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姊,你干什么?」元易笙拍掉元易安的手,一边鼓起腮帮于瞪著她,一边理著他的头发。
「怎么?碰一下不行啊,我可是你姊姊耶!」她得意的睨著自己巧手之下的「杰作」。
「人家好不容易才梳好的头,被你一弄都成了鸡窝了啦!」他抗议著。
元易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得意的笑道:「这样才叫姊弟啊。」
「算了。」他不想再辩下去,反正老姊都被他叫起来了,他也没什么损失,「早点我煮好了,梳洗後记得吃啊,我去上课了。」
元易安眸光一柔,突然抱住元易笙,紧得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老姊,你干么啦!我快不能呼吸了。」他使劲的推著她,并大叫著。
「辛苦你了,老弟。」元易安慈爱的望著他,替他抚平一头顽发。
「什……什么话。」元易笙红了脸,「老姊你这么辛苦赚钱,我分担一点家事是应该的。」说完,他推开元易安,街下去楼下,「我去上课了!」
「路上小心。」她叮嘱著,隐约听到他的答应声。
元易安拢拢短发,眸裏出现欣慰的笑意,七年了,她跟他……已经变成姊弟七年了吗?她还记得他那矮矮的可爱模样,没想到现在这么大了。
她露出个笑容,但这个笑容,在房内电话响起时隐去,这只电话平常是不会有人打的,除了……「生意」上门时。
她轻吁口气,接起电话,压低声音道:「我是哀。」
电话那儿传来一连串的话语,她点点头,冷冷的道:「十分钟。」
挂断电话,她迅速跳下床,不到两分钟已梳洗完毕,她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把精致的银色手枪,街下楼,在经过餐桌看见桌上罗列的土司煎蛋和火腿时停驻了几秒,最後她将桌上的食物拿走,坐上黑色跑车,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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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议室中只有元易安和一名坐在主席位上的男人。
她拧眉望著这份丢到她眼前的文件,没有像往常一样动手翻动,反而是开口问著坐在主席位上的头儿,「你确定?」
「你的最後一个Case我已经替你挑好了人选。」头儿含著烟斗笑道,「不会後悔,也不会出尔反尔。」
元易安轻扬唇角,红唇因而弯起一个弧度,「不,我相信头儿的为人,只是……」
头儿举起手要她别再说下去。
「自从喜退出後,你们也跟著要退出,我已经没什么好再讶异的。」头儿像个慈父般温和道,「何况,你们这些前浪不退出,後浪怎么爬也爬不过你们,不是吗?」
「头儿,对不起。」她听出了头儿话语裏的惆怅。
他们四个喜怒哀乐,除了喜——康川博新是由家人送来的之外,其余的全是孤儿,从小就让头儿捡回来训练成为杀手,她个人一直很尊敬他,虽然她厌恶杀人。
头儿从不勉强任何一个门下的杀手离开,或者留下,只要做到他预期的案子数目,便可自由选择离开或留下。
他们四人之中,目前喜达到这个数目而退出,怒和乐也正在执行自己最後一次任务,就只剩下她了。
「别说了,你们都是我手下的赚钱工具,我们来往只有金钱,别那么有感情。」头儿深深看眼元易安,心知这次她完结案子就不会再出现在这儿。
以後要见她谈何容易,喜怒哀乐四个孩子裏,他最担心的就是元易安,喜有自己的家人,怒和乐有彼此,可是她就只有她自己,四个人中最孤单、最软弱的也是她,令他略感欣慰的是易笙这孩子的出现,多少弥补了她内心的空虚,他其实很高兴她终於可以脱离这个圈子。
「你看看这次的Case。」头儿示意元易安看看对象。
她这才翻开文件夹,裏头满满一叠都是资料,她望著第一页上头的照片和名字,「柳清彻?!」元易安抬首望著头儿,露出一个苦笑,「头儿,你果然在为难我。」
「买主高价要柳清彻的人头,指定由你们三个其中一个动手,怒跟乐都各自有Case在身,只有你可以对付他了。」
元易安不再说话,为了她和易笙往後的日子,就算是刺杀美国总统的Case她也得接。
她随意翻了翻资料,便阖上,并起身。
「他每年六月中旬到八月下旬这段期间会待在台湾,等那时候动手会比较容易。」
「知道了。」元易安将文件挟於腋下,朝头儿行个弯身礼,「头儿,後会无期。」
头儿颔首,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後,他抽抽烟斗,「顺利完成。」
他不希望接到的是元易安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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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京都 柳清本家
植满梧桐的庭院,静得连风起的声音都可听得见,这儿是「静桐院」,柳清家第N代的少主柳清彻专属的庭院。
柳清彻盘腿坐在廊裹,凝神静思。
一阵踩在榻榻米上的琐碎脚步声让他警觉的睁开眼,未久,他不受影响的阖上眼。
「少爷。」一名身著和服的少妇跪在他身边。
「什么事?」他没有张眼,声音轻飘得像风。
「老爷在厅堂有请。」
柳清彻终於张开眼,他无奈的举起双手,「他是不是又请了什么算命能人来,帮我算这次去台湾的旅程是吉是凶?」
「回少爷,是的。」少妇拾首望了眼他,为他此时所扮的鬼脸而极力遏止住笑意。
「唉!」他叹口气,挥挥手要少妇先去通报他一会儿就到。
少妇离去後,他才慢条斯理的起身,理理身上的褶绉,刚刚的坐是白打了。
他是去台湾,台湾!他曾经在台湾住过三年,後来搬回来,每一年都会去那儿住上两个半月,而且这已经是第四年了。
偏偏他老爸柳清宏一碍於长老们的权威,非要当他是去衣索比亚般的谨慎小心隆重,每次在他去台湾的前夕,都会请个算命的来为他卜算此行前去的运程如何,而那些人说的话他都会背了。
「少主此次前去台湾—路顺风、风平浪静、旅邀顺畅、平平安安。」柳清彻一边走,一边学著前三年请来的算命仙说话,「我还快快乐乐出门,平平安安回家咧!」他极不以为然的哼嗤出声。
虽然他知道也明白他们是关心他才请人来算命,但是去台湾的人是他还是那些人?那些人说的跟真的一样,结果连续三年,他每次去台湾每次迷路,真不知道是上天注定,还是他的运让那些人给算掉了,希望今年再去台湾的时候别又怎么样了。
柳清彻走到厅堂外,一整面容,敛起刚刚的嘻皮笑脸,换上另一张不苟言笑的睑。
「父亲。」他先向居於上位的柳清宏一行个礼,才退坐到一旁。
柳清宏一给儿子投以抱歉的一眼,才道:「大师,这是我儿子柳清彻;阿彻,这是大师。」
「大师。」柳清彻强颜欢笑的朝那个西装打扮的大师行个礼。
「少主。」大师同时也行个礼。
「开始吧!」
「是。」大师朝柳清宏一点下头才面向柳清彻,「少主,请给我你的手。」
柳清彻挑眉,「大师,此言差矣,我的手好好的黏在我的手腕上,怎么给你?难不成……要剁下来?」
大师一笑置之,「少主爱说笑,我怎么会做如此的要求呢?我的意思是,请让我看看你的手掌。」
「哦。」柳清彻夸张的点头,「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
他笑著伸出手,大师轻拉过来,却将他的手给拉断。
「啊!」他发出大叫,「我的手……我的手……你……」
大师这回真是被吓到了,连忙将手中的手丢掉,有些不知所措的盯著哀叫不已的柳清彻。
「阿彻。」柳清宏一轻唤。
柳清彻不情不愿的止住大叫,而且让大师「拉断」的手也「恢复」正常,他举著完好如初的手在大师眼前晃了晃,「大师,小小的玩笑,别见怪。」
大师尴尬的笑笑,「当然。」谁敢跟柳清家的人见怪,又不是不要活了。
「大师真是好度量。」柳清彻皮笑肉不笑的称赞。
「少主言重了。」大师尴尬的笑笑,「请给我看看你的手掌。」
柳清彻这回乖乖的伸掌。
大师左看看、右看看,取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开始认真的算了起来,柳清彻则看得哈欠连连,不耐烦却又不能离开。
久久,大师才抬首,眼裏忧喜交加。
「大师?」柳清宏一轻唤。
「柳清先生,在下不知该不该说。」大师语间有著很浓的深思。
柳清彻打了另一个哈欠,还弹死了一只苍蝇。
「大师,但说无妨。」柳清宏一向来不太信这些事情,但见他凝重的脸色,也不由得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