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香螓首靠在他肩头,美眸莹然,清丽的面容上泪痕斑斑、肩膀微微耸动,低抑着声息抽咽。
沐圣阳一手仍搂着娇躯,另一手抚慰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他仰头长舒了一口气,俊眸微合,似乎沉浸于属于两人的世界。
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拥着,一句话也没说。
屋外的三人不愿打搅这对恋人,蹑手蹑脚的离开,回到主屋中。
“真是令人羡慕!华姑娘哪里修到的好因缘,得到如此深情的男子。”
花凝香支着头叹道,口气中充满羡慕和些微的妒嫉。
“凝香姑娘,你也是好福气啊!靳君外冷内热,深情忠贞,是百世难求的好因缘。”药座微笑说道。
靳寒阳听她如此说,微红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房间。
“你看他这个样子,像深情的男子吗?”花凝香斜睨了一眼,不表赞同。
“男人不习惯把情爱挂在嘴边,而是用行动来表示。你瞧沐圣阳,他不也默默地服侍了华姑娘好久,今儿个若不是被逼到急了,我看他也不会剖心直言。”
“有说总比没说好吧!像寒阳就不曾唤过我一声香妹。”
药座闻言苦笑,心想,“沐圣阳这边没事了,倒是恩公靳君有苦头吃了。”
第十章
华天香猛吸一口气,浑身发颤,脸色苍白。
“香妹,怎么了?又发作了吗?”沐圣阳着急地问道。
“没事的,痛一阵子就没事了。” 华天香语气平淡,但却令沐圣阳无比心疼,他走过去欲将华天香揽人怀中。
“不要过来!”华天香咬着牙说道:“我怕会抓伤你。” 她手紧抓着桌角,身体痛苦地蜷曲在桌下,不断地喘气。
“香妹……”沐圣阳担心地唤着,欲上前去将她扶起,却被药座一把拉住。
“让她自己一个人承受,她想靠自己的意志忍受疼痛,你只要在一旁静静看着就好。”只见华天香不断地颤抖、喘气,脸色惨白,柳眉紧皱,额头上渗出汗珠。她一直紧抓着桌角,突然“啊”地大叫一声,将桌角硬生生地折了下来,坐倒在地。
“好了,没事了,沐圣阳,你可以过去扶起天香。”药座说道。
沐圣阳快步走到华天香身边,将她上半身抱在怀里,见她脸色苍白,发丝让汗水浸湿,心中疼惜,柔声说道:“还疼吗?”
华天香对他虚弱地一笑:“绝对比你所想的还疼上百倍不止。”
沐圣阳见她恢复了往日的嘲笑口吻,心中大喜,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笑道:
“香妹,你的忍耐力可远远超过我啦!”
两人想起当年沐圣阳负伤带着她往天府求医的往事,不禁相视一笑。
“好啦,天香你折腾了这么多日,也该好好洗个澡,我待会儿便送来热腾腾的水,多泡一会儿,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药座说完便要出去烧水。
“千药,你等一下!”华天香着急地唤着:“你走了,谁来帮我沐浴更衣?”
“有你的夫君在啊!”药座调皮地朝沐圣阳眨眨眼,就哼着小曲离开了,显然华天香愿意乖乖就医,让她心情愉快。
“千药,你……’华天香朝沐圣阳望了一眼,不禁羞红了睑。 眼见千药愈行愈远,华天香只好命沐圣阳背转过身,自己快手快脚地脱光衣物,踏入浴桶中。泡着热水,全身有说不出的舒服。
沐圣阳的手指轻轻按摩着她的肩背,华天香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我小时候常常如此为三哥按摩推拿。三哥好武斗,总是和人打得一身伤回来。”沐圣阳响起在昊阳观渡过的童年,嘴角绽出一抹笑。
“方烈阳么,看得出来他非常关心你。靳寒阳虽然外表冷酷,其实却是个性情中人。你的师兄们虽然个性截然不同,关爱你的心情却一致无二。”
“如果有来生,我沐圣阳要世世和师兄们结为兄弟。好了,香妹,水快凉了,你该起来了。”沐圣阳拿着一张干净的大毛巾,包裹住华天香赤裸的身子,轻舒长臂,将她从浴桶中抱起,放在床上。
华天香手紧抓着身上毛巾,深恐一个不小心松开,春光外泄。沐圣阳看见她那紧张又害羞的表情,微微一笑。沐圣阳见她巧笑嫣然,眼波闪着莹光笑意,更增妩媚,婀娜娇躯包裹在布巾之内,光裸的玉臂露在节外,不禁心中一动,伸手将她揽柱,唇印在她红晕的粉颊上。
华天香娇吟一声,身躯软洋洋地靠在他怀中,双颊艳红如火,眼波水汪汪的。
沐圣阳抱着她往床里倒下,一手拉起纱帐,只见原本里在华天香身上的那条毛巾飘落地上,帐中不断地传出娇喘声。华天香直至今日,才得完全体会男女交欢之乐。
缠绵过后,沐圣阳凝视着身旁熟睡的人儿,清丽的容颜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娇媚,白藕的肌肤泛着红晕,如同洁白美玉抹上一层胭脂般,艳丽不可名状。
他伸臂将华天香赤裸的娇躯揽在怀中,在她光滑如缎的肌肤上印下一吻。
华天香睫扇眨动,美眸微启,迷蒙慵懒的娇态,引人遐思。
她刚张开眼,便望进一双含情的俊眸,发觉自己全身一丝不挂,便羞得将头埋在沐圣阳颈窝,娇嗔道:“你……”想起适才温存,自己亦热情相应,不禁更加羞愧。沐圣阳修长的手指摩擦着她艳红的脸庞,含笑道:“夫妻恩爱便是如此了,不是什么羞耻之事。”
说完轻柔地吻着她的唇瓣,喃喃道:
“就算你面容丑陋,我也会如此爱你,在丈夫的眼里,妻子都是千娇百媚的美人。”
“子煦…”
华天香娇唤着心上的名,虽然他们没有拜天地完婚,但她已将沐圣阳当作自己的丈夫。
“你总算肯如此称呼我了。”沐圣阳轻抚她的发丝,微笑道。
“若你呼你圣阳,好像又回到以前昊阳掌教和水阁香座对峙的时候,总觉得奇怪。”
“你知道吗?你只如此叫过我两次,一次是在逛元宵夜市时,你对那挑担的汉子说你的相公叫沐子煦……”
华天香闻言笑道:“你倒好记性。那时那汉子大声叫道,沐子煦相公,你家小娘子在这里,害我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沐圣阳微笑:“当时倒是没料到,你我终有结为夫妇的一日。虽然当时我心底有个不敢去想的想法。”
“什么想法?”华天香仰起头,眼里闪着好奇光彩。
“和你做一对平凡夫妻,你种花植草,我做个私塾夫子,从此远离武林纷争,安静渡日。”
“子煦,你为了我退出武林,心中没有遗憾吗?”华天香倚在他怀中,闷闷地说道。
“师尊曾说,要造福人群,不一定要成为一教之尊。我今生是离不开你了,但还有别的法子可以尽一己之力啊!”沐圣阳微笑。
“难道你……”华天香明亮的双眸在他俊容上转了两转,笑道:
“果然是天生的爱说教,掌教当不成,你要当教书先生,对不?”
“只是委屈了名响武林的水阁香座,来做我这穷夫子的拙荆。”沐圣阳轻捏她的柔荑笑道。
“让人喊一声师娘也挺不错的。”
两人说至此,都觉有趣,不觉相视大笑。
※ ※ ※
“天香,你从躺在床上呻吟,到现在能和我们同桌吃饭,这段日子进展神速。让我这个药座总算没砸了招牌。”
药座笑吟吟地望着坐在沐圣阳身边用食的华天香。
“若非药座神医妙手,内子也无法如此迅速痊愈。”沐圣阳温和的眼眸满是感激。
“哎哟,叫内子了呀,听了真让人伤心,天香可是咱们水阁引以为傲的香座,如今却成为你的‘内子’,战座若知道了,恐怕也和我一样痛失英雄。”
“再过一阵子,我也该回去向战座和水阁主人辞别,从今以后,水阁香座是不存在了。”华天香淡淡地说道。
沐圣阳闻言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我陪你一同去吧。”
“想不到昊阳掌教沐圣阳竟然成了水阁的女婿。”
“我已不是昊阳掌教了,就如同我妻丢弃水阁香座之名,现在在你眼前的是沐子煦和他的妻子华天香。”沐圣阳正色说道。
“那你也要丢弃沐圣阳之名吗?”
“圣阳乃我思师所赐之名,在师父和师兄们的心中,我永远是呈阳五阳之末的沐圣阳。”
他说话时眼睛望着师兄,靳寒阳对他点点头。
“不过沐圣阳三字大过响亮,天下皆知,为了我和天香以后安稳的生活,请各位在人前勿提这三字。”
“我知道了,沐子煦。”药座立即改口:“你也不用谢我,医好天香的大功臣其实是你自己。若无你所投注的耐心和关爱,我们只有眼睁睁看着天香抢刀子自尽,天香,你素来冷淡,但这回也该好好谢谢你的夫君,若不是他,你此刻也不能好好地坐在这儿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知道。如果没有他,我绝对是熬不过去的。”华天香朝沐圣阳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深情,沐圣阳朝妻子微微一笑,“至于道谢的话,夫妻之间就不用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