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渭雪悠悠叹息,抿着唇,她干嘛一直想严牧这个没良心的人?就算自己一个人,她也可以庆祝生日,为什么一定要可怜兮兮的呆等他回来不可?
小小的叛逆心又冒出来,于渭雪扭开电视,把音量调大,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感觉没那么寂寞,然后打开梅酒,一口气咕噜咕噜的灌下喉咙。
“咳!咳……”于渭雪喝得太快,梅酒呛得她很难过,好不容易把气顺下来,却觉得全身开始热了起来,把上半身的外套脱掉,继续解开衬衫扣子,才觉得凉快了些。
她站起来,想到厨房去拿杯子,却发现地面开始摇晃,花了五分钟到厨房,再花了五分钟回到客厅,于渭雪把梅酒倒进杯子,一个人对空举杯。
“生日快乐!”
她眼神迷离,呵呵笑着,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把那杯梅酒喝完。二十八岁的生日,她过得很快乐、很快乐……
严牧在十一点驾车回到公寓楼下,他心急的想着:小雪不知道有多么生气?今天真的是他不好,放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家,不知道她有没有自己叫披萨吃?
把车停好,严牧手上拎着十寸的蛋糕,那是于渭云最喜欢的芋头布丁口味,他前几天就预约好的,没想到今天公司会出问题,蛋糕还是请工读生去帮他提回来的。
然后,严牧从后座拿出一束花,小雪老是说他不及格,今天送她这把玫瑰花,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及格?他疲惫的脸容露出一丝微笑。小雪会很开心的,虽然刚开始一定会闹别扭闹个一阵子,可是最终还是会嘟着嘴原谅他的。
他的小雪向来都是如此。
把车锁好,严牧提着蛋糕跟玫瑰花,有些笨拙的走上三楼,他按下门铃,等了一阵子却没有人应门。小雪不可能睡了,她向来会等他,何况今天是她的生日。
又按了两次,严牧不得不放弃。小雪肯定是在使性子、故意不理他。叹了一口气,他把花放到提蛋糕的左手上,右手从口袋掏出钥匙,一开门就皱起眉,好吵啊……
“小雪?”他拉开嗓门叫唤。把蛋糕和花束先放在玄关,走进客厅,他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见到桌上散放的梅酒跟杯子。
而于渭雪则是摊平在沙发上,衬衫半敞,露出纯白的蕾丝内衣,小脸通红,头歪倒一边,沉沉睡着。
严牧很无奈的把电视关掉,他预期哄小雪可能要花上一、两个小时,没想到她居然喝得烂醉,梅酒只剩下不到一半,他无法想象根本没酒量可言的小雪,是怎么喝下那些酒的?
“小雪?醒醒。”严牧伸手轻拍她的脸颊。
“唔……好烦,不要吵我。”于渭雪轻哼,伸手想拍掉他的手。
“小雪,醒一醒,你会着凉的,我们到房里睡。”严牧又哄。
于渭雪突然睁开眼睛,她抿起唇,眼神涣散的瞪着他,“你是严牧?哼……我最讨厌你了,笨蛋严牧、臭严牧。”
她的语调一听就知道醉得很,口吻跟七、八岁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严牧把她的头扶正,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注意到她穿的是外出服。看来她晚上出门了,去了哪里呢?不管怎样,他很庆幸她是回来才喝酒,不然事情可就严重了。
“你为什么不理我?哼,我也不想理你。”于渭雪睁开迷蒙醉眼,指责的说,然后笑起来,“你的表情好好笑,好像老先生……”她的双手愉快的在严牧头上画来画去,还用力扯他新生胡碴的下巴。
“痛!”严牧痛呼,把于渭雪在他脸上肆虐的小手拉下来,板起面孔,“小雪,乖,不要再闹了,你喝醉了,我们去休息。”他一手伸到于渭雪腿下,想要抱起她。
“不要!”于渭雪挣扎的打他,委屈的哭起来。“你是坏蛋,好凶,我不要理你,我要找牧,牧会把你打跑!”
严牧不及防备,胸膛结实的挨了一掌,闷哼一声,手忙脚乱的抓住于渭雪的两只小拳头,哭笑不得。“乖,小雪不哭,牧在这里哦。”
于渭雪安静的窝在严牧怀里啜泣,打了几个酒一嗝,指责道:“我最讨厌严牧了,他居然丢下我一个人,今天还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她委屈的又痛哭起来。
严牧罪恶感很重,他知道伤了小雪的心,不过现在解释没用,只能等明天了。
“严牧最讨厌了!”于渭雪一边抽噎,一边强调。
“嗯,严牧最讨厌、最可恶、是大坏蛋!”严牧附和,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同时努力想抱起她。
“你说什么?”于渭雪突然从他怀里坐直,愤怒的说:“你怎么可以说严牧坏话?严牧是我的男朋友,只有我可以说他坏话,其他人都不可以!”
老天哪,她真是醉得厉害。严牧叹息,“对不起,我们去房间好不好?”
“我自己会走,不要你抱。”于渭雪重重哼一声,刚站起来就摇摇晃晃的又跌下去。
幸好严牧眼明手快的抱住她,不然她的头肯定会直接撞到地上,肿成一个大包。
“你干嘛摇来摇去?讨厌……”于渭雪又哭起来,全身没有力气让她很挫折。
“小雪乖,让牧抱你进房间好不好?”严牧努力劝说,一手抽桌上的面纸小心的帮她擦泪。“不哭不哭,小雪最勇敢了。”
“嗯。”于渭雪点头,显然这鼓励发挥了作用,她重新在严牧的支撑下站起,岂料一个反胃,“呕……”哗啦哗啦的吐了他一身。
酒精加上食物强烈的酸臭味,令严牧的胃也开始不舒服。他真的很累了,不过得先把小雪弄上床去休息再说。
于渭雪睁开双眼,见到严牧狼狈的惨状,又伤心的哭起来,一边抽抽噎噎的说:“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哦,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要哭,我们到浴室洗一下,然后换衣服哦。”
严牧把她当小孩哄,小心的把她带往浴室,不过于渭雪醉得实在太厉害,走得东倒西歪的,不然就是趴跌在地上,他索性直接将她抱到浴室。
严牧扭开水龙头,把冷水抹在于渭雪脸上,惹得她尖叫抗议,又哭起来,“好冷……你好过分,欺负我,我要回家!”她的小脸皱成一团,泪眼蒙胧、红潮还未褪去,看起来既滑稽又像小可怜。
“乖,小雪忍耐一下哦,擦擦脸会舒服一点哦。”严牧拿毛巾擦她的脸,然后把水温调到适合温度,冲洗她腿上沾染到的秽物。
这下,于渭雪才变得安静,乖乖的让严牧脱掉脏衣服、换上睡衣,然后注视他忙碌的把脏衣服拿到阳台去、脱掉自己的衣物、简单的冲了个澡。
“严牧,你今天让我好伤心。”
严牧愣住,他穿上睡衣,低头注视于渭雪的表情。她这句话说得非常正常,眼神也比刚才清明,看来洗脸发挥了效用。
“小雪,对不起。”严牧叹气,温柔的把她抱在怀中摇晃。
“你太过分了,竟丢下我一个人!人家说食言而肥,所以你一定会胖、死!哈哈!”于渭雪孩子气的说,一边伸手打他。
她还没清醒。严牧任她发泄心中怒气,安慰的紧抱她。
“哼,我才不会笨笨的在家里等你回来,你知道我去哪里了?”于渭雪打累了,推开他,小脸上得意洋洋。
严牧摇头,“你要告诉我吗?”
“嗯哼,”于渭雪趾高气扬的抬起头,“拜托我啊。”
“拜托你好不好。”严牧非常配合,他知道于渭雪想说,要是不让她说,万一她又哭起来那可糟糕。
“我去……外、遇!”于渭雪哼了声,志得意满的看着他,“外遇哦。”认真的强调。
严牧愣了一下,小雪会外遇?他摇头失笑,不管她今天晚上是跟谁出去,都绝不可能是什么“外遇”,他对这点很有信心,也不想继续追问。
“不行哦,这样牧会伤心的。”严牧再哄,想要抱起她。
“走开,我在生你的气。”于渭雪一把将他的手推开,双手叉腰,气势凌人,不过抽嘻让她肩膀上耸一耸的,像小孩子在闹别扭,看来惹人怜爱。
“为什么?”严牧问。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出浴室,手忙脚乱的把摇摇晃晃的她扶好。
“为什么呢?”于渭雪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有些糊涂,然后她抬头看他,委屈的又低下头号啕大哭。
严牧真的被她打败,这回又怎么了?
“嘘,别哭,告诉牧,小雪怎么了?”严牧在她耳边说,抱着她轻轻摇晃。
“你……没……注意到人家……的头发……”于渭云说得委屈,开始挣扎。
严牧制住她的挣扎,困惑的重复。
“头发?”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她的发色变了,看来是染了发;发型呢?严牧东看西看,看不出有什么改变,在刚刚的混战下,她的发早已散乱不堪,而他一回来就见到她烂醉的模样,之后忙着安抚她,实在是……不能怪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