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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她在紫荆王那里?」心底有数的他再问。

  汉青咬着牙承认,「对。」

  「她与紫荆王是何关系?」认为事态严重的沧海,虽不愿相信,但还是得把事情问清楚。

  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汉青,紧闭着唇下答腔。

  「我知道你有心维护飞帘,但她若做出对海道不利之事,你就不该再盲目的维护她。」公事公办的沧海并不像观澜那么循私。「长老们要我来问你,东域里的流言是否属实,以及你可有发现什么罪证?」现下全海道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风神成了紫荆王的家妓,为此再也压不住长老们、也不能再为飞帘说话的观澜,也只能同意长老们的作法。

  「没有……」他双目无神地看着远处别业高耸的建筑,想着那个现下可能在破浪怀中安睡的飞帘。

  「真没有?」自飞帘出事后,就一直在岸上打听消息的他,连一点收获也没有?沧海并不怎么相信。

  一言不发的汉青,脑中不断回想着破浪那些占据在他心底的话,以及飞帘那日高站在崖上,对海道袖手旁观的模样。

  「走吧,别待在这。」不想冒险在破浪的地盘上待太久,急着回海道的沧海拍拍他的肩。

  「慢着。」在沧海先行往大街的另一个方向走时,沉默了很久的汉青突然开口。

  过暗的夜色中,沧海看不清他脸上异样的神色。

  「事实上……」汉青颤抖地把话逼出口,「我是有话要对长老们说。」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既然得不到她,那么,他人也休想得到她,守候她多年的他不能,那么海皇也不能,破浪更是不能。

  倘若,在爱慕身后的那道影子,唤名为嫉妒,那么在背叛后头那道拉长了的影子,则叫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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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败于迷海,率残军全员退王东域内后,不得不拉下面子来求破浪收留伤员的玉珩,在这夜,只身一人主动登门。

  温了一壶酒,与大伙坐在亭中欣赏雪夜的破浪,在力上靠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后,没料到甚重自尊的玉珩竟会来此的他,沉思了一会,对力士点头交代。

  「派人去安排一下。」同是帝国之军,这回他可不能再见死不救了。

  「是。」得了他的答复后,力士转过身,准备去告诉那个等在大厅里的玉珩,却没想到,玉珩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中。

  并不想见这不速之客的破浪,在玉珩的两眼不断在他与坐在他身旁的飞帘身上徘徊时,不悦地站起身挡住他的视线。

  「我已答应你的要求,还有事?」

  「有。」他徐徐应着,自剑鞘中抽出的长剑,在亭中灯火的照映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银光。

  坐在飞帘身旁的应天见状,二话不说地拉着飞帘躲到院角去。

  知道破浪会将剩余军员安顿好后,已经什么都不在乎的玉珩,扬起手中之剑对准破浪。

  「是你毁了我的前程。」接连着两次战败,他是不能再返回中土了,因他无颜再见师尊青圭,也不能再辱师门,而他长久以来想在朝中挣得一片立足之地的梦想,也在那片迷海中宣告破碎。

  破浪反感地瞇着眼,「别把你的无能都怪至他人身上。」先前失利,他尚可怪在海道有个风神上头,可这回海道已无风神助阵,败给那两个岛主,他不检讨自己,反倒怪至旁人上头?

  「风神之事,你大可事先警告我。」他缓缓扫了远处的飞帘一眼,目光再重回破浪的身上。

  破浪挑眉反问:「你曾问过我吗?」在他们大剌剌的来抢地盘,连码头也不先拜一下,想抢在他前头立功拿下迷海的状况下,他们也不事先来问问他这个镇守东域多年的内行人,他又何必多费唇舌自作多情。

  手中毫无寸铁的破浪,在他表情木然地扬剑刺来时,有些没好气地闪躲,没把他当回事的破浪,才想叫金刚和力士把他打发掉时,一道细微的声响传至他的耳际,骤感不对的他,连忙转身伸手拉离正要靠向玉珩的金刚与力士,下一刻,遭人一箭刺喉的玉珩,瞠大了两眼站在原地。

  来不及寻找发箭者身在何方,在下一道箭啸声响起时,已飞奔出亭外的破浪,在另一柄来箭抵达飞帘的面前时,一掌将它握住,同时反手将箭射向箭源,而后错愕地发现,一手紧按着肩头的青圭,竟是亲手杀了自己徒弟之人时,一股先前他没察觉的气息,在他来得及回神时已潜至他的身畔。

  四下突然变得好安静,静得只听得见心跳的声音,面对面静看着近在眼前的玄璜,破浪的眼中盛满了意外。

  「老夫素来信守承诺。」趁其不备一刀刺进他胸坎里的玄璜,得意地在他耳边低语。

  「破浪!」就在近处的飞帘,忙想拉开护着她的应天,但闷不作声的应天却使出所有的力气,一鼓作气地将也被当成目标的她拉走,将她拉至靠近院门的更远处。

  击向玄璜胸口的一掌,令手中仍握着刀的玄璜被震退了老远跌坐至雪地上,咳出几口鲜血时,他发现在那样的情况下,破浪这一掌仍是震断了他数根胸骨,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很划算,他满意地抬首看向左胸不断冒出血水的破浪,在他的注视下,身子缓缓朝后倒地。

  衣袖被应天拉住的飞帘,在见破浪倒地后心急如焚地想赶上前,冷不防地,少了身后的拉力让她差点往前栽倒,她愣了愣,低首看着没再被拉住的衣袖,她恐慌地转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应天,面色苍白如雪,一手掩着胸口,接着也支撑不住地倒在雪地里。

  「应天?」在她身旁蹲下后,飞帘颤抖地拉开应天掩住胸口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分明没有受伤的她,血水却自她的左胸冒出,并缓缓流向一旁。

  玄璜脸上的笑意,在下一刻凝冻在唇畔。

  两眼瞪大有若铜铃的他,不置信地看着方才受了致命一刀,已经倒地不起的破浪,在应天倒地后,竟一手撑着雪地坐起。

  破浪低首看了自己的胸口一会,心底有数地立即站起寻找着应天的身影。

  「应天……」在见着远处的她俩后,他这才肯相信应天曾说过的身咒真的存在。

  被青圭绊住,没法赶至破浪身畔的金刚与力士,也都被刺中要害却仍好端端的破浪给怔住了,而青圭,则是难以相信地直摇首往后退,在清楚瞧见了破浪眼中的怒意后,自知不是对手的他,忙一手按着中箭的肩头攀过院墙离开。

  当破浪一步步朝玄璜走来时,玄璜一手握着刀,忍着胸前的剧痛站起,不解地看着他那已止血的伤口。

  「为何你没死?」

  「因应天以身咒代我而死。」破浪面无表情地应着,一解他心底之谜后,破浪飞快地上前一掌握住他的颈项,将他高高提起。

  无法呼吸,喉际似快被他掐碎了,面容涨紫的玄璜将手中之刀奋力往前一刺,却遭破浪以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腕,逼他将手中之刀转向,借他之手刺进他自己的胸坎里。

  松手放开他前,破浪淡淡地在他的耳边留下话。

  「本王也素来说话算话。」

  「王爷!」眼尖的金刚在破浪有些站不稳时,赶忙上前扶住他,始终忍着疼的破浪,额上沁出了一颗颗大汗。

  一道道跃墙而入的影子,吸定了一旁力士的目光,定眼细看后,突然觉得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个问题的他,扯开了嗓子朝金刚大嚷。

  「海道的人来了!」

  听到海道两字,待在应天身边的飞帘忙不迭地抬首,自那些由远而近的人群中,她看见了观澜与沧海的面孔。

  表情远比他们还要意外的观澜与沧海,本是奉命在今晚潜进紫荆王别业带走飞帘回岛受审的,原以为得先过破浪这一关的他们没料到,不但有人比他们先到一步,还替他们省了事先行伤了破浪。

  忙不迭叫来大批府卫的力士,在有备而来的神子们踏进院中时,一夫当关地挡在前头,试着想拦住两名海道的岛主,但一旁的飞帘却不认为他会是他俩的对手,在飞帘想起身时,躺在雪地中的应天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救……救他……」断断续续喘着气的应天,努力张开双眼看向眼前唯一的希望,「我求妳,救王爷……」

  「我无神力,我救不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飞帘无奈地向她摇首。

  应天握住她的手,「在我死后,就会还给妳了……」她的神力本就没有消失,只不过是被封住罢了。

  什么?

  原以为此生将依破浪所言,和他们一样当个凡人的飞帘,听了她的话后,脑际顿时一片空白。

  「妳说过,妳只想与我做个朋友……」应天的十指深深掐陷进她的手臂中,「这话,还算不算数?」

  「算。」强忍住鼻酸的飞帘,哽着声向她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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