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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细心照护下,罗绮已渐渐痊愈,章君砚虽忙于迎曦山庄的业务,但只要一有空,他一定会马上去探望她。
少主对她的亲密照顾让罗绮感动于心,两人间微妙的甜蜜之情更是有增无减。
章君砚端起一碗药,凑至罗绮唇边,“来,喝了它。”
要她喝了这碗长得丑、味道又臭得呛鼻的药?罗绮娇声说道:“我不喝,它太苦了!”
“怎么会苦?我问起来还觉得它挺香的。”为了哄她乖乖吃药,他不惜睁眼说瞎话。
罗绮拧起了眉,作势闻了一下后嗔道:“你骗人,它味道那么呛人,闻了就想吐。人家之前已经喝过好几碗,身体也差不多全康复,可以不喝吗?”
“这怎么成?”这下换章君砚紧紧地皱紧眉心,他的关心听起来还有几分霸气,“你的身体只是稍有起色,还得持续喝药才行。别*唆,快,一口气把它给喝了。”
罗绮低垂著粉颈,看似无限委屈,“可是,它真的让人难以下咽,又臭又苦的……”
话还未完全说完呢!她弧形优美的下巴已被轻轻勾起,章君砚凑唇靠近──两唇相触,舌齿相碰,一道熟悉的苦味流窜而来,她咽了咽,将那些药全吞进肚里。
离开了她的唇瓣,章君砚笑意深深地望著她,说道:“这样就不觉得药难喝了,对不?”
没想到少主竟然出此下策喂她喝药,罗绮羞得双颊酡红,让人直以为方才她喝的是酒。
章君砚又含了口药汁,低身喂与罗绮,两人就这样对坐,甜蜜而缱绻。
如果时间可以就这样静止,那该有多好!
这个奢望如电光石火般在罗绮心头一闪而过,蓦地激起她的抗拒。
她用力把他推开,戒备地直视章君砚错愕的眸。
“怎为了?”不是吃药吃得好好的,怎会突然就换一张严厉的脸?
她的脸蛋冷峻依旧,无情地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劳烦少主!”一手端过药碗,也不再推拖拉的,佯装勇敢的一口气将那剩下的半碗药喝尽。
瞧著她紧蹙的秀眉,章君砚不禁觉得又爱又心疼。
“这么干脆是最好,身体是你自己的,要好好照顾!”章君砚充满关怀之情望著她。
“谢谢少主关心,绮儿知道了。”
发现罗绮突然变得格外生疏有礼,章君砚知道一定是刚才自己唐突了佳人,心存愧疚的他柔声说道:“你的病若要好得快,就要常到外面去走一走,别老闷在屋子里。”
罗绮轻轻点头。
章君砚心中暗喜,忙又自告奋勇说道:“不如我陪你一起到园子里舒展舒展筋骨,散散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用了。”罗绮连忙回绝他的好意,“少主有很多工作要做,我只是一个小丫头,不方便耽误您,况且我药也喝了,少主如果没事的话就请自便吧!”
在下逐客令呀?章君砚剑眉不自主地朝中心聚拢。邀请被拒也就算了,但他不喜欢听她说这种话,有意无意之间便将两人身份明显划开,在暗喻著他们地位天差地远,不容逾越!
“我喜欢你、我欣赏你、我照顾你,这些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章君砚按捺住心底窜升的怒火,望著她的眸子有精光在闪烁。
他直接的情话与态度让罗绮一吓,避开他慑人的视线,她朱唇轻?,“你是有家室的人,这种话根本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章君砚一听忍不住发作了,他抓住罗绮的手腕说:“有没有搞错?我的妻子是你!”
罗绮吃痛,哀号了一声。
但章君砚不放手,他非要跟她把话说清楚不可。
“每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是你,我不认为自己的妻子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
“不是、不是、不是……”罗绮捂著耳朵悲伤到了极点,她不要当不知羞耻、横刀夺爱的人,她不要抢走雪霏小姐的丈夫!
“你别不承认!”章君砚奋力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著,想借机摇醒她,“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在你脚上的那个锁情环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是他的人?是了,这一点罗绮无法反驳。
她的身体、她的心,早就全给了他,但那并不表示他们非得在一起呀!
罗绮抬起泪痕满布的脸,决绝的话语是说给少主、也是说给自己听,“但是有一点你忘记了,你章君砚真正下聘、三书六礼娶来的人不叫罗绮,叫做方雪霏!不管我和你有过什么关系,你都是别人的丈夫,不是我的。”
章君砚真的要气炸了。她虽说的有理,却伤害了彼此。偏偏碍于现实上的考量,他得困在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里,脱不得身。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结束这场可笑的婚姻,跟你厮守在一起。可是我不能,也给不起你任何名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身边──好好爱你。”
罗绮的心都碎了,声音清楚到仿佛自己都听得见。
深深吸了一口气,遏阻死命奔流的泪,她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不要任何名分,也不要你爱我!我只希望一切到这里?止,你既是雪霏小姐的丈夫,就不要亏待她。”
“那你呢?”
“做我应该做的事,安分守己做好一个丫头。”
章君砚显然无法接受这件事,他不懂绮儿怎么能够在事后,还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低哑的声音隐含伤痛。
“当初我只是纯粹想帮少夫人的忙,但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意料了,我不是故意的,也从没想过要从她身边抢走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罗绮喃喃自语地哭著说。
爱上他的确纯属意外,内疚已逼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章君砚终于也体会到:逼她等于逼自己。因为看她痛苦成这样,他也难过得快窒息。
爱情是全然的接受还是难免带点勉强?这一刻,他迷惘了。
章君砚伸出手捏起她柔腻的下巴,轻声说著:“不要哭了,我答应不再强逼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知道,我会继续对你好,直到你愿意接受我?止!因为我知道,我们其实是相爱的。”
他的话深深触动罗绮的心,她无话,只是泪落得又快又急。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一开,正巧屏书送了东西进来,两人像触电般随即撇开头,身体僵硬地或站或坐。真……真是尴尬呀!
屏书不好意思地旋过身,急急忙忙又要出去,“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们两位孤男寡女的在这里,我现在马上就出去!”
“等一等。”章君砚唤住她急行的脚步,“我正好要离开,你陪绮儿到花园里走动走动,别让她把身子闷坏了。”
屏书转过身,顽皮地朝少主眨著眼,还挂著一脸坏坏的神情,“这么好的差事干嘛找我!你人就在这儿了,自己陪不是更好。”
直到此刻,章君砚才恨起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
他万分无奈地说道:“我也想多陪陪她呀!可惜人家不领情。”
“我不想造成别人的误会!”罗绮红著脸,低头?自己辩解。
米已成炊了,屏书其实是很想问问这别扭的丫头到底还有什么能让人误会的,一切不都是事实了吗?
但瞥见少主忧虑的眼光,屏书决定暂时先闭嘴。
“少主放心吧!绮儿姑娘由我陪著就是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嗯。”章君砚点了个头,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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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午后,两人并肩闲步于林间,凉爽的风迎面扑来,一切都是怡人的景象。
“那里有座凉亭,咱们过去歇歇。”
屏书的提议甚好,两人相偕走了过去。可能是刚刚走了不算少的路,口也有点渴了。
屏书笑问:“想不想吃点什么或喝些东西?我去厨房拿。”
罗绮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道有没有莲子汤可以喝?”
“想喝还不容易?”屏书笑得神采飞扬,“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叫厨房弄去。”
为了等待香甜的莲子汤,屏书与罗绮便在亭子里闲坐,喝茶赏景,闲来屏书还嗑把瓜子消磨消磨时光。
远远地便可以看见一个小丫头端了两碗莲子汤,小心翼翼地走来。
“莲子汤来了。”罗绮儿兴奋得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急什么?难道还怕它飞了吗?”屏书笑著,嘴里不停地吃她的零嘴儿。
就在两人的视线范围内,走廊的转角突然转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朝那小丫头迎面走去。
娟娟目光一瞥,瞄见了两碗莲子汤。
“你先等一等。”娟娟唤住那个小丫头。
“娟娟姊叫我?”小丫头恭敬地答礼。
“你上哪儿去?这汤又是送去给谁的?”娟娟脸色严峻,不用答案,她心里其实已经猜著了七、八分。
“这是屏书姊来要的,说是绮儿姑娘嘴馋,想尝尝。喏,她们就在前头。”
小丫头知道娟娟存心刁难,但她以为只要把少主跟前当红的两个人?出来,娟娟虽是不开心,但总奈她莫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