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法律效力吗?”
不会吧?戴星月身上每个细胞全部颤栗起来。
他严肃的注视着她,却沉默不语,眼神仿佛在传达“当然无效”的意思给她。
戴星月好紧张,全身绷得紧紧的。
万一证明书没有法律效力,届时井梧寒赖账,她不就一辈子被绑在婚姻的枷锁里?噢!老天,她怎么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大脑也没有好好地思考一下就完全相信陌生人。
瞧她吓得脸色发白,向来就爱恶作剧的井梧桐心中窃笑:真是个单纯的女孩,随便几句话就把她吓得魂不附体,不过几秒钟,眼眶里就堆积了水汪汪的眼泪,还真让他有些不忍心。
他凑近她的脸,张大了眼注视着她。
“后悔了?现在知道大脑要多用用了?”
真是讨厌!都什么时候了,还故意露出这种调侃她的暧昧笑脸。虽然井梧桐的这张小白脸很好看,但戴星月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她即将面对的麻烦。她抓起了身上的衣服,就往他脸上扔。“离我远一点,你们井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敏捷地接住了衣服,“喂,这句话有待商榷喔!”
戴星月没有想太多,只知道麻烦大了,一点也不晓得自己不过是掉进了井梧桐的恶作剧陷阱里。
“我要走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
“等等!听我把话说完……”
“不必了!”戴星月气冲冲地站起身,“你是敌人那一边的人,我不想和你说话!”
见她真的生气了,双颊涨红得有如成熟的苹果,他赶紧趁她离开前挡住她的路,“我说……亲爱的嫂子,你该不会把我的玩笑话都当更了吧?公司里谁都知道我最爱捉弄人了。”
“你说什么?”她停下脚步。
“刚刚那些都是开玩笑,吓你的啦,谁知道你这么好骗!看来你真的和我老哥不熟。认识我哥的人都知道,井梧寒向来说话算话,绝不食言,会扯谎失约的是他的老弟,也就是在下我。还好和你签约的是井梧寒,而不是井梧桐,差一个字就差得远了。”
刚刚只是恐惧中带着些许的生气,但听完他的话之后,却如火上加油,怒火越烧越旺!戴星月最讨厌别人作弄她,尤其是刚刚还差点骗出她的眼泪。
她高高地举起手来,毫无预警、狠狠地掴了井梧桐一个清脆的巴掌。
“你要玩游戏是你家的事,别扯到我身上,我没有时间奉陪!”
啊,好个辛辣的女孩!
虽然脸颊火热疼痛,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难堪。
井梧桐遇到的女人多半像软绵绵的蛋糕似的,眼前这一个却好像包满辣椒的韭菜盒,是他从未尝试过的味道。刚刚的那一巴掌很疼,他一面捂着自己的脸庞,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背影。
他情不自禁地跟随在她身后跑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我有车,让我送你一程吧!”他穷追不舍地说。
当着柜台总机小姐,还有其他正在等候的客人面前,戴星月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对井梧桐说:“省省吧!”
第二章
井梧寒住在公寓的最顶楼,顶层之上他盖了一个私人温室;温呈里种的不是漂亮的花朵,而是各式各样的蕨类植物。
围绕在温室四周的,除了景观石头外,就是体型较大的蕨类,大部分是笔筒树、观音座莲。为了让配合蕨类生长的温度,温室里也建了好几个水池,水面上漂着与幸运草类似的田字草。
天花板上垂着书叶蕨与山苏,俨然像个天然的绿色瀑布。
温室里的蕨类种类繁多,但最让井梧寒喜爱的莫过于凤尾蕨和铁角蕨,样子小巧可爱,最适合景观造景。
除了工作外,他的私人时间几乎都花在温室里。
虽然一般来说蕨类的生命韧性很强,但井梧寒从不掉以轻心,尤其是在繁殖新生的蕨类值物时,格外需要耐性。
他提着水桶正在替每颗植物浇水,小心翼翼地深怕破坏了植物的根部;他温柔细心地照顾着每一株植物,看着植物慢慢成长,并在参与的其中得到了不少满足。
井梧寒深信每件事都是如此,只要经过耐心的等待,就能得到心中向往的满足。
不过他的弟弟井梧桐却刚好与他大大的相反。
井梧桐一向急躁、冒失、吊儿衔当,老是闯出纰漏。井梧宰一想起昨天梧桐口无遮拦地又在公司闯下大祸,不免眉头紧蹙,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助理兼管家为德探头进来。
“井先生,你弟弟来了。”
唉,这种“心有灵犀”还真是让人讨厌。
他点点头,对为德说:“让他上来吧。”
“可是……他讨厌这里……上一回来还把好几个盆景打翻……”为德提醒说。
“这一次我不会让他妄为的。”
“我知道了。”为德随手关上门便离开了。
井梧寒弯下腰仔细观察着新移植进来的台湾水韭,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原本据说只在阳明山出现,不过他相信在这里,经过他细心的培养,台湾水韭一定会好好的生长。
他将手伸进池子里,轻触着水韭,不知怎么的,脑海意外闪过戴星月的脸,让他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温室的门又开了,打断了他的思绪。
井梧桐潇洒地走了进来,也带来了香水味,一下子就弥漫了整个温室,让井梧寒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噢,老天,那是什么该死的味道!”
井梧桐穿着一身名牌套装,看得出来头发刚在美容院耗了不少时间,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脸上丝毫没有愧疚或惭愧的表情。
与井梧桐的神情完全相反,井梧寒紧抿着唇,神情严肃。
这个弟弟小他五岁,从小就调皮爱玩、不负责任,常常意出不少麻烦;为了不让身体健康状况不佳的父母担心,井梧寒老是赶在父母亲得知之前,替弟弟收拾善后。
虽然老觉得善后很讨厌,但因为他知道梧桐只是爱玩,并没有太大的坏心眼,更没有什么阴险的心机,所以也宁愿默默扛起一切责任。
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弟弟。
“哈,老哥,我就知道你一定躲在这里!”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倒是你,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才让人纳闷。你是来向我对昨天的事忏悔的吗?”
“忏什么悔?”
梧桐一副浑然不知自己犯下什么错的模样,低头沿着碎石子路慢慢走来,脸上充满了不耐烦与厌恶的表情,仿佛温室是个肮脏的地方。
虽然感到不悦,但井梧寒能理解,大都市里的人们大概都会和梧桐一样觉得嫌恶,这里阴暗又潮湿,四处都是长相丑陋的植物;没有特色,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没有鸟语花香,也不是漂亮的丛林酒吧,没有柔软的沙发,更没有香槟和美酒。
对他而言却是乐园、是天堂,但对其他不懂得欣赏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连想都不愿去想的地方。
梧桐掩鼻,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露出埋怨的表情。
“哇,这种地方你怎么受得了?我每次来每次都觉得讨厌,下回不要再叫我上来了,哎,一定躲着很多细菌,如果你无暇照顾,尽管吩咐我,我会好好照顾……嫂子的。”
“如果你够聪明的话,离她远一点。”
梧桐嬉皮笑脸地说:“我就是不够聪明啊,老哥,你一向都知道的,在我们家里,优秀聪明的人是你,不长进堕落的人是我。”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随口说说。”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井梧寒实在始料未及,那个戴星月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他见过的美丽女人很多,她是绝对排不上前十名的;梧桐一向喜欢身材惹火的辣妹,越时髦越好,在戴星月身上根本看不出有这样的特点。井梧寒不禁怀疑起自己弟弟的用意。
“是谁怂恿你这么做的?你觉得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梧桐一改嬉皮笑脸,面孔变得严肃起来。
“我没想得到什么好处,你知道我向来就不是擅于要心机的人,只不过是见到她的第一眼后就喜欢上她了,就这么简单。反观是你,老哥,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呢?”
“我哪有紧张什么!”他摆出大哥的姿态,“我劝你,可不要惹祸上身,她和你过去交往的那些软绵绵的女人可不一样,不是好惹的角色,再说,你们一点也不合适,离她远一点。”
“哈哈!我知道她是个泼辣的小妞,领教过了,不过我就喜欢她这样。反正你对她没有意思,为什么不能让我追求她呢?除非你也对她一见钟情,我当然就会心甘情愿的退让。”梧桐进一步地逼问:“你说呢?你对她有好感吗?一句话,我就退让。”
“你明知道我和她的婚姻关系只是权宜之计。”
“这就对了。”梧桐拍着胸脯,“过去你帮了我不少忙,好歹你也应该给我报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