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元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她也爱着卫如豪,为何她却不会跟他一样想将意中人的爱占为己有?为何她会放过另一个想藉着杀她而独占爱情的女人?他们之间哪里不同?是生长环境的不同、教养的不同……还是“心”的不同?
风不停地吹,寒意刺骨。
仇元离开了,留下被夏天和卫如杰轮流轰炸的李欢。
***
她是可怜我、施舍我!
苏虹月好恨!美丽的脸上堆满了绝望。
现在她还剩些什么呢?连尊严都没了啊!连尊严都被活生生地剥去……
如豪如果知道她做的事,一定不会原谅她了……
等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了。
苏虹月游魂似地来到了孩子的房间,小小的娃儿睡得正香甜。
“娘不会留你孤孤单单……没人疼……没人爱……”空洞的眼睛里流露出最后的慈爱,她抱起孩子,骨血相连的温暖体热流进她心房,热泪一滴滴地落在孩子的脸颊上。
在这个没有月亮、没有星光的夜里,苏虹月毫不费力地抱走孩子,不惊动任何人的到曾经是她设计陷害李欢的荷池边,一步一步地踏着薄冰往池子中央走去,孩子让寒气冻醒,乌溜的眼睛不安又惊惶地转呀转,望着抱着他走往死亡的娘亲,犹不知发生了何事,寒冷使他想张嘴大哭,但是却被苏虹月先一步捂住嘴巴堵住求生的声音……
***
三年后
净心寺又是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原因无他,只因卫如豪偕同爱妻来上香参拜。
三年前西疆战事再起,卫如豪奉命出征,李欢坚持随同。
平乱后,卫如豪被封为大将军驻守西疆,一年后大漠上的游牧民族遣使进贡,正式臣服,皇帝龙心大悦之下册封卫如豪为平西侯。
春末,李欢怀了身孕,卫如豪即携眷回返中原,生怕妻子受不住大漠的艰寒。
皇帝自然欣然同意,发了诏书令卫如豪回京。
旧地重游,李欢不禁有许多感慨。
即使是自己得到幸福,她仍忍不住想若不是最初的一面改变他们的命运,今天站在这里,偎在如豪怀里的人应该是苏虹月,而不是她。
卫如豪知道妻子心里所想,对虹月他亦有一份愧疚,但只能说命运弄人吧?
如果虹月不是那么渴望一份完整的爱,如果虹月没有那一段流离的岁月,如果他没有爱上欢儿……
她看似柔弱,却又强韧;以为她坚强,实却软弱。
她以自尽作为对不平世间、不平苍天的控诉,结束了一生。
“如豪,你说均儿会不会是仇元带走的呢?”抱着夫君的腰,藏在他的大披风里,李欢忍不住问道。
如果是仇元,他该会善待自己心爱女人的孩子吧?
三年前的那一日,苏虹月和孩子一同失踪了,将军府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寻找,却犹如大海捞针,一丝一毫的讯息也没有送回府中。
骇人的事实在春后雪融时浮出池面,因冰雪的关系,苏虹月的尸体未腐,一张原本动人至极的娇颜染成了紫色,一双柔媚楚楚可怜的水眸死不瞑目。
李欢当场昏厥!
所幸的是孩子并没有在池里,卫如豪放干池水、挖尽烂泥,仍是没有发现孩子的尸骸。
她宁愿相信孩子还活着,是仇元将他抱走了。
现在没有人知道苏虹月是打算带着孩子一起死,还是一开始便将他托给仇元。李欢想是后者吧?没有母亲会狠心地想杀死那样可爱的孩子。
卫如豪耸耸肩,拉起披风更紧密地抱住妻子。如果不是欢儿坚持,他根本不希望挺着大肚子的她,在这种天寒地冻时节跑来赏什么冰挂。
李欢叹了一口气,半阖起眼眸,“我倒觉得是他呢!”
“你说是便是吧!”卫如豪眼睛视而不见眼前的美景,专心注意妻子有无异状。
虹月如果地下有灵一定很不甘心吧?曾经是她汲汲渴求的专心一致!如今却因她的死亡而全数归于她最痛恨的女人身上。
因为她的死亡,如豪更加珍惜眼前所有,疼惜着他今生唯一的妻子……
“如豪。”
“嗯?”
“你会永远疼惜我吧?”她不敢说爱,只要求他永远的疼惜就够了。
卫如豪闻言搂紧她,“我会永远‘爱’你。”这个对他没信心的小傻瓜。
虹月的例子,一个就已经太多了。
惊喜的眼眸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带笑的脸,李欢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只冒出一句,“如果现在回去会不会太扫兴?”
当然不会!他巴不得她别出来呢!不过欢儿怎会突然这么说?
李欢扯出一抹笑容,额际有强忍的汗。“我想……我要生了。”
他先是一愣,眼光向下瞪着爱妻的肚子,而后以冷静威峻的声调大吼道:“夏天、冬天--”
雪,又慢慢地落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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