,他光是吻还觉得不过瘾似,转而轻轻地亲昵地逗咬。
「还有,上回我答应送爸爸一支烟斗,我想,除了送烟斗,是不是连烟丝也一并送上?」
「当然!有烟斗没烟丝,那怎行!」他逗咬完左耳垂,换咬右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