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就这样认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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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喂,井梧桐,你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被你拖下水,万一冤死,我可是会缠着你一辈子。”

  他将油门踩到底,大吼:“别嚷嚷了!搞不好是你的仇家,我才是真正的冤大头!”

  “啊?不会吧?我可是从没得罪人啊!”爱玫吓得脸色发白。

  井梧桐疯狂地在山路间穿梭,但后方的车也不是省油的灯,紧紧尾随在后,甚至有凌驾之势。

  “井梧桐,你在干吗?他们快追上来了,你的车性能不是很好吗?”

  “这是山路不是平地,我已经开到最快,是极限!”

  “使出你的看家本领啊!我们的性命至掌握在你手上耶。”

  “好啦,别乱嚷嚷,真是的,那家伙简直就像是职业赛车手。”井梧桐又连续骂了好几句脏话。

  一路上,煞车声接连不断。只要每“煞”一次,戴星月的心就纠结一次。她也没有碰过这种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方的技术显然比井梧桐高明许多,没多久便赶上他们,并试图以车身向他们挤压,而路的另边就是山壁,好几次擦撞都有惊无险地避开。

  “干,他妈的,我得罪了谁!”他紧握着方向盘,不停地咒骂。

  可以看得出井梧桐也很害怕,紧抓着方向盘的手不停发抖,两眼直盯着前方,脸色苍白。

  老天,怎么会让他们遇到这种事!

  不怀好意的车辆继续不断地推挤他们,车子连连擦撞山壁好几回,都被井梧桐又救了回来。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想出解决的办法,但上天似乎并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戴星月看见对方的车窗里有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突然对她冷冷一笑,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的车突然来一个大转弯,而他们的车没能躲过。

  戴星月最后只记得车身向右倾斜,跌了出去,耳旁爱玫的尖叫声差点刺破她的耳膜。听见井梧桐最后一句咒骂,她的头撞上硬梆梆的东西,一阵剧痛之后,接着,脑海一片空白。

  第四章

  夜深人静,井梧寒独自一人坐在戴家客厅。

  这里他虽然来过几次,但仍然感到陌生。

  戴耀辉多年前曾将整栋房子重新装演,设计师将这个已有多年历史的建筑物,改装成具现代感的居家实。

  他对房子的过去没有印象,但客厅里还悬挂着几幅老旧相片,可以看得出来其差别之大。

  坐在黑檀木与金色系调交织成的沙发里,孤寒的月光透过巨大落地广,微淡地投射在黑色地毯上;井梧桐疲惫不已,精神与肉体已消耗到极点,却始终无法合眼。

  自从将人用直升机送回戴家,已经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井梧寒整颗心依然紧绷着。

  他怎能让这种事发生呢?一向擅于掌控所有事务的他,怎会犯下如此大的错误?

  实在是太大意了!他早该猜出来所有事都是预谋的。

  戴耀辉的意外事件尚未水落石出,甚至连人影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还不知道究竟只是单纯的飞机机械故障,还是人为蓄意谋杀,他怎能疏忽了戴星月的安全?

  差点造成了三条人命,而其中一个还是他惟一的弟弟。

  井梧寒不断地自责,为了自己的失策而感到生气。虽然梧桐仅仅只是手足骨折,部分撕裂外伤,爱玫奇迹似的仅受到皮肉外伤,但却让戴星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双腿骨折,头部撞伤,经过手术取出血块救回一条命。

  他一面责备自己,一面又感谢老天爷重新给他一次机会。

  很显然,这件意外是冲着戴家而来;依据梧桐告诉他的事情经过,几乎可以判定是预谋设计的,也因为如此,更证明了戴耀辉的飞机故障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不免让人心寒。

  究竟是谁要夺走戴家人的生命呢?

  目前他并没有答案,而如今他能做的除了积极调查外,就是要好好保护戴星月,帮她渡过这个难关,然后将公司完整地归还给戴家。

  这是他应该做的。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再让戴星月受到半点伤害。

  井梧寒低叹了口气,步出房门,轻声向楼上移动。

  为了方便照顾与保护,他将三人都送进了戴宅;梧桐和爱玫被安置在二楼右边的客房,戴星月则独自住在三楼自己的卧房里,戴宅的四周则安排了保全人员。

  他直接来到三楼戴星月的房间,医生正在替她做例行性检查。

  戴星月躺在床上,四周围绕着一堆医学仪器,手臂上插满管子。她的脸如一张洁净白纸,有些浮肿;额头缠着层层白纱,原本体态就很娇小的她,陷在柔软的棉被里更瘦小。

  原本在她脸上展现的活力光采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惨白与虚弱,眼前的情景让他更加自责与惭愧。

  等医生做完检查出去后,井梧寒抓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注视着她苍白的脸庞、脆弱的身躯,井梧寒不知怎么的又想起温室里的水韭。水韭是一种很特殊的蕨类植物,虽然本性坚韧,但仍需人关心呵护才能生长。

  戴星月是这样的人吗?他不知道。

  或许因为觉得有愧于她,井梧寒竟不再觉得她是个被宠坏的小孩,或是睥气顽劣的大小姐,而只是一个平凡人。

  他替她拨弄耳际旁的发丝,让头发服贴在耳后;替她整理额头、手臂的绷带,并且调整点滴的位署。夜晚有些寒冷,他将薄薄的棉被往上拉一些,刚好盖住她的胸前,仅露出浅蓝色的睡衣领。

  有一种好奇特的感觉在他心里流窜,井梧寒一时也说不上来。他像着了迷似的注视着她,先前觉得她是个危险人物的念头全俏失了。

  他不记得还有谁给过他这样迷惑的感觉,他向来无论对人、对事,总有一套条理分明的判断标准,什么样的人适合与他一起工作、什么样的人只能当一般应酬朋友!什么样的人可以永远不必理会,在他心中早已分得清清楚楚。

  一旦分类好了,就不会轻易更改。

  但是戴星月……却好像不属于他过去经验法则内的人。

  插满点滴管的手安静地放在胸前,纤细柔嫩的手指上也有好几道擦伤,已经转变成咖啡色的颗粒伤痕,在白色皮肤的衬托下更显眼。

  井梧寒专心注视着她,完全没听见有人走进房间。

  坐在轮椅上的井梧桐望着哥哥的背影许久,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井梧寒注视戴星月的眼神异常温柔,并且宛如情人般地守候在她身旁,这令井梧桐很讶异。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

  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井梧寒反射性地将双手收了回来,原本柔和的脸部瞬间紧绷起来。

  井梧桐用双手推动着轮椅,绕到他身旁,质疑地盯着他。

  “你在替她担心吗?我以为你向来关心植物胜过人类。”

  他没有直接回答弟弟的问题——

  “梧桐,你需要多休息。”

  “死不了的。”井梧桐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拍着胸脯,“我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会重生的蚯蚓,没那么轻易被击垮的。”

  “哪有人把自己拿来和蟑螂蚯蚓相比的。”他摇头,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我送你回去休息。”

  “喂,老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故意避开梧桐的眼睛,他讨厌被人这样盯着瞧,更不喜欢被迫回答不愿意提及的事。

  “你没有话说,我倒是有话想说。”井梧桐将轮椅又绕到他面前,两眼直视着他,“如果没有别的理由,请你离星月远一点,我不喜欢看见你和她这么接近。”

  瞧梧桐一脸霸道的模样,他不免觉得好笑又好气。

  “我想你并没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你不要忘了她的身分,她可是你的嫂嫂。”

  “老哥,少来这一套,我们心知肚明。我只能保证在你和她签约的这一年当中,不会催她提早解除婚约,但一年过后,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

  梧桐的语气与表情都相当认真,使他不得不严肃紧张起来。他不希望梧桐有这种想法,在这个节骨眼上,谁要是靠近戴星月,谁就会有危险,他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冒这个险。

  “我劝过你离她远一点,为了大家好,请你收敛一点。”

  “为什么?怕她爱上我吗?如果你不爱她,这样又有么损失呢?”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总之,我要你不要靠近她。”

  井梧桐闷气地说:“真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看我们真的没办法沟通。算了,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各做各的,互不干涉。”

  “不,没办法和以前一样了。你过去的行为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一次不行,我管定了。”井梧寒半命令半威胁地说:“等你的伤好了,立刻到洛杉矶分公司上班。”

  梧桐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

  “你来真的?”

  “你知道我从不随便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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