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您怎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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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雪,又厚又重。
冷……好冷好冷!
雪山的深夜,气温几近降至冰点。雪雩紧紧地抱住渡宇,再用厚氅将两人裹起来,但还是好冷好冷……呼啸的寒风侵人她的四肢百骸中,止不住地颤抖。
雪雩的双耳及双颊都已冻僵了,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浑身像冰柱的她,双眼却燃烧着熊熊烈火。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竹屋……她绝不放弃,不管要付出任何代价,她一定要求老人帮渡宇治病。
「嗯?」渡宇低哼一声,眉毛痛苦地纠结。
「渡宇,」雪雩紧张地道:
「你不舒服是吗,对不起……请你再忍一下,我一定会求前辈帮你医治。」
渡宇缓缓睁开失神的眼,这是自他昏迷后首次清醒。
「雪雩?」
发烧的他呼出灼灼的热气,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你……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不是叫你赶快下山吗?」
「渡宇,别说话。」雪雩温柔地轻拭他额上的汗:
「你在发烧,多休息一会儿。」
「回答我!」重病的他依旧愤怒地吼着:
「该死的!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下山去?还留在这鬼地方?你……你的手这么冰,你想冻死吗?」
「别想赶我走。」荏弱的雪雩此时却散发惊人的毅力。
「我绝不离开你,绝不!」
「你……」又怜又气的渡宇使出残弱的力气想推开她,把她推得远远的。但头重脚轻的他根本重心不稳,一个踉跄他便摔在地上。
「渡宇!你没事吧?」雪雩慌张地扶他,滚滚热泪也不听使唤地直流下来。
他半趴在地上,深深地凝视她,狂野而焚焚燃烧的黑眸溢满足以揉碎她的狂焰与挚情。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沙哑低沉地道:
「我,随时都会死。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不许你这么说。」雪雩噙着泪水捂住他的唇,哽咽而坚决地说:
「你会好的!一定会好。你是凌渡宇,是我深爱的渡宇,你曾答应我要保护我一辈子,我绝不走!这一生你绝甩不掉我。」
「雪雩!」深刻的震撼与悸动飞入他的鹰眸中,他感到呼吸急促,喉头转紧,大手狠狠地拉她入怀,心痛地抚着她柔细的发丝。
「你真的跟着我,你会吃苦的。」
「不。」雪雩两手紧抱住他的腰,在他怀中坚定地摇头。
「我不苦,我只求能与你终生厮守。失去你,才是我痛苦的开始。」
「宇……」雪雩吻着他粗犷的胡碴,方而富个性的下巴,一路吻到那薄而坚毅的唇角,深情款款地低语:
「不要赶我走,更不要让我失去你。我是孤儿……自小到大,从不敢梦想会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敢相信会有人以性命来爱我,把我看得比他的性命更加重要……但,你却出现了……」
「宇……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她柔软的樱唇在他唇上辗转缠绵,又轻轻地放开。
「自第一次在宫中看到你就偷偷地喜欢上你,虽然你是那么狂放嚣张、霸道不羁。但……我的视线就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你。我的心、我的情感为你而飞跃、跳动……似乎十八年来,我直至此刻才算真正地活过、爱过、被爱过。宇,别让我害怕会失去你,别在我无可自拨地爱上你后又拋下我。」
渡宇的大手扣住她的后颈,他滚烫的唇瓣强悍激烈地堵住她的,夺去她所有的呼吸与意志,汹猛澎湃的热火源源传来,他浑身的爆炸热力几乎将她焚伤,令她晕眩失魂。
炙热燎烧的渴望自两人紧贴的身躯间窜起,他充满侵略的雄性气息压迫着她,几乎将她吞噬……两颗失控的心疯狂地跳跃、撞击。
他狂吻着她,吻得她忘了冰寒,忘了痛楚,迷醉的心飞跃入云端、飞入绮丽的天堂。
直到雪雩彤晕滟滟、娇喘连连,几近喘不过气来时;他才不舍地松开她肿胀丰润的唇。
雪雩连忙深吸一口气,羞得根本不敢直视他。
「看着我,」他温柔地托起她精致的下巴,熠熠发亮的黑眸灿如繁星,将羞怯可人的她锁在眼底,嗓音低沉坚定:
「这是我对你的宣言--无论发生任何事,不论在何种情况下,我绝不会背弃你,丢下你,终我此生,我都是你最忠心的骑士,永远守护你,捍卫你一生一世。」
雪雩眼眶迅速一红,一层雾气袭上她翦翦的双瞳。
「不许哭。」他柔声命令,在她颊上落下吻。
「我凌渡宇的女人不许轻易掉眼泪。」
在吻她的同时,他迅速地将佩带的龙纹玉佩移至她颈间。
「这是?」雪雩低头看渡宇为她戴上之物,一块雕着双龙的玄青玉佩,色泽玄如澄水,青若翠羽,玉质完美绝伦。两头龙雕得威风凛凛,气魄万钧。
「我千鹫皇室代代相传的玉佩。」渡宇炙人的气息吹拂着她雪白的颈项。
「这是我送你的信物,它代表了我,我的心。」
红晕迅速蔓延了雪雩清灵的小脸,她的心狂跳着,这……这算是私订终身吗?她已无法再思考,只知无穷无尽的狂喜包围着她。她好高兴!好珍惜。这是她希冀已久的感情,此生幸福的依归。
她亦慎重地取下水晶戒指,套人渡宇的指尖,凝视他坚毅深邃的黑眸,无须任何言语,所有的千情万爱已在缱绻纠缠的眸光中绵绵传递着……这是最真挚,最浓烈的感情,牢牢地刻在两人的灵魂中。
无须世俗的仪式与誓言,以天地为证,日月为凭,他们那坚若盘石的挚爱正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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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真的好冷……谁来救她?她快被冻死了。
天色末亮,山谷的气温仍低得足以将人冻成冰柱。雪雩已冻昏过去,仍和渡宇紧拥着。
她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为什么这么冷,她撑不下去了。
竹屋的门缓缓地打开,竹云老人出来做例行的晨间散步。
他刚走至梧桐树林,整个人立刻敏锐地一顿……那个小姑娘还没滚?
虽然他双目失明,但知觉确是易于常人的敏感,数丈之外,他即可准确地感觉对方的位置。
有两个人。他们在这守了一夜?竹云老人冷哼,他绝不会再救任何人,尤其是来历不明的人。
并非他狠心绝情……十八年前,他在心软之下救人的后果是什么?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狠狠地将他推至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竹云老人冷漠地继续往前行,无视地上濒临死亡的人。
突然,他步伐一顿,缓缓地回过头,不可能……难道他听错了?
好奇怪的气息。
竹云老人顺着声音来源走近昏迷在地的雪雩,仔细倾听……她的呼吸为何如此怪异?
如此特殊的吐纳方式?多像他那出生后带有先天寒毒的女儿,不幸夭折的宁儿。
他和纤影唯一的女儿。
但……纤影已香消玉陨……宁儿也绝无活下来的道理与机会。
难道,宁儿真的没死?
不,她不可能是……他已不敢再奢望了。
竹云老人的脸色紧绷,呼吸变为急促,明明告诉自己她绝不可能是;但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蹲下来双手搭住雪雩的脉息。
果真是寒毒!
他猛然攫住雪雩的手,一模一样的微弱脉息,相同荏弱的体质,难道她真的是?
「啊?」发高烧的雪雩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前辈?真的是您?求求您,快救我的朋友,快救渡宇……」
只来得及说完这些微弱的字句,雪雩再也支撑不下,又一阵更惊天动地的寒冷攫住她,她软软地倒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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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
两个人影在竹林间高来高去,狂风过处,落叶翻飞。
雪雩躲在竹树后,微笑地望着前方,前辈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高不可测。在行云流水间,招招连绵,密不透风。其精准凌厉真令人不敢相信他是个双目失明的老人。
在他猛烈的压迫下,渡宇的掌法却更见沉实浑厚。他手拿竹杖当武器,一杖削出,不但巧妙地破解竹云老人的那招「大雪纷飞」;更借凌空拨起之势,往上翻飞后使出一招「雪影彩彩」,在电光火石之间,猝然夺走竹云老人的武器--竹箫。
「承让了,伯伯。」渡宇恭敬地将竹箫还给老人。
竹云老人接过竹箫,饱经风霜的脸上却泛起最喜悦的笑容。
「没想到你的体力恢复得这么快,你的武功底子更是出类拨萃,当代难得一见。好、好,最难得的是你竟能在短时间之内练成我的『飘雪掌法』,足见你资质之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