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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挂电话的盼煦喃喃抱怨:“没见过这么没教养的男人。”

  搁上话筒,她拎著今天要的卷宗便匆匆出了公司。

  在电梯门口,阿晃拦住她:“你去哪?我送你。”

  盼煦先是看到他时的开心,随即又不高兴地表示:“你不待在床上,来这做什么?”

  阿晃感性地回一句:“我不放心任你一个人东征西伐。”

  不放心?她一时迷惘地问:“什么意思?你——”

  他的表情是——别你呀、我呀,反正就是这么来著。至于你了不了解,也无所谓啦。

  盼煦不再与他争辩,答应了他的坚持,两人同往地下室取车。

  途中,阿晃真的累了,斜躺著便入了眠。

  看一眼他的睡容,盼煦心中泛起一丝甜蜜。刹那的芳心悸动,教她无力自拔地深陷在他的魅力之下。

  做完了简介,乔治亚的大老板还作东请吃饭。吃过饭,盼煦打电话回公司,公司里的小张转告,大老板找她找得十万火急,据闻还将带领大批人马杀到公司呢。

  为了安全起见,他劝盼煦:“你下午干脆别回公司了,只剩我们这几位不懂世事、不怎么起眼的阿猫、阿狗在,大老板应该不会为难我们才对。”

  嘿,才几年的调教,个个都伶牙俐齿起来了。

  盼煦本来也打算下午跷班陪阿晃,现在可好,理由更充足了,当然是顺势答应下来。

  收起大哥大,见阿晃倦惫的眼神仍然投注她身上,盼煦玩笑一句:“瞧什么?

  再瞧脸皮全教你瞧薄了。”

  阿晃迅速闭上眼,均的鼻息好似又沉睡了。

  盼煦不信,侧了身贴近他;一个不小心,他的手已不声不响地箍住她的臂膀,热烈的吻在他们之间爆发。

  良久,两片胶著的唇始分开,犹剩激烈的喘息伴随著他们。

  盼煦迅速坐正,原本艳丽的脸庞这会更添色彩了。混沌的脑子停止运转,唯一感受得到的是快速发酵著的火花与胀得酡红的娇颜;一时之间,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阿晃略带歉意:“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不!”一会才发现自己失态了,随即又说:“虽然我并不介意,但我希望——”

  “你希望什么?”

  “我——”基于女性的矜持,她不肯太过放纵自己任由情欲奔泄,真矛盾呀。

  见她不答,为免她难堪,阿晃也不逼问,只是做出倦相,又闭目养神去了。

  *****

  尚法在刘父无法予以确切的回应下,由爱生妒,心中一把占有欲的情火熊熊烧起。

  他知道刘父专宠第五任的妻子,是以尚法三不五时地买些五太太最爱的珠宝、小吃送去巴结她,还不时在五太太的耳边煽风、搬弄是非;说盼煦这人太伶俐,万一将来以口才说服刘老将大笔的财产全扫进三太太的口袋中,难保到时候她这个下不了蛋的五太太可要落得一个子也得不到。

  东煽煽、西吹吹,没几下就动摇了五太太的心。刘老只有盼煦这个女儿,而盼煦这娃儿口才又溜;虽说她的叛逆心重,但却也不难看出刘老对她的关心与重视。

  这样的“危机”在夏尚法的提醒下,五太太也不得不重视了。

  五太太因夏尚法的话而一夜不能眠,次晨一早——“焕宗呀,盼煦和尚法的事到底怎么了?行不行得通呀?”

  刘焕宗对此事已有淡忘的念头,现在一经妻子提起,这事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

  不过他也挺疑惑的。他这个老婆一向不喜欢盼煦,怎么今天也会关心起她的婚事?他半开玩笑地问她:“爱玲,你开始关心他们啦?”

  爱玲立即摆出娇相。“怎么,我刻薄了他们吗?”

  见她撒娇,他忙解释:“没,我又没说什么。才说你一句,就想掀屋盖了吗?”

  一哭、二闹、三撒娇,全派上用场。原本已无望的事,在五太太的挑动下再度败部复活。

  这会,刘父更加积极不懈,几乎每隔三天莅临一回盼煦的工作室,每隔五天拜访她的香闺,教盼煦烦不胜烦,大呼受不了。

  不过,因为家里的干预,也更加速了她与阿晃的感情进展。不过,神速进展归神速,盼煦的心底总对两人年龄的差距而有所顾忌。

  一日——“盼煦,今天烂兄团的一位烂兄阿南过生日,你可以陪我去参加吗?”阿晃尊重地询问盼煦的意愿。

  盼煦从未见过阿晃口中的狐朋狗友,是以听到他提议,心里有那么一点心动,但却——“可是我和他们并不熟,我怕——”

  “怕什么?他们又不会吃了你。再说,我爱你,我要他们全知道我爱你。”他的表白真够直接的。为了不伤及他的一番好意,她欣然同意了。

  可是,当她步入他口中所谓的烂兄阿南的家中时,却只有四个字能够形容她的心境,那便是——“退避三舍”。

  这退避三舍不是针对房子,而是阿晃朋友的打扮、装束……噢,MyGod!太前卫,也太夸张了吧。

  放眼看去,只有她和阿晃正常点,其他的人头发不是染成砖红便是紫蓝色,衣著更不用说了。女烂妹们脸上的彩妆层层叠,最少的也有四层;男烂兄们更恐怖了,牛仔裤挂在屁屁的一半,要掉不掉的,看起来怪恶心的。她实在怀疑,他怎么能够与他们相处融洽,更甚者成为好友死党?

  为了使自己的神经松懈下来,盼煦挑了个最没人打扰的角落,放松一下刚刚所受到的刺激,平复一些险些停摆的心脏。

  安顿好盼煦,阿晃端来两杯——盼煦猜是酒的饮品;但当她将酒杯置于鼻下吸上一口,她几乎要被刺鼻的味道冲昏了。天啊,是醋那!她压抑下因一连串的刺激所衍生出的无法忍受之气,问:“你们在搞鬼吗?”

  阿晃以不懂的神情看著她,仿佛当她是外星人似的。

  盼煦是很大方、很开朗没错,但是再开朗的人面对这种情形时,肯定也没几个人能够接受。

  她慎重地问道:“你们在一块都是这样子搞的吗?”

  阿晃终于明白她的不适应了,扯著嗓大喊:“你们吓到我老婆了!”

  真见效。他一句话立即使音乐降下三十分贝,男孩们迅速将牛仔裤拉回原位,女孩们则卸下调色盘似的彩妆恢复正常。

  盼煦无法置信地看著雒晃。“他们——你们——”

  不一会,阿南走了过来,边走边将脸上的刺青撕下来,一脸的腼腆和刚刚的凶神恶煞相差何止千万里。

  毕竟盼煦也不是在社会上白混的,立即有礼地向他祝贺,这会可换成他错愕了。

  阿南以为她会排斥他这种不入流的下阶层,殊不知她也是个随和的人。

  盼煦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阿南,阿南眼眶一红,竟然哭了。

  盼煦被他的举动吓著了,转头向阿晃求救:“阿晃,他——”

  阿晃耸耸肩推说不知,好一会阿南才哽咽说道:“你们知道吗?长这么大,我从没收过生日礼物——”

  话未说完,已有人丢来空罐子抗议了:“胡说!三年前的今天,我才送你一个吻,这不是礼物是什么?再说生日的隔天,我……我都献身给你了,你还敢说我没送你礼?”

  真是马不能失蹄,人不能失言;才说了一句话,马上被“吐槽”。

  阿南辩说:“我是指礼物,你怎么连我们之间的私事都抖出来?你三八呀!”

  小两口竟当众相互吐对方的槽,说到无话可说之时,更当著众人面表演kiss。

  两人真性情又吵又爱的,教盼煦好生羡慕,让她不禁幻想起与阿晃的未来。

  不过,只消十秒钟,幻想便遭自己否决掉。基本上,年龄就是一个大问题。

  玩闹了好一会,阿晃才偕同盼煦离去。

  一路上,两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但沉默却并不表示是僵持。

  霎时,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

  不一会,阿晃开口了:“你先说。”

  盼煦点了点头。“你的朋友真是包罗万象。”

  “怎么说?”他仍是专注地看著前方。

  盼煦努力地回想适才的点点滴滴,略带羡慕地说:“他们来自各个阶层,有了同职业的女朋友、妻子……喔,我记起来了,你刚刚向他们介绍我,好像说我是你的……”

  “我的什么?”阿晃故意钓她的话。

  “我不知道。”她哪好意思说出“老婆”二字!一来,她当他姊姊都绰绰有余,又怎敢痴心妄想呢?二来,阿晃不但年轻,本钱也够,追他的觎女肯定一大票。自己年纪不小了,要跑也跑不过人家,想追一定也追不上;一思及此,好心情忽然全没了,换来的只有泄气。

  盼煦突来的变化教他生疑,他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握住她。“想什么?”

  她摇头不答。

  阿晃打了方向灯,便将车切入路旁停了下来。

  此举令她不解,盼煦问他:“为什么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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