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有人希望他的妻子,是一個醜陋至極的夜叉吧?
鄭頤人……他真的叫她好心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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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是吳妍薰的年假,她按照慣例會去陽光基金會一趟,看看那些小朋友,也會捐點錢。
那裡的孩子都很可憐,看到他們,她會更加心疼並且警惕自己,自己比他們都健康,還能夠工作賺錢,一定要好好珍惜現在!而小朋友們看到她也都興高采烈,因為她是長久以來的義工。
「妍薰!」有個義工媽媽跟她甚為交好,長期都來這裡幫忙。「好久沒看見妳了。」
「劉媽媽!」吳妍薰興奮地跑上前去。「妳還很健康嘛!」
「呵,每天在這裡運\動,當然健康囉!」劉媽媽看了吳妍薰,突然皺起眉頭。「啊呀!妳看看妳,怎麼又瘦了。」
「工作忙嘛!」吳妍薰淡淡地笑著。「不過,我忙得很愉快就是了。」
「那就好、那就好……妳是很難得的例子,在創傷之後還能這麼泰然!」劉媽媽很欣慰地笑著。「這裡有很多孩子,都還是很怕當初害他們受傷的東西。」
「這是需要時間的……」吳妍薰才說到一半,突然聽見遠處一陣慘叫聲。
跟著一群人員跑進跑出,再用擔架推出一位被綁得死緊的孩子。
「不要……啊!不要!」一個小小的孩子歇斯底里地慘叫著。「好燙!好燙!」
看著孩子被推過自己面前,吳妍薰心疼地皺起眉。
「他是上個月被熱水潑到的孩子,聽說是體罰……最近這樣子的孩子越來越多,更可怕的是,還有一堆父母要自殺還拖著孩子死;有時候孩子死不成,後遺症更大。」劉媽媽搖了搖頭,一臉哀悽。「前幾個月還有一個父親強灌自己孩子農藥,最小的孩子活過來了,可是食道跟胃整個都燒掉了……以後叫他怎麼辦啊!他才三歲啊!」
「可惜的是,那些殺人兇手都很卑鄙的死了!」吳妍薰突然冷冷地吐出幾個字。「要不然,就該叫他們嚐嚐相同的痛楚!」
「……」劉媽媽被吳妍薰駭人的表情嚇著了,她試探性地拍了拍她。「妍薰?」
「我不是說風涼話,今天如果我爸沒死,我一樣會告他!」吳妍薰狠狠地轉過了頭。「他生我、養我,難道就有殺我的權利嗎?就能殺掉媽媽、殺掉弟弟嗎?」
「妍薰!」深知吳妍薰背景的劉媽媽趕緊上前擁住她。她知道當初這孩子就是因為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生命的個體,才有辦法逃出火場的!
孩子的尖叫聲不絕於耳,吳妍薰在劉媽媽的陪伴下坐到一旁歇息,以平復激動的心情;到現在,她依然無法原諒她的父親,不但奪去了原本溫暖的家、奪去了媽媽和弟弟,甚至還給了她這樣殘缺的生命。
一會兒,有人請劉媽媽出去一趟,她便給了吳妍薰一些零嘴,讓她跟孩子們去玩,她必須先出去一下,處理一些事務。
吳妍薰跟孩子們玩得很開心,足以讓她忘卻悲傷、痛苦的事情。
「謝謝你!」劉媽媽的聲音傳了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人。「這些孩子由於你的幫助,會成長得更美好!」
「沒有啦!我是故意到這邊看看,有沒有小美女可以讓我做老婆的!」
輕浮的語調簡直熟悉到家了,吳妍薰直起身子、插起了腰。
小孩子們正圍著圓圈跟吳妍薰玩著呢!可他們回頭一看到鄭頤人,卻立刻拋棄她,直往鄭頤人那邊奔去──
「大哥哥!」小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乖!」鄭頤人彎身下來,摸摸每一個小朋友的頭。「有沒有乖啊?治療有沒有喊痛啊?」
「沒──有!」小孩子們依然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那就好!今天跟誰玩啊?」鄭頤人笑著抬起頭,臉立刻僵硬住了。「……你們怎麼可以跟這個大姊姊玩呢?」
咦?小朋友們愣愣地看著鄭頤人,不能理解鄭頤人話裡的意思。
「這個大姊姊──」鄭頤人三步併做兩步地走到吳妍薰身邊,當眾摟住她的腰。「是大哥哥的老婆喔!」
啪──
長髮飄落而去,小朋友們群起笑了起來;而劉媽媽呆愣愣地看著這兩個人「非比尋常」的關係;而鄭頤人則是撫著臉頰、一路「哎喲喂呀」地追了前去。
這位常捐款、做義工的鄭先生,原來跟小薰認識啊?
「妍薰、妍薰,妳等等我!」鄭頤人大步追上前。「何必走得那麼快呢?」
「我想到休假還見得到你,真是惡夢!」吳妍薰哼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真就叫做……有緣千里來相會?」鄭頤人逕自陶醉地笑著,沒兩下就走到吳妍薰身邊了。「妳的腳沒我長,跑不掉的!」
吳妍薰緩下了腳步,對於鄭頤人的出現,真的是嚇了她一跳,畢竟這一個地方,很難跟他扯上關係。為什麼他會來這兒呢?聽劉媽媽的口吻,他似乎也常幫助這裡的孩子。
「你常來這兒?」吳妍薰開口問了。「可是我以前沒見過你。」
「嗯?言下之意,妳也很常到這裡嗎?還是跟陽光基金會接觸很久了?」鄭頤人對於在這裡見到吳妍薰,也是非常詫異。「我之前一有空就往這裡跑,捐的錢不多,主要是來跟小朋友玩、照顧一些孩子……」
「喔……我在『朵蘭』工作忙,所以其實能來的時候並不多……咦?」吳妍薰突然皺起了眉,看向左方的鄭頤人。「你──今天不是應該沒假嗎?怎麼會在這裡?」
「啊呀!妳怎麼這麼狠心,說出這樣的話呢?」鄭頤人一臉哀淒,雙手還捧著心窩。「妳今天放假,我怎麼能忍受一日沒有妳的日子……喂、喂,把垃圾桶放下……我是剛好外出公差,抽空到這裡來而已!」
吳妍薰眉一挑,把一旁的銀色垃圾桶好好歸了位。怎麼有人這麼討打,不亮出武器來就不懂得聽話。
「唔,剛好是中午嘛,難怪你有空到這裡閒晃!」吳妍薰看看牆上的時鐘,正好十二點。「要是用平常上班時間摸魚,看我怎麼治你!」
「隨妳怎樣都可以!」鄭頤人樂不可支地拉過吳妍薰的手。「走,我們一起去吃飯。」
鄭頤人的動作很直接,但一點也不粗暴。他拉著吳妍薰往外走去,完全不顧一路上所有人的異樣眼光。連劉媽媽也吃吃地笑著,感謝上蒼為一直對感情卻步的吳妍薰找到了新機會。
問題是在吳妍薰自己,她竟然沒有甩開他,甚至也沒有破口大罵。
就跟鄭頤人喜愛對她用曖昧語調的情形一樣,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覺中定型,連她都習以為常。
離開基金會,他們手牽著手在街上漫步,鄭頤人興高采烈地問吳妍薰想吃點什麼。而她的要求不多,有冷氣就好!
因為時節已步入夏季,最近天氣熱得驚人,對總是長髮披肩的她來說,是一個難耐的季節。所以在夏季裡,她總是待在後台不走,儘量少出去。
「我真難想像原來妳也是陽光基金會的義工!」鄭頤人帶著試探的口氣問道。「妳怎麼會跟基金會扯上關係呢?」
「……單純的只是想幫助那邊的孩子。」吳妍薰回答時,覺得右邊臉頰隱隱作痛。
「喔!原來啊……」鄭頤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我啊,是因為妹妹在那邊!」
咦?吳妍薰訝異地看向鄭頤人。他的妹妹在那邊?難道也是因為燒燙傷嗎?所以他才會為基金會出一份心力,等於也為他妹妹出一份心力。
「你妹妹……怎麼了?」雖然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但吳妍薰不得不承認,聽到同病相憐的例子,會讓她比較願意親近鄭頤人。
「小時候家裡發生一場火災,妹妹年紀小,被嗆的難受,火又燒得快,她一時痛苦,就從四樓跳了下來;燒傷是小事,全身複雜性骨折才是大事!」鄭頤人提到妹妹時,口吻帶有一點點的哀傷。「後來她就進入基金會,我也一直為基金會做事。」
「那……她現在還好嗎?」這是她真正所關切的,依照年齡推斷,說不定她認識鄭頤人的妹妹呢!
「很好啊!她現在一定過得很快樂、很自由自在!」鄭頤人開心地笑了起來。「妳不知道啊!她那時被燒得好嚴重,手腳都不能動,整天只能躺在床上,治療時痛得要命,連我聽了都心疼!」
「咦?手腳都不能動彈?那表示摔的好嚴重啊!」可是為什麼一看鄭頤人的樣子,他妹妹似乎已經痊癒了。「那她後來完全康復了嗎?」
「嗯!她現在能跑能跳,而且傷口也不再疼了!」鄭頤人用力地點著頭,一臉為妹妹康復而欣喜的表情。「我還是繼續想為其他孩子盡一份心力,希望他們可以跟我妹一樣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