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生,就是为了这件事?别说一半了,要我把存仙蕈全部让给你都没问题!更别提什么价钱了,要说钱,大和会社五百亿的资产都是你的,我还要问你什么时候要拿回去呢?”
“桃谷先生,大和会社是靠你自己努力打拚而来的,我所扮演的不过是个点灯人,请不要再提起资产的事。我知道你的孙子得了血癌,在还没找到适合的骨髓捐赠者之前,存仙蕈是他活命的唯一希望,本来我是不该跟您开这个口的,可是台湾有个病危的女孩正等著存仙蕈救命,希望你能了解我不是来向你讨恩情的,至于钱不是我要给你,而是女孩的姊姊,她有能力支付这笔钱,照我看,她不是个愿意不劳而获的人,所以你还是收下吧。”
桃谷抬起颤抖的手揩揩眼角。
他一点也不讶异褚天廉知道他的孙子得了血癌的事,他既是神仙,知道这事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既然褚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你放心,现在我马上派飞机送存仙蕈过去,一个半小时后您就能收到了。”他保证。“我会跟著一道过去,并直接向您请安。”
褚天廉微笑的站起身来。“不用这么做,桃谷先生,否则你会发现你只是白走一道,而且会再次失去我的消息,请您留在东京好好的休养身体,并祝你的风湿痛早日痊愈,你的孙子早日恢复健康。”许下祝福,留下萤幕上愕然的桃谷,他毅然的步出会议室。
交代始终守在门外的平泽收到存仙蕈后,先拿五盒到医院去给李咏蝉,其余的寄放在这里的金库里,并按期送去给李咏蝉,另外,没事别打扰他。
最后一项是不可能的,平泽口头上应是,但心知肚明自己得阳奉阴违了。
褚天廉在众人的列队迎送下离开气派辉煌的大和会社台湾分部。
第一步处理的差不多了,坐在车里时他如是想道。
胡蝶阴错阳差的签下那张被动过手脚的死亡契约,他实在不愿她死得胡里胡涂的。
没想到待在平家的时间会那么短,他还真舍不得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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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著一头金发,牵著妖娆的女朋友,吉米身后还跟著他的助理,同时也是干妹妹的小鱼。
小鱼手提著大包小包,除了她自己和吉米的袋子外,其余的全是他女朋友血拚的结果。
她很想将那女人的东西丢到地上置之不理,她是吉米的助理,又不是奴隶,可是她就是缺乏那股勇气,所以只能像个小媳妇,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吉米,真的要去找胡蝶吗?可不可以不要去,她每次都对人家好凶。”张丽如扯著吉米的手臂不依的撒娇。
“没有的事啦!”吉米拍拍她的手。“胡蝶手机没开,我得将李妈妈交代我的事跟她说,免得她担心呀,你放心,说完我们就走,到了到了。”
他们走进一家PUB里,吉米很快就找到穿著短衣短裙,正将三瓶啤酒送给一桌年轻人的胡蝶,现在她的身分是卖酒女。
吉米将她拉到一旁,音乐声比较不震耳的角落。
“胡蝶,要是让芝蜜知道你在当卖酒女郎,你准会被她骂死的啦!”吉米不赞同的打量她的穿著。
“只有今晚而已,有辣妹临时落跑,我来客串的,而且客串的酬劳比较多。”胡蝶解释道。“你来找我做什么?”说完,她还白了张丽如一眼。
吉米又吼了起来,藉以对抗轰隆的音乐声。
“你的手机没开,李妈妈就打电话给我,要我跟你说已经有人送存仙蕈去给咏蝉了,而且那人还说吃完了他还会送过去,还问存仙蕈的钱你已经给了是不是真的?”
胡蝶当下喜形于色。“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原来那男人没骗她,他真的办到了!
她还沉浸在喜悦中,吉米接下来说的话就像盆冷水般朝她头上浇下。
“胡蝶,存仙蕈一盒八千块,五盒就要四万,十盒要八万耶!那多的钱从哪里来的?你可别是出卖自己的灵肉去换来的呀!”
要是胡蝶真那么做,他该怎么办?
可恨他只是个小小的美发师,赚的钱都不够自己花,所剩不多的零头借给胡蝶也于事无补。
胡蝶骂了句脏话。“张锦弘!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亏我们还认识那么久了,居然这样来想我,你找死呀?!”
她跟尾瞄到两手提著大包小包的小鱼,又瞪了张丽如一眼。
“小鱼来!”她招来小鱼,将她手上标著百货公司标志的纸袋拿到手里,粗鲁的塞到张丽如怀里。
张丽如委屈又不敢置信的张著艳红大嘴,又不敢跟胡蝶正面交锋,只好转向吉米求助。
本想缓和气氛的吉米看了同样委屈的小鱼一眼后,干笑了几声。
“这些东西没什么啦,Honey,你就自己拿吧,小鱼也帮你拿很久了呀。”他安慰的抚摸女友裸露光滑的背。
连男朋友都不帮自己,张丽如气嘟了嘴,重重跺了下脚,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忍气吞声的自己提起纸袋。
她不是怕胡蝶,而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自从一个礼拜前胡蝶暴力的将她的脸按压在地上,拿她当椅垫坐在她身上时,她就知道这女人是个疯子!跟她讲道理就像跟头蛮牛说教是一样没用的。
她难忍的吸吸鼻子,想当时她只不过是不小心将一杯水拨到小鱼脸上,她居然就这样子对待她……
PUB里的气氛火热,胡蝶亲昵的将手搭在小鱼肩上,看著张丽如的双眼却冷得像冰。
“小鱼,记住做好你的工作,除了你的工作外,其他的什么都别碰,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又把你当奴隶的草包东西,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手里拿著不该拿的,我会直接把东西丢到垃圾焚化炉里。”她这是说给张丽如听的。
张丽如于是扯著吉米的衣服吵著要回去。
“吉米,谢谢你特地跑这一道,”胡蝶走到一旁的啤酒区提起四瓶啤酒。“赶快把这女人带回去,可以的话顺便在路上把她丢了。”她朝几个年轻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身后传来张丽如的尖叫声及吉米的安抚声,胡蝶没空去理会。
她决定再卖掉二十瓶啤酒就走人,去医院看小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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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蝉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同,就算想假装不知道也很难,因为她脸上那双蓝眼珠就是那么引人注目。
瓦登伯格症候群是一种显性的遗传疾病。
很多人以为她是外国人,因为她皮肤白,轮廓深又美,眼珠子像大海一样蓝。
但这些都是外表,没人知道的是,她是个聋子,就算戴了助听器,有效听力仍低于五十分贝,而她拒绝人工电子耳,那只会让她看起来更加畸形。
她必须定期将额前那绺白头发染黑,还有困扰了她十八年无法代谢正常的苦痛,更别提她差劲的身子骨每天得吃多少药,她几乎生活在医院里。
一个月前她莫名的半身不遂,接著又动不动的晕倒,她想自己是离死期不远了。
她们家不是有钱人,爸爸妈妈为了她的病及身子伤透脑筋,小时候他们到处借钱给她医病,一而再,再而三,直到所有人拒绝再借钱给他们。
接著胡蝶就不见了,爸妈收了两百万,将胡蝶给了一户没有小孩的有钱夫妻,并改姓胡。
两百万很多,只是她的病是个无底的黑洞,将石块丢进黑暗的井里,至少还会回声空洞的落水声,把两百万丢进黑洞里,却连个声响都没有。
胡蝶真笨!她白白牺牲了,有钱夫妻在几年后生意失败,用仅余的钱移民到国外去,他们没有勉强坚持留在台湾的胡蝶跟他们一起走,但也没有能力支付她的生活费。
她知道,是她的病拖累了家人,但令她不解的是,为什么她的身体都这么差了,却还能撑到十八岁?为什么不让她出生当天就夭折?
终于在第一次昏倒后,医生宣布她大概活不了多久了,要家人有心理准备。
她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红白胶囊,含了口水吞进肚子里。
“这次又是哪里来的秘方了?”她的声音很柔,更显得语气冰冷。
李张满将装著存仙蕈胶囊的罐子放回柜子里后,紧张的将头发塞回耳后。
“这是你姊姊托人家买回来的存仙蕈,听说不管什么病,吃了都有办法好起来。”她笑得有些勉强,讲话速度放慢,让女儿看著她的唇型。
才四十五岁,李张满显得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头发有一半都花白。
听了母亲的话,咏蝉一点反应也没有,仍只是苍白冷静的躺在那儿心脏也没因此跳快一下。
她早就对任何药都不存希望了。
从小到大,她无时无刻不在试偏方、吃新药,她的病是罕见疾病,她的身体是白老鼠,吃到现在未见起色,反而莫名其妙的又是瘫痪、又是昏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