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还是跳下来啦!过不过瘾?”楷叙故意逗她开心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免 得越想越多最后真的晕倒了。
琼兰气得又连出好几记粉拳,打得楷叙招架不住,连喊投降,她却仍一边打,一边 啐骂道:“你这只猪!狼心狗肺!黑心肝!要跳下来有先征求我的同意吗?喂!那么高 ,万一没跳准反而摔到旁边那些岩壁上去,不摔个粉身碎骨、尸骨不全才怪……”
楷叙抓住她的手,无辜地喃喃:“我也是第一次跳嘛!电影上不都是这么演的?”
“哈!电影?!人家大明星有替身代替上阵,你是找我当试验品呐!真是有够狠心 了,连事先通知一声也没有,一把就将我给推下去,我……”说著说著,琼兰忍不住悲 从中来地啜泣起来,其实她是被吓哭了,倒不是真的怪罪楷叙。
然而楷叙却心疼不已,又爱又怜地紧紧搂抱住她,不停地抚摸著她的湿发纤悔道: “对不起嘛!为了逃命,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再说,想杀我们的杀手是一整批的,他 们只要一人,矛射在我们身上,我们立刻就变成两个稻草人,身上到处插满长矛和飞箭 。”
琼兰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干脆一古脑儿地哭个够,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 咕哝:“怎么会是稻草人?刺猬才比较像啦,真不会形容,亏你还是靠嘴巴吃饭的律师 。”
楷钗闻言差一点就噗哧笑出声来,但是他忍住了,而且不忘连声道歉,“对不起啦 ,都怪我不好,可是刚才情非得已,我们也别无选择,就像中国有句俗话说“狗急跳墙 ”,再说,你刚才罚也莉过我了,打得我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难不成你要我现在再 跳进河里泡水来向你赔罪?”
这会儿轮到琼兰心疼不已,她抬起小脸来仰视著他,不好意思地娇嗔道:“我哪有 打得那么重?人家是吓坏了嘛,再说也是你活该……打得疼不疼?痛不痛?该不会内伤 吧?”
楷叙故意可怜兮兮地连咳两声,然后又故作勇敢地捶了一下胸膛,“开玩笑!打那 么几十拳算得了什么?噢,啊,哎哟,我要口吐鲜血了。”
不料这又换来琼兰的一拳,她没好气她笑骂道:“别那么恶心好不好?而且演技真 是有够烂!你是壮男一个呐,小女子我都敢陪你一起跳断崖了。”
“好歹你比我有经验,你以前不是曾经参加过奥运选手队吗?”
“你有没搞错?!我是体操队,又不是跳水选手!噢,对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
楷叙装模作样地在身上东摸摸、西摸摸,最后笑笑地说:“应该没有吧!零件都还 在,也没有互相交换位置。不过话说回来,我就是摔断了脖子、脊椎骨什么的,我也是 挺心甘情愿的。”
“因为有我替你垫底啊?”琼兰咄咄逼人地回他一句。
“拜托你浪漫一点好不好?我是说在我们跳水前那一吻啦!那一吻足以让我死而无 憾。”
琼兰忍不住想著:如果逅件事发生在个性和行为都很开放的蜜雪儿身上,她又会作 何感想?
“那你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她感到好笑地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楷叙的心跳却差一点少跳了两下,他眨了眨眼睛,连口水都快流下 来了。
不料琼兰回过神来立刻改口:“没什么啦!我是说我哪有那么伟大?”
“你现在才知道,来,我再让你伟大一下!”
二话不说,楷叙一把将琼兰的下巴轻轻抬了起来,然后深深地吻下去。
这一吻并不是草草了事,楷叙的唇一印上琼兰的小嘴,便久久移不开。然而对琼兰 而言,这一吻仍然来得有点意外,更何况两人这时就像两只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而且 这已经是今天里两人第三次口唇相接了。不过琼兰仍然忍不住酥麻起来,一股触电般的 悸动传遍了她的全身,让她再度微微打起哆嗦来,而一颗心早就跳得心律不整了!
这一记缠绵、缱绻又冗长的深吻,吻得两人都暂时忘记了身后的危险,而且双双沉 溺于甜蜜之中,尤其两人在经过了那么多次的因缘巧合而“擦身而过”之后,就好像经 过千年的等待,终于找到了彼此。
一切又静止了,仿佛回到刚才在深潭底下的情景,然而这是一场甜美的梦幻,让人 流连其中久久不愿意离开,希望这一刻能够化作永恒。
就在他们俩吻得天旋地转、浑然忘我之际,头顶上突然掠过一阵凉风,楷叙的嘴唇 仍然黏贴在琼兰的唇片上,而眼睛却往旁边瞄,他惊吓了一跳,赶忙把琼兰轻轻推开;
没想到她睁开眼皮眨了两下,有点迷糊地问道:“怎么?这么快你就觉得我已经够 伟大了吗?”
“啊……我也还是没过足瘾啦,不过你看看我们的旁边是什么东西?”
“啊?呃,我想我又快晕倒了。”
不知何时,离两人几公分远的地方又横七竖八地插立了好几支箭,两人也真够命大 了,竟然半根也没被射中!
楷叙示意琼兰往悬崖顶上望去,那上面站了一排战士,正纷纷朝二、三十公尺底下 的他们放箭。“你现在还不能晕倒,他们的人可能有一部分已爬下山崖来追杀我们了! ”楷叙提醒她。
琼兰紧张兮兮地看著他,“你不会又要把我推下水吧?我已经喝了够多的河水了。 ”
“不!我们赶快跑!这里其实离那一条通往国家森林公园的公路不远,只要我们跑 到那里,那里过路的人车比较多,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行凶。”
“那我们开来的那辆吉普车呢?”
“不管它了,先丢在金字塔那边,我们到公路上拦车,先回去黄金城再说。”
楷叙拉起琼兰,两人飞快奔进一片茂密的棕榈树林内。还好楷叙认得路,两人像惊 弓之鸟似地想穿飞出这重重篱障。
琼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急败坏地问道:“提摩西,你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想 杀你吗?”
“他们是受雇于他人的,我看幕后的主使者只有一、两个人。”
“谁?!难不成跟金字塔这件案子有关?”
“很有可能。”
“但是那只是在跟大溪地政府打官司。”
楷叙停下来喘口气,直瞅著琼兰,“话是没错,但是你想想看我们刚才还碰到谁?
连钻石钜子都出现了,我看这里头还有很多官商勾结的内幕,这案件并没有我原先 所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快走吧!”
两人马不停蹄地奔到了棕榈树林的尽头,再过去几公尺便是车来车往的公路。等两 人站靠在公路边,楷叙这才回头仔细一看,后面的树林里有许多人影在窜动,但是一到 接近公路的地带,便纷纷停下来张望。
楷叙马上跑到路中央,高举起两臂挡住一辆从前方开来的车子,强迫它停下来,一 阵紧急煞车传来,车内的驾驶正打算伸出头来叫骂一番,楷叙已经绕过去打开车门,情 急地嚷道:“快开车!有人想杀我们,快!他们有枪!”
两人先后跳进车后座,搞不清楚状况的驾驶人一听到有枪,也二话不说地把油门踩 到底,飞冲而去……楷叙和琼兰在黄金城大门口外下了车,大门的警卫看到他们的狠狈 模样都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唐先生,你们出了什么事吗?”
“唉!一言雏尽,请赶快派个人开车送我们进去。”
不一会儿,三个人一起跳上一辆吉普车,开车的警卫又说:“刚才老爷一直在找你 们,但是你们车上的行动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听。”
楷叙忍不住和琼兰交换了个眼色,这一天的意外已经够多了,杜家可不要又出什么 状况。
“有什么急事吗?杜老爷干嘛急著找我们?”楷叙感到诧异地问道。
警卫一副不敢多说的表情,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应该不是什么急事,不过家里来 了几位客人,老爷说要给唐先生一个意外的惊喜。”
楷叙摇著头朝琼兰露出一抹苦笑,“我们今天的意外惊喜也够多的了,但愿杜伯伯 不是因为太无聊而想出什么新花样,要我们陪著他一起玩一场末代皇帝阅兵什么的。”
琼兰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她半开著玩笑说:“要陪他玩阅兵游戏可以,但是 至少得让我先洗个澡、换件衣服。对了,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你们真的出了事?是车祸吗?”一听到这句话,开车的警卫立刻掉过头 来紧张地看著他们。
“你别大声嚷嚷,这件事我自会处置。”楷叙沉稳地回道。
就这样,三个人一路沉默不语,直至来到杜家巨宅前面的广场上。下了车后,琼兰 马上问楷叙:“听你刚才的口气,你好像不打算报警,我想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