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因缘际会,他们有了一起合作的机会。
这事又风言风语地传到曾母耳中,曾母可紧张了。
“月葵,从现在开始,你跟著元汉一步也不离。”
“妈,他工作我去做什么?”
“因为你有情敌出现了。”曾母正色地说。
“情敌?哪里来的情敌?”林月葵还搞不清婆婆到底意指为何。元汉好好的,哪来什么情敌出现?
“元汉又和温家小姐在一起了。”
“没有吧,元汉天天准时下班啊!很正常,又没异样。”
“上班时间可以在一块啊!人家不是很流行‘午妻’吗?只要午休一个小时也可以走私的。”曾母比她更紧张,这事可大可小,万一让男人出轨惯了,要捉回他的心可就难喽!“不如,我陪你一块去,反正我闲著也是闲著。”
“妈,不好吧?”
“不好?哪天老公若飞了,我看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还敢说好不好!”
“没这么严重吧?”
“你知道我们家隔壁的詹太太吗?前一阵子为了她老公在外有个小公馆,夫妻俩大打出手,詹太太人娇小,被打得鼻青脸肿,戴了一个月的墨镜才消肿见人!你的人这么瘦,元汉又那么魁梧,他要打你是轻而易举之事,你没听人说要居安思危吗?”曾母可一点也不信任温雪莉这个女人,她太妖艳,典型的狐狸精;而她也不是有意破坏儿子的名节,只是她实在满意林月葵这个媳妇,加上“济弱扶倾、人人有责”的古道热肠,她非提醒她不可。
本来林月葵是不在意这些危言耸听的,可是婆婆浪费那么多口水,还是产生了一点点效果。
“那,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明讲是助手、跟班,暗地跟监,成天形影不离,也不用怕她会有机可乘。”曾母可是前思后想才得此高明结论。
“好吧!我会跟他提这件事,可是万一他不肯呢?”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那我尽力而为了。”
“好媳妇!为了你美好的将来,奋斗吧!”
经婆婆的怂恿,林月葵终于向丈夫提起这件事,不过他也很阿沙力地答应她的要求。他认为身为他曾元汉的女人也该了解他工作上的皮毛,不然怎么做到夫唱妇随呢?
她也跟著他上工。他现在整副精神全放在“超越模特儿经纪公司”上,她也不例外地被编派至此。
她见他一会忙这、一会忙那,才知别看他外表光鲜,工作上的压力其实是很大的,一会给木工意见、一会挑色泽,忙得很。
她虽名是助手,可是她可闲了,她要帮忙,他又不肯,连拿个饮料,他也哇哇大叫。
“你又不是欧巴桑工,拿什么饮料?”不然就是:“别动我的工具,我会乱了的……”
她比在家更闲。及午——“元汉,你这个老板若请到我一定会亏钱的。”
“怎么说?”他们现在正在用餐。他忙了半天,饿扁了,可她却闲了半天,一点也不饿。
“我今天的工作心得是,坐在板凳上三分之一个半天,三分之一的游荡,另外三分之一是挨骂的分,只因我想工作!”
“老婆,本来你可以无所事事在家休息的,可是你要求出来陪我,我也同意了,现在我要求你什么也别做,只要好好陪著我就行了,这个条件你做不到吗?”他可是出于一片好心,怕她累,她却不领情。
“那我不成了废物了?还是个拖油瓶呢!”
“我又不嫌,谁敢嫌你?”
“是没人敢,因为你是老板嘛!”
到下班,曾母来查问成绩。
“有没有?他们有没有说过话?”
“妈,谁是他们?”
“元汉和雪莉呀!”
“他们今天又没碰面。”
“没碰面最好,你小心一点,强力磁铁,一吸引住是拔不开的,若没机会是最好的。”曾母的忧心虽有点过份,不过她也不会觉得□NB462□嗦不耐。
“放心,我会盯紧一点的。”
“盯什么?”曾元汉由浴室出来,只听见语尾,便问她。
她以细如蚊叫的声音结束谈话:“妈,改天再聊,元汉来了。”
“你在和谁说电话?”
“妈啦!她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消息,我告诉她我会盯紧一点。”她心虚得很,幸好他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不然她可解释不出来了。
第十章
“元汉,这边稍稍修改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
“是没有,不过我老公说这太呆板、太公式化,他要条理中有乱章,才能显现他的特殊风格来。”
这是他们第二次碰面,第一回是温雪莉必须开店让他进入勘查,再来就是这次的面晤了,林月葵也在场,但她怎么也看不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奸情。
“女侦探,这一回可去向我妈报告心得结果了吧?”他们一谈完事,他便走向林月葵。
“你在说什么?”
“别装蒜了。”
“你知道了?”她如被泄了底似的怯怯地说。
“鬼头鬼脑,古灵精怪一个。放心,我已有娇妻月葵在侧,怎么也不可能出轨的。”
“我当然很放心,只是偶尔玩玩‘捉奸记’也不错。”
“一定是我妈灌输你什么提防老公越轨行为论了是不是?”他用膝盖想也知道,除了他那个又闲、点子又多的老妈,谁会这么无聊有办法想出这种驯夫术来传授给媳妇?
“她也是一片好心,怕我吃亏还不知,想帮帮我嘛!你也不能怪她。”
“我不是怪她,不过你要赔偿我的心理损失。”
“怎么赔?”
“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法——以身相许。”
“色狼!”
“各取所需。”
今夜星光点点,月娘也躲在云端偷偷布下了绮色良宵。
“月葵,其实,我和你父亲见面的时候还谈了许多。”
“你们谈些什么?”
“他说你小时候,很乖、很安静,对他戒心很重,他在左,你一步也不敢往左,他见你这么丁点小,怕他如魔鬼似的——”他顿了一会又说:“及长,你们渐渐熟稔了,你硬脾气,一句也不唤他爸爸,老是‘沈叔叔’搪塞过去,这一点我倒很难想像,你一向温柔似水的,希望你这硬脾气别用在我身上,否则我会吃不消的。”
他哈哈大笑,仿佛她有这种脾气可比外星人般畸形。
“脾气人人有,只是发不发作罢了。以前年纪小,不懂得隐藏,现在长大了,有些事不得不搁在心里面。你有脾气,别人也有,忍一步,海阔天空喽!”
“他还说,你看他好像当他是人渣似,一个爱借钱给人的人渣——”
“我才没有!只是无法认同他赚一千块,还能慷慨地借人一千一,那剩下的一百块,他又要去向人借来借人!他烂帐一笔,我妈就必须任劳任怨地去攒个一百块还人;我年纪小,又不会赚钱,只有看著我妈天天那么辛苦。”她每每想起过去,心情就黯淡下来。
“他对你们母女也是愧疚很深。”
“他也会?”
“他的心也是肉做的,怎么不会?其实他给了我一样东西,要我转交给你。”
他故作神秘地说。
“什么东西?”林月葵对这事期待很大。
“真心。”
“真心?他要你交给我他的真心?他人都挂了,他还给我真心?”
“不是他,是我的。”
“可是我们当时又不熟。”
“所以我才会打算正式追求你,加上你又无故不告而别,我正好藉机向你展开攻势。”
“原来如此,我无心的离开,无形中还给你制造机会了。”
“也许这也是月老偷偷放下的红线,好让我钓你上勾。”
“你好坏喔!”
“他还交代我把这个给你。”
他由床头柜内取出一只木雕盒。
“什么东西?”这盒子她老早见过,只因不是自己的物品,非经他人同意,她绝不会去碰、去看的。
“你打开看看,快啊!”他怂恿她。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有一封信及一对镯子。
“他给的?”
“嗯!他给的。”
她拆开了信封——月葵吾女:你两岁时和你母亲一起入我沈家门,我一直很感谢你母亲给我这个罗汉脚有这个机会拥有一个家庭。
当初她从别人口中知道我这个人——烂好心肠(这是你给我的评语,真的很符合我这个人),她来找我,并告诉我她一个女人带著这么小的孩子,要讨生活很不容易,希望我帮帮她,我想也不想一口答应纳她进门,你们母女也从此住了下来。
我这个人自小富裕惯了,对钱财也不当一回事,宛如散财童子出世,来一万、花一万;来五千、花五千,再多的家产也会散尽。果然在我十六岁那年,家中的积蓄和田宅土地全被我花光了,这房子算是硕果仅存的。也许花钱花惯了,突然没钱花,反而心痒痒的。
忏悔过去花钱如流水,便下定决心,他日若有积蓄一定要助人以解过往的浪荡恶行。现在稍一有钱在身边,自己倒舍不得用,又忍不住想奉送给别人;这么一做久了,也习惯了,才会苦了你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