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揪紧床单,深深的蹙眉低泣。
感觉他怜爱的抚摸亲吻,不住的深浅进退逐渐加剧,她顿时觉得,打从十三岁就着根发芽的空悬虚无,多年来始终占据着她的身心,在这一刻,那股无形的空虚被发烫的温度完全的充实了,接纳了全部,她终于不再觉得自己的空虚。
婉转吟哦,他们之间亲密得有如同体,攀附着彼此,任淋漓的汗水沁入床被。
「伯爵……」她气弱的低唤。
「嗯?」
「伯爵……」
他满意的笑了,因为她失神的模样大大满足了他,遂而将她拥得更紧更紧,疯狂更甚的一次又一次占有她。
直到月光洒满一室,她虚弱的抚摸上他的脸,想要取下他的面具,他却一把阻止她。
「我想要看着你,伯爵……」她央求着。
复杂的情绪在眼中交杂,最后,他移开制止的手,银色的面具再度当着她的面前卸下。
斯湘心疼的摸着,仰起头,用一连串的亲吻表达她的心疼,她突然想哭,热泪已盈眶。
「为什么哭?」他蹙眉哑声问。
「以后在我面前,请你不要再戴着面具了。」
她不要他戴着面具和她维持神秘的距离,她只希望他像现在这么真实存在,像此刻这样的放开胸怀,没有风风雨雨的血腥传闻,只有最平和的真心。
「这是妳的承诺吗?妳交换的承诺吗?」他激动的吻着她,又一次的充实。
他说过,面具下的真实脸孔只属于伯爵夫人的权利,她准备好接受这个身分了吗?
不,不管她接受与否,他是断然不会放开她了。
月光下,缠绵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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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日斯湘都是在激情的缠绵中带着欢愉苏醒,然而今天,她却显得忧心忡忡,因为美好的日子终将结束,她必须重新面对来自盖兹的沉重。
床边传来着衣的窸窣声,她背对着不想多看。
沉吟许久的嗓音传来,「今天妳带着丹尼斯先回盖兹去,我必须前往佛罗伦斯的Serragli视察,所以不能同行,不过我答应妳,在妳抵达盖兹的两天后,我就会出现。」
她赌气似的闷不吭声,因为怕自己会软弱的祈求他别走,再坚强的女人一旦爱上男人,就变得柔弱的需要呵护,她也不想这样,然而这恰恰是她无法控制的。
雅特兰伯爵侧过脸回看着始终不发一语的她,额前散落的些许发丝遮掩了他满布伤痕的脸。
他叹了口气,伸手一揽,便将轻盈的她搂近,让她枕在他腿上。
「不起来送我?」手指微微施力掐住她的下颚,逼她看着自己。
她只是把他揽得更紧,不想跟他分开,一天都不想,如果要她在没有他的陪伴下回到盖兹,她压根儿不想。
突然,她仰头问:「你真的那么喜爱伊孋安吗?」
因为喜爱,所以无法忍受被掠夺,因为喜爱,所以强行留住失去真爱灵魂的躯壳,高高在上的他怎么可以忍受这种挫败,是以她提出这问题。
他挑高眉梢,不快的凝望着她,「我不希望妳继续提起伊孋安或者尤里,而妳该知道的。」
「可是--」
「没有可是,就是别再提了。」他加重语气,阴着脸,狠狠的吻了她一回。如胶似漆的紧紧拥抱彼此,他强忍着不舍,「起来,我该走了。」
将银色的面具交至她手中,斯湘怜爱的抚摸他伤痕累累的脸,帮他戴上了面具,目送着他离开。
没多久,她带着丹尼斯踌躇的往盖兹的方向归去,不单是她,就连丹尼斯也不发一语的忧郁了起来,这一路上她都在祈祷,希望托斯卡尼的阳光也能照进晦涩神秘、充满伤痕的盖兹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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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盖兹足足两天了,她在寂静的房里转动着留声机等候他今日的归来,希望藉由聆听留声机的乐音平静自己,然而,纷乱的思绪竟在此时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在伯爵即将抵达城堡之前,她要找出那把缀有蓝色琉璃珠的钥匙,帮助伊孋安顺利脱逃。
真心爱一个人,就更要懂得放手,禁锢只会尖锐的杀伤美好的一切,如果伯爵真是因为爱伊孋安,那么他就更要学会宽容,不但是为了丹尼斯,也是为了他自己,唯有这样他才能活得更无憾。
她已经爱上他,她不能放纵他这么迫害弱者,她不要他变成那么残酷的人,如果一生的自由可以平静他的愤怒,那么,她愿意付出,只求他能宽解。
斯湘提起裙襬,毫不犹豫的朝伯爵的书房跑去,如果没记错,钥匙是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就在接近书房的时候,她听到仆人交谈的声音,连忙停下脚步以粗大的廊柱作为掩护,两名女仆刚从书房打扫完毕,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她吁了一口气,同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大胆,她不知道伯爵这一次是不是真的会扭断她的脖子,或者把她宰了沾哇沙米,不过,只要是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向来没有人可以阻拦。
深呼吸后,她迈开步伐,飞快的隐身进入书房。她知道她现在的行为很像贼,但是,必要时候当一次贼又如何?
一鼓作气的奔跪至抽屉前,她快速的拉扯翻找,可却一无所获,而承载着最后希望的抽屉是上锁的,可恶!
「怎么办?难不成还得先找出这一把钥匙才行,可恶--」她急得直跺脚。
明明石室的钥匙就在抽屉里,她却束手无策,当下,心一横,她决定彻底破坏抽屉。
梭巡四周,找来尖锐的铸铁造型烛台,她拉下其它可动抽屉,然后粗鲁的用烛台撬着木头接缝,即便要破坏这抽屉,她也不在意,只要能够取得钥匙。
她忙得浑身冒汗,终于,木头一声崩裂,她振奋的加把劲,硬是把一张古董书桌大卸八块,顿时抽屉里的东西铿锵落了一地,包括她的目标--饰有蓝色琉璃珠的钥匙。
然而她的视线却被一张残破泛黄的相片给吸引,她迅速的拾起,带着浓烈的思念与深刻的痛苦看着。
相片里有三个孩子,三人之中板着脸孔的男孩左手牵着一个憨笑的小男孩,身旁则站着正对他龇牙咧嘴的女孩。她震惊不已,因为相片里的女孩就是年幼的她,而身旁的两人则是当年不幸在火灾中罹难的宛赋璟、宛赋泰。
「怎么会……伯爵怎么会有这张相片?」她喃喃自语。
她捏紧相片,在杂物中挑出钥匙,心情激荡的奔向北边的石室,一路上她都在发抖喘息,手几乎要捏不住那一张薄薄的相片。
来到石室前,她努力把钥匙放进黄铜制的锁,可是却因为相片大大影响了她的心情,好半天,她始终没能顺利的把钥匙插入。
「赋璟,我求你帮帮我,赋泰,帮帮小湘姊姊……」她紧张的低喃。
似是得到天佑,繁复的钥匙果真插入了锁,她轻轻一转,喀嚓--
石室的大门就这么让她推了开来。
她跨了进去,又一记猛烈的震撼撞击着她的心。
石室中没有伊孋安的身影,完全没有,倒是一幅幅斯湘自己的画像被满满的挂了一屋子,原本握在手中的黄铜锁咚的滚到地上的一角。
她看着画像,画里的模样几乎都是她大学求学阶段的打扮样子,每张画作的左下角不约而同的有着她再熟悉不过的落款,紧紧简单的一个白字,足以证明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是出自白魁奈之手。
「怎、怎么会这样?这怎么会这样?」她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不断的喘息。「对了,金管家一定知道,他一定会知道。」
斯湘二话不说转头就跑,她一定要厘清所有的事情,为什么伯爵会拥有她和赋璟、赋泰的相片,还有一屋子以她为主角的画作?
神色不定的来到大厅,穗子正好气喘吁吁的迎上来,「斯湘、斯湘老师,有一个自称是妳丈夫的男人,从台湾来找妳,现在正跟金管家在外面大吵大闹。」
第十章
丈夫?她几时跑出个丈夫而不自知?斯湘感觉脑子里的疑问积得更多更多了,她满腹疑问的跟着穗子走了出去。
「小湘、小湘,我终于找到妳了,我说我是妳的未婚夫,他们还不让我进去见妳。」被金非汉百般阻挡的江国璋放声大叫。
「金管家,你先放开他。」她转而对眼前的不速之客问:「国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结婚了?」
他三步并作雨步的冲上前来,「小湘,听我说,我是来跟妳解释的,我不是故意要背叛妳,这一切都是白魁奈陷害我的。」
「魁奈?」她不懂,为什么魁奈要陷害江国璋?
「我是被逼结婚的,我真正喜欢的人是妳,都是他们联合起来欺骗我,我要控诉这些拆散我们的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