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害怕的想逃,赋璟哥不甘心敬如母亲的伯爵夫人如此惨死,发狂的追上去的阻拦,双方在通往盖兹小镇的山路上发生激烈争斗,尤里被一心报仇的赋璟哥揍得遍体鳞伤,然而执迷不悟的伊孋安却在这时候二度伸出毒手,将不设防的赋璟岢推下面海的残壁山崖。
「这一次真的几乎将他彻底害死,要不是第二天被前来应征管家的金非汉发现咖及时伸出援手,咱们苦命的赋璟哥真要在这世上蒸发了,只是这场意外让原本脸上已经满布火灾伤痕的赋璟哥受到更为严重的创伤,不得已他只好开始戴上面具。
「可恶的是,残暴的尤里逃亡路上还不忘为自己的恶行自圆其说,那些盖兹愚蠢的镇民竟也相信,即便一年后在盖兹森林发现一个叫艾瑞的人的尸骨,他是在那晚恰巧路过,撞见赋璟哥跌落山崖的过程,遂被尤里杀人灭口了,只是愚昧的镇民义将罪行赖给了继承爵位的赋璟哥,他们以讹传讹,后来竟把赋璟哥渲染得像十恶个赦的杀人魔,实在令我气愤!这些笨蛋殊不知他们口中消失的家人,全都是不堪他们自己家人的凌虐,仁慈的赋璟哥只好帮他们远离家园,开始新生。
「妳知道吗?伊孋安和尤里逃到托斯卡尼,在伯爵夫人给予的葡萄园过起荒唐的生活,没多久便引起许多果农、酒农们的不满跟抗拒,伊孋安也在这时候生下丹庀斯,她以为从此就可以跟尤里长相厮守,不料,尤里露出狰狞的面孔对她百般折磨跟虐待,她后悔莫及,郁郁寡欢,在生命终了前,写信回盖兹向赋璟哥求援并祈求谅解,将年幼的丹尼斯交托给他,最后羞愧的咽气死去。
「痊愈后满脑子复仇念头的赋璟哥,积极的寻求各种方式想要逮住尤里,赋璟哥利用聪明才智,并在金管家的协助下顺利夺回托斯卡尼的葡萄园,而坏事做尽的尤里背负庞大债务后下落不明……」
这番话,白魁奈几乎讲了整整两个月,每天都期待着斯湘能有所反应,只是过去的两个月来,他始终没有等到,不过他还是不气馁,每天都讲,像录音机似的不断重复播放。
听腻了千篇一律故事的斯湘倏然起身,语调悠悠的问:「你跟他几时搭上的?」
她很嫉妒,为什么他宁可跟魁奈联络,却遗忘了她,她可是宛爸亲口许诺的媳妇儿欸!他竟这么忽视她。
口干舌燥的白魁奈瞠目结舌的愣了半晌,突然精神一振。她说话了,她终于愿意说话了--
他赶紧趴到床沿,像哈巴狗似的讨好,「记得吗?大一的时候,我去英国自助旅行。」
「是,还一度失联。」她脸色的苍白轻应着。
他抓抓头发,「我迷路了,又遇到扒手,没钱又没护照,根本回不了台湾,心想大概只能在伦敦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我就是那时候遇上在伦敦念大学的赋璟哥,那时我见到一脸伤疤的他压根儿不敢相信他的鬼话,要不是他对我说了很多很多我们小时候在四四南村的事情,我真不敢相信他是我们以为已经死去多年的那个人。」
「所以你们一直保持联络?」
「对啊,我知道他很想念妳,所以决定拍照为妳作画,然后寄到盖兹给他。」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联络?」她坐起身,难受的把头埋进手掌心。
「妳也知道赋璟哥的死性子,那时他脸上的烧伤让他难免自卑,况且他怕这么乡年过去了,妳或许有了其它喜欢的人,所以他也不让我说。之后发生伊孋安的事情,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一度失去联络,还是事后金管家帮我们联系的呢。」
「可你对我竟也是只字不提!」
白魁奈搔头傻笑,「哎哟,别这样嘛!妳要我怎么说,谁叫妳后来跟江国璋谈恋爱,那个死胖子真让人讨厌,人笨又丑还老是让妳生气,所以我就跟赋璟哥游说,怂恿了好久,他克服自己的自卑答应说要聘请妳到英国教导丹尼斯,好让妳摆脱江国璋这个蠢子。」
斯湘突然转过身来,他以为她要踹他,谁知她却干呕了起来,「呕……」原本宛若游魂的神色倏的惨白得像张纸。
「欸,小湘,妳怎么了?小湘--」他大惊失色的嚷嚷起来。
「你、你难道没看见我想吐吗?呕、呕唔……」笨,这几天她都要被恶心的感觉搞死了,还问!
白魁奈手忙脚乱,「我要怎么办?小湘,妳别再吐了啦,小湘……」
「你不会送我去医院啊,呕……」气死了,超级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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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四四南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下一样的改建后的建筑物,还有新型态的文化公园。
斯湘穿著藕色的小洋装,坐在她最熟悉的地方。
小时候,她曾在这儿的巷弄里奔跑玩耍,那时候有爱板着脸孔的宛赋璟、老挂着鼻涕的白魁奈、始终憨笑的宛赋泰,还有好多好多玩伴,他们一同玩耍,一起捍卫打退任何妄想欺负他们四四南村的坏蛋。
她摸摸肚子,感到欣慰,因为一个小生命正在她腹中安睡成长,就像当初四四南村孕育他们那样。
万物俱静的凉风中,突然一阵低沉嗓音念着,「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遶床弄青梅。同居四四南,两小无嫌猜。」
同居四四南?她听见改编的句子,蓦然回过头去,戴着面具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站在她身后。
她屏住呼吸,鼻头随即酸楚了起来。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她激动的噙泪念着,脚下的步伐径自上前靠近,直到扑进宛赋璟令人心安的胸膛。
「为什么女人总是要哭?」他揶揄却又怜爱的揩去她的眼泪,「唉,我发现妳好象比小时候的赋泰还爱哭欸,怎么办?」
「因为男人总是习惯欺骗又习惯让人等待。」她激动啜泣。
「我以为妳还在生我的气,所以先去处理了一点事情,好等妳气消,另一方面也是顺便为了迎接我们的孩子、为了好好和许久不见的四四南村的每个人见面做准备,怎么,妳很想念我吗?」
「才不--」她噙泪赌气说,不想让他得意。
「喔,是吗?」他揶揄斜睨。
「当然是真的。」有点气弱,却又不愿失了面子,她孩子气的直跺脚。
「真叫人伤心,那么有样东西好象不适合给妳,因为这是准备给疯狂想念我的女人。」他状似轻松的说着。
「什么东西?」
宛赋璟扯着从容的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宝蓝色的天鹅绒锦盒,他将其开启,两枚钻戒并放其中。
「是哪个该死的钻石商说什么狗屁倒灶的钻石恒久远?一颗就要人命,偏偏我还买了两颗。」他取出其中之一,「再给一次机会好了,」食指挑托起斯湘羞红的脸,「想念我吗?」他款款深情凝望着她。
她的泪滚了一整脸,咬着唇拚命的点头,钻戒缓缓的套进她的手,泪眼迷蒙的她取出另一只,套进了他的手,两人紧紧拥抱亲吻。
一吻方休,「我很高兴我们即将拥有第二个孩子。」
「我也是,丹尼斯不再孤单了。」
他再度抱紧这个体贴的小女人,「现在只有妳跟我,妳不帮我取下面具吗?」
她温柔一笑,为他将银色的面具卸了下来,她看见他的脸,发出一声惊呼,「你--」
他竟然为了她动了除疤手术!原来他整整两个月不见踪影,就是在秘密进行这件事情。
「我不想吓到斯爸、斯妈,也不想让丹尼斯以及未出世的宝宝受到惊吓。怎么样,不说几句来称赞一下?」他调侃着一脸诧异的她。
「臭美--」
「可是有人明明很爱很爱,却还要口是心非。」
她耍赖的低下头问:「你来了,那丹尼斯呢?」
「在妳家,跟魁奈挑战中国象棋。」
斯湘噗哧一笑,「委屈丹尼斯了,竟然跟这么弱的对手下棋。」
两人并肩走在充满记忆的四四南村巷道里,满怀着喜悦。
「欸,十四为君妇,我以为我十四岁就会穿上婚纱的,结果竟然拖到现在。」她回头睐他一眼。
「那么今天晚上如何?」她真是不改恶习,一辈子巴着他想嫁,想尪想疯了。
「今天晚上--」她震惊的停下脚步。
他捧着她的脸,「对啊,既然妳等太久了,而我又等不及想要好好跟妳……」
未竟之语,他决定用行动来证明。
「唔,救命……」失声娇喊被狂霸的吞没,老眷村的巷道里有点激情,还有更多的温馨。
这厢,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斯湘安放在床头柜上的留声机蓦然响起一阵乐音,A Comme Amour,还夹杂着一男一女童音朗念着长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