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你真是奇特的女人。”他冲口而出一句内心话。
“你又何尝不是奇特的男人……”而她竟回他一句温柔形容。
两人间因这句话产生一阵怪异的沉默,空气中流窜著一种不知名的气氛……丁仲严感觉到蛰伏的情欲,将眼神由远方的海面慢慢移回身旁。
真的是酒精在作祟!丁仲严用这个理由来当自己心头情欲翻腾的借口。
“雅子……”他撑起身凝视著她,双手微颤地捧住她脸颊,想从她眼中得到拒绝。
明知是错,但我却愿意……她轻轻地合上眼帘。
“雅子……”惊讶佳人的默许,丁仲严哪还压抑得了那股奔腾的欲望,一记深吻忘情地印上那片红唇。
“仲严……”
那是串胶著、缠绵的热吻,彼此间的情愫像久旱逢甘露,又像搜寻好久的宝藏霍然出现,那种探索、需求是那么强烈、那么饥渴……“雅子,你好美……”
“爱我!仲严……”
寂静的夜,只听得海风拍岸的声音及……两颗怦动急跳的心……☆☆☆
一幢海边的私人别墅,面对海景的主卧房床上躺著一对赤裸男女。
北川雅子首先打破沉默,枕在丁仲严怀中,她像个十足的女人,一面玩他的胸膛一面说著话。
“你不觉得这一堆事就像是张网吗?”
“网?”怎么跟他想过的形容词一样。
“是啊!我母亲派我到台湾来认识了你,随后一连串的事让我们俩几乎天天腻在一起,而来来往往的争执与脑力激荡让我们俩心心相惜,你说像不像一张网,让我们在网中挣扎、互助。”
“你这小脑袋倒会联想,告诉我,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错误吗?”现在他脑子里压根忘了丰亚风波那些事,他只记得她昨夜呢喃的那些话。
他不该伤害她的,毕竟她是个有婚约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处女……想起这事实又让他一阵心悸,搂她的手不禁又加重力道。她竟然愿意将她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
“跟你在一起不是错误,我昨夜的行为才是错误。”像是了解他心思,北川雅子微笑说著。喜欢他是事实,诱惑他也是心甘情愿!她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怎么说?”看她脸上没露出丝毫痛苦、遗憾的表情,丁仲严心头稍稍放松些,但还是无法完全原谅自己的欲望冲动。
“一来,我有婚约,跟你发生关系当然对未婚夫不公平。再者,我们有生意往来,往后谈起生意就很难客观了。”
“你是那种会感情用事的人吗?”
“不是!”她答得自信。
“那第二点就不能成立。至于第一点……我希望你给我跟山口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妻子去世十九年,她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
“没办法,你们俩不可能有公平竞争。”北川雅子笑著看看他。才认识他不到两个星期,她竟觉自己像陷入千年漩涡一样,爱情这事真是奇特。
“为什么?”丁仲严闻言微怔。
“因为……对哲至我一直像个姊姊,而对你却是……爱上你了。你说,还能公平竞争吗?”她略带羞怯地调侃著。
“你这鬼丫头……竟敢戏弄我……”丁仲严翻身压上她身子,在她脸上、颈间狂吻著。有她这句掏心的表白,他知道这辈子他都愿意心甘情愿任她摆布。
“我爱你!一辈子……”被她真情的感动,让他在她耳际吻下承诺。
第七章
山口哲至出院这天,丁德馨请了个年休放假在家,她没法子去面对离别的痛苦,尤其是跟他道别离的场面,昨天已经让她差点支持不住,差点痛哭失声。
唉——原来单恋一个人这么痛苦,而爱上一个有妇之夫更如断肠。昨夜她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整夜,任由泪水爬满枕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等到晨曦出现才迷迷糊糊地睡著,梦中又全都是那人的身影,丁德馨觉得好累……“德馨,你的电话。”原本打定主意再赖床一天,却没想到门口传来张婶的大嗓门。
“谁打的?”
看看钟,十一点了,山口哲至应该离开医院了,她的心又一阵抽痛。
“好像是德襄少爷。”门口那憨直老妇一脸笑脸。
一听是丁德襄,她懒懒地提起电话。不知道这家伙今天又有什么大事。
“喂!”
“老姊,你今天怎么没上班?”那头啪一声来个像兴师问罪的语气。
“我不太舒服,请假。”她趴在枕头上无力的对他说著。
“你怎么了?”
还好,这回口气中倒还掺了些关心。
“没事。你找我有事吗?”她索性坐起来。
“当然有事!老姊!你忘了我今天可以出院了,你不来接我,难不成要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家。”她不问他还不会冒火,看样子,这人竟然将他出院这等大事给忘了。
“哦!对不起!我忘了。”丁德馨一跃而起,她竟然只顾伤心,忘了德襄出院的事。
“你等著,我马上开车去接你。”
“快喔!我快受不了了。”从九点等到现在,他快疯了。
“好。”
当丁德馨以飞车方式将车子驶进长青大门时,正巧见到申言一跟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士,簇拥著山口哲至坐进一辆加长房车中,丁德馨故意将车子停在一旁不想跟他照面。
就这样散了也好,牵牵绊绊只惹人心伤。只是,她心里却觉得万分不愿!
没想到一走进医院大厅,却碰上正跟几名医师闲谈的闵上冈,丁德馨知道他刚送山口哲至出门。
“嘿,德馨,刚才怎么没见到你,山口先生还问到你呢。”
“今天德襄出院,我得带他回家,所以请了假。”她说了个极佳理由。
“哦!原来如此。爸爸好吧?”避开那群医师,闵上冈低声地问著。他知道丁德馨不想让人知道,她是长青医院创办人的女儿。
“很好,谢谢闵伯伯。”
“那就好,这阵子你跟德襄得多陪陪他。”
“我知道。”
“你快去接德襄吧,不然我看依他个性,现在大概已经自己下来拦计程车了。”对这两个小孩的个性地了解得很。
“我想也是,我已经看到他了。”丁德馨含笑的看著自己拖著一袋东西的丁德襄,正步履艰难地朝大门走著。
“快去帮他吧!”闵上冈慈爱的催促著。
“好,闵伯伯再见。丁德襄……”
“老姊,你好慢哦!”
“少爷!我已经是飞车而来了,你还想怎样。”
“好啦!带我去大吃一顿吧!”
“没问题,但我想约老爸一起去。”
“好!一起帮我庆祝!”那双眼睛闪著兴奋。
“少臭美了。好吧,这算是其一,主要呢,是张婶说老爸昨晚没回家,我想到公司看他一下。”
“昨晚没回家?不会吧!老爸一向是身教执行者,应该不会做坏事吧!”这回,丁德襄的眼神闪过邪恶的亮光。
“你少没大没小了,我是担心最近的官司跟签约的事,让老爸忙得没时间回家睡觉。”
“对哦!可怜老爸。”听姊姊这样说,丁德襄脸上也露著担忧的表情。丰亚的事他忧心的绝不会比姊姊少。
“走吧!若老爸今天中午没事,你铁定可以好好敲一顿。”不想让自己跟弟弟的心情继续沮丧下去,丁德馨对他说个保证。
“OK!太棒了!台式牛小排,我来了!”
果然,个性乐天的丁德襄马上换上愉快笑容,拉著她走向停车场。
☆☆☆
丁德馨姊弟俩并没如愿的在丰亚总管理处找到丁仲严,只由他的特别助理王哲处得到“董事长下午才会进公司”这句话,让丁德襄原本兴奋的心情跌到谷底。
“别难过,老爸最近事情太多了,我们别再打扰他,走,我请你去吃牛排。”丁德馨端起姊姊的架子安慰他。
“真的,可不可以外加一场电影?”被老姊安慰得破涕为笑的小子,却又不知足的提出要求。
“电影?你这副德行要去电影院?”丁德馨指指他脚上的石膏。
“有什么关系,今天不是假日,人一定不会很多,位子多的很,够我放这个艺术品。”
“好吧,好吧,算我服了你。”
他们两姊弟真的在饱餐一顿后,又去看了场电影,最后再去探望丁德襄那辆进厂的哈雷后才回家。
一进家门,张婶就迎了上来。
“老天,德襄少爷,你的脚怎么了?”张婶一见到丁德襄的伤,真的如丁德馨原先想的——红了眼、大著嗓门喊著。
“没事,张婶,我只是扭伤脚,几天就好了。”对这位从小带他长大的奶妈,丁德襄也保有一份孝心,不想让她为他多操心。
“扭伤,那还得了,我得赶紧去买些草药、熬些补品让你吃,不然以后一定会有后遗症的,老张……老张……快开车载我去买药,德襄受伤了……”
两姊弟就这样呆呆地看那名如临大敌的忠仆,像火箭炮一样飞奔而去。
“哇——”解除警报后,丁德襄将整个人摔向沙发。回到家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