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若仪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从小到大,只要有他在,他就一定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若仪爬上栏杆,正想奋力一跳——
轰——船体猛地爆炸,一道强烈的火光让管知离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但在睁开眼后,船早已被炸得支离破碎,若仪的身影早已不见。
“不,若仪——”管知离惊得大喊。
“知离……我在这里。”
听到这微弱又熟悉的声音,管知离一阵狂喜。
“若仪——”他大喊,看到她在海中的位置,把救生衣扔给她。
突然,一个浪头朝他打了过去——
“知离——”若仪惊骇地大喊。但管知离已被卷进海水里。
“不——知离——知离——”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看不到他的方向。
抓着救生衣,若仪滑动着身体到处看着,直到巨大的黑暗将她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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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她已经在医院里。
映入眼帘的是她熟悉的朋友——刚巧回国的菲利浦和安蒂。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在这里?”刚醒来时,若仪还搞不清楚状况。
安蒂和菲利浦对望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若仪。
“薇薇安,”最后,菲利浦还是开口了,“你从海里被救起时,脑部受到了一点撞击,你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吗?”身为脑科医生,菲利浦拿出专业态度诊断。
海……若仪的脑袋开始快速转动——冰冷的海水、游艇、爆炸、知离……
“不——”突然间,若仪抱住了头,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在她的脑中。
“知离——知离在哪里?”她抓住菲利浦的手,几近疯狂地喊道:“知离在哪里?他是不是也获救了,他是不是也在医院?快告诉我,他在哪里?你们快告诉我他在哪里呀!”
“若仪,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用了最大力气按住几乎快疯狂的若仪,菲利浦用医生冷静的声调说:“若仪,现在不是喊叫的时候,你需要的是冷静!”
“冷静?”愣愣的转过头来,若仪失去光彩的目光落到菲利浦身上,“我冷静,我会冷静,可是,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告诉我知离在哪里?”
看着若仪的憔悴模样,菲利浦说不出这个可怕的事实。
安蒂看着若仪,幽幽道:“事实上,管先生已经失踪了六十几个小时,警方还在全力搜索,可是,生还的希望不大。”
“不——”
她不要——她不要——
为什么他们才刚刚明了对方的爱,就要被这无情的意外给隔开?上天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仿佛想抓住什么东西一般,她抓住安蒂的衣服大喊道:“我要我的孩子,我要看我的孩子——”
“若仪,你冷静一点,我们找到你的时候,管家已经放出话来,不再承认你是管家的媳妇,也不许……不许你再去看你的孩子……”在她心神皆灭之时,安蒂再次说出残忍的消息。
“不——”失去丈夫,继而失去孩子,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若仪再次眼前一黑,昏倒在病床上。
安蒂与菲利浦对望一眼,不约而同作出了一个决定——
尾声
一年后,在南美一个靠近丛林的偏远小镇。
穿着沾点泥巴的牛仔裤、白色T恤,脂粉末施的若仪,清爽的像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如果不是背上背了个黑色的药箱,恐怕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此刻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学生了。
在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一个又一个的重创令她彻底绝望,在那段黑暗的时期,她想过死,也真的行动了。她想用这样的方法追随他而去,但是她的朋友们硬是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又把她带到了这个远离尘嚣的南美丛林里,日夜陪伴在她身边,生怕她再有什么疯狂举动。
渐渐的,她开始振作起来。
虽然那心头的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平复的,虽然她日夜思念自己的孩子,但她不可以再让朋友为她担心了。
更何况,管知离若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让大海夺去生命。
她也还想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再见上他一面。
因此,为了关心她的人,她要活下去。
为了知离,她要活下去。
为了孩子,她也要活下去。
如今,事实证明,只要有了目标,人便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若仪,你看我们这次能不能够成功?”安蒂拉了拉若仪的手,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知道,不过史密斯博士说,如果能够找到这种血清,实验就成功了一半,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如今她来到南美,跟着安蒂他们参加了这里的医学研究。
“说得也是。”安蒂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没人能说得准,如果上帝它老人家不让我们有新发现,我们也没办法。
对了,丽沙安排这个周末去郊游,一起去?”做什么活动都拉上若仪,生怕她一个人感到寂寞,这是实验室在这一年以来形成的不成文规定。
“好啊。”知道自己拒绝也是没用的,若仪爽快答应。因为不管她是否答应,最后他们都会想办法把她拉去。
“太好了,那几个拉丁帅哥一定会很高兴。不知道到时候请我跳舞的人多,还是请你的人多?”安蒂开始幻想。
“我不想跳舞。”若仪实话实说。
事实上,她自从来到这里,她身上那一种与安蒂截然不同的东方神韵,就征服了这里很多男士的心。
特别是当地几个拉丁帅哥,都想用南美特有的热情融化若仪的心。
可是,她的内心早就被管知离塞得满满的,怎么会有空间来容纳其他的感情?
虽然管知离不在,她依然无法接受别人的感情o
“哎——看样子他们又有的哀怨了。”安蒂夸张的叹气。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进了实验室所在的一家当地小医院了。这所医院虽然小,却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医学仪器,而且周围与世隔绝的环境,和丰富的生物资源,使这里成为医学研究的最佳地点。
“傅医生,有人找你。”远处有人向若仪招手。
若仪走过去,来到接待外客的木楼里。
阳光在木楼中投下一片阴影!木楼的大厅里,一个男人正侧身看着窗外。
一看到他,若仪猛地愣住,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那个人的背影,那个人的背影……
“知……知离……”若仪颤抖着声音,不敢确信的喊。
听到喊声,男人猛地转身,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若仪。
时间在两个人的对视中慢慢流走,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相信,站在眼前的,就是自己日夜牵肠挂肚的那个人。
“知离——”若仪猛地投入他的怀里,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一年来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情意,都在这哭声中发泄出来。
紧紧抱住若仪,管知离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若仪,若仪,我找得你好苦。”
“我也……好想你……担心你真的……离开我了……”
“怎么会呢?傻丫头,我发过誓的,要永远永远陪着你的。”
“你永远不要离开我了,永远——”
“我发誓,永远——”
“可是,你妈——”若仪不得不提出这个问题。那是两人中间最大的阻碍。
“放心,她已经同意了。”
“她同意了?怎么可能?”
“因为我对她说,要嘛,她就同时拥有儿子和媳妇,要不,她就连儿子都要失去!”
若仪倒抽了口凉气,不敢相信一向孝顺的他,竟然会对他母亲这么说。
“可是……”
“嘘……”管知离点住她的嘴,“不要说那些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你………”若仪没来得及开口,她剩下的话都消失在两个人的唇齿相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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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楼的门外,安蒂拉了拉菲利浦的手,悄声问:“你说你一个月前就知道管知离的消息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死?”
“他落海后被一艘渔船救了,在一家大型医院里治疗,很凑巧,那家医院是我家开的,一个月前我回去,就看到他了。”菲利浦耸耸肩道。
安蒂眨了眨眼睛,看着菲利浦,“那你把他带来,以后你不就没有机会了吗?”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菲利浦为了若仪,连自己家开的医院都不去,只为了能与她待在同一家医院。
“以前,或许我还会这么想,可是,你看看若仪这一年来的样子,我不忍心她再这么憔悴下去。”
安蒂点点头,“说得也是。”
“更何况——”深深地凝视着安蒂,菲利浦低下头,渐渐靠近安蒂,“我发现,或许有一个人比薇薇安更适合我。”
“那……那……那个人一定不是我!”脸上好像突然被火烧红了,一把推开了菲利浦,安蒂飞快地跑出了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