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原来的“哥哥”!绾书心道。刚才它太反常了,就像被人控制了一样。
“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她质问道。
汤玛土轻轻一笑。
“不要笑,你的笑容令人讨厌!”她轻斥。“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用了什么邪术控制‘哥哥’对不对?”
“不要乱想。”汤玛士一眼看穿她的臆测。“我绝没有给它打针或吃药,也没使用催眠术。”
他微微一笑。“你认为鹦鹉会接受威胁吗?”
绾书没心情同他说笑。
“那‘哥哥’是怎么一回事?对了!”她突然想到:“那一天,‘哥哥’在海岸的反常也是你做出来的?对不对?”
“答对了。”他大方地承认。
“怎么做的?”绾书想起更多诡异的事。
初见他,鸟笼会平空飞到他手上;“哥哥”会反常得好像受人控制……自从遇上他,怪事就一再发生,就他本人来说,会变深变淡的蓝色眼睛也是世上仅见!
一个拥有怪异蓝瞳的男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抬头审视汤玛士,后者回她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你,何不自己去找答案呢?”他微点一下头,转身走开。
“咕!”“哥哥”在这时飞到她身边。她伸出手,“哥哥”由她的手臂移楼到她肩上。
“哥哥’、你也感觉不对劲对不对?”她盯着汤玛士离去的方向看。“他的身上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咕!
“你也有感觉?”她收回视线转向“哥哥”。“对啊!你还深受影响。”
“哥哥”与她对看,神情以有一丝畏惧。
“你怕吗?”绾书好奇心大炽:“好!我一定要查它个水落石出!”她重重立誓道。随即困惑了:“但要怎么做呢?”
“傻瓜!”每次只要绾书问问题,“哥哥”都说她傻瓜。
“不和你计较。”绾书扮个鬼脸,开始住房间走。“唉!逃跑计划失败,我们得另外想办法了。”
她来到房门前,以遥控器开门,门一开,她不禁愣了愣。
在她离开的时间里,这间房有了改变!
原本空荡荡的四柱床搭起丝质蚊帐,床尾铺上一块圆形地毯,精巧的铁铸壁炉里摆着一瓶插花,看来颇具美感:靠墙的角落多了衣橱和梳妆台,天花板上装了艺术吊灯。
绾书又打开壁炉旁的小房间,发现里头多了一面大镜子和几条毛巾。
她又退出来,带着深思的表情在床边坐下。
从这房间的摆设来看,先前房间就像没人住一样,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根据他们的说法,这间房原本是汤玛士的,他是不常在这儿睡?还是除了睡觉,什么事也不做?
“怎么可能?”绾书喃喃自语。房间是一个人最私密的所在,平时除了睡觉,也应该会放些小物件,像她,睡前听音乐是必备的;而这个汤玛土,他太怪异了……绾书看向新安装的电灯,心里暗道。
这家伙睡觉,竟连照明的电灯都没有!
绾书仰天倒在床铺上,仔细回想这几天来的点滴。
这幢古堡死气沉沉,除了老婆婆和老管家住的后院和厨房有些人气外,整个古堡冰冷、空旷而幽暗。
“住在这种地方,难怪他会阴阳怪气的!”绾书暗暗嘀咕。
“小姐,帮我开个门。”老婆婆在门口叫唤。
绾书把遥控器丢过去,门开了;老婆婆手托餐盘、不悦地走进来。
“不是叫你别这么丢遥控器吗?”
她耸一下肩。“反正又不会坏。”
“唉!”老婆婆不再说她。心想主人都不管了,她这个做下人的,有什么权利置喙。“我替你送来了午餐。”她把东西放下,匆匆说:“看看你还缺什么?我让老伴儿去买。”
绍书心一动,问:“老婆婆,你家主子是不是很有钱啊?”
“哪还用问,没有钱能盖这么一大栋房子吗?”
那为什么连盏灯也不装?弄得整幢古堡阴森森。
“这间房,以前是汤玛士的,他天天睡在这里?”绾书继续探问。
“是啊!小主人在这儿睡了五年多了,不知怎么竟让给小姐。啊!我的肉还在锅上炖呢,不陪你多谈了,记得吃饭喔!”老婆婆匆匆走向门口,把遥控器抛上床铺。
“老婆婆?”门合上了。
奇怪!事情太奇怪了。
第七章
记得老管家提过,他的主人不喜欢见生人……绾书边走边想。可是有必要避到这种荒岛上来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一定是藏了什么秘密不敢让人知道,所以才这么神神秘秘的。”她极有把握地自语道:“我要把它查出来……哎哟!”
想得太人神,她跌倒了,整个人很不雅地扑倒在地,跌了个狗吃屎。
“傻瓜!咕。”原本栖在她肩上的“哥哥”,在她跌倒时飞起。
“臭‘哥哥’,你敢笑我!”绾书从地上爬起来,仰头看它。“你……咦?你站在什么上面?”
“哥哥"停在墙壁挂饰上,隐约听得见齿轮转动声。
“别动!”绾书喊,快速将它由挂饰移到自己肩上。“我们来看看,你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通道喔!”
她伸长手,小心地移动挂饰,挂饰往左移开,地上也随之出现一条通道。
绾书探头去看。有阶梯,但阴阴暗暗的,不知道里头有些什么……
她转头和“哥哥”对看了一眼。
“我们下去看看?”
“咕。
她由墙上拿下一个油灯,吹掉上面的灰尘,然后点燃油灯,拿着照明,一边和“哥哥”慢慢走下阶梯。
她走下几步路后,回看洞开的秘道门。
“怎么关上它呢?”
“傻瓜!”“哥哥”再次飞起,停在墙上突出处。
绾书走过去拔动它,门果然又合上了。
“好孩子!”她微笑,轻抚“哥哥”的颈项。“你真聪明!
“聪明的‘哥哥’!”它的声音响亮,在秘道里回荡,尖锐而刺耳。
“嘘!安静。从现在起不许开口。”她低声警告“哥哥”,提起油灯,小心地前进。
秘道里很暗,而且潮湿,绾书一手抚着墙,一手提着油灯,走了两步,又皱眉停下来瞪视手指。
“湿答答的,好恶心!”她嫌恶道:“空气也糟。”潮湿中带着一股鱼腥味。“‘哥哥’,这幢古堡很奇怪对吧?居然有这么可怕的地方,不晓得里头藏些什么?”
她往深处探看——远方海浪翻滚,击上海岸——秘道里突地“轰地”一声,绾书吓得失声尖叫。
“啊!”她放掉油灯,两手捂住耳朵。
“咕。”“哥哥”飞起,不意撞上岩壁,又摔落绾书怀里。“咕!
“别动!‘哥哥’别动!”她迅速镇定,闭着眼睛制止“哥哥”挣扎。“这是什么声音?”
“轰!
又来了!已有过一次经验的绾书压住“哥哥”,极力冷静。声音过后,却没任何事发生,她困惑地皱眉,咽咽口水,小心地将耳朵贴近岩壁。
“轰!”声音震撼人心;绾书身躯一震,眉头皱得更深。
“轰!”又一声。奇怪!这声音听来有些熟悉“轰!”又来了!这响亮而有些规律的巨响……
“轰!”
“啊!”绾书同时叫出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哥哥’,这是海浪声!”
原来秘道是建在海边,和海只隔一道墙,每当海浪拍打岩壁,秘道里就发出轰然巨响。
“害我被吓了一大跳。”
也因为离海太近,秘道里才会潮湿又夹带鱼腥味。
绾书点着头,完全想明白了。
“咕……” 在她怀里的“哥哥’虚弱地叫了声。““'哥哥’,你——啊!糟了,油灯灭了。”她抬起油灯,却无火柴可点燃。“这下可好,我们成了盲人了。”
“咕!”失去光明,“哥哥”不安地躁动起来。
“好、好,别怕,我在这儿。”绾书一边安抚它,一边抽出手帕绑住它的眼睛。她深知,经过自己七年的教养,“哥哥”已完全人性化,不能再适应黑暗。
她替鹦鹉绑好眼睛,手轻拍安抚它,一面思忖道:
“这么暗,我们不如往回走——”
“轰!”
“碰!”
“咦?”她疑惑扬头,“什么声音?‘哥哥’,你听到了吗?”
“碰!”又传来了。
声音就在前方,这不是海浪声!绾书的好奇心升到最高点,她决心一探究竟。
“‘哥哥’,你要和我一起去,还是送你回房?”
“咕。”它轻叫,偎进她怀里。
“好孩子!”绾书揉揉它的颈项,拥着它,开始在黑暗中小心推进。
没有任何光线,她只能靠双手和脚下的触感来察觉路况;不确定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然后她踢到某种东西。
“懊!怎么回事?”她蹲下身,用手去摸。“这……啊!搂梯啦,真可笑,我居然连这个也看不见,还得用手摸上半天。”她自嘲地对“哥哥”说。
远方又传来声音——
“碰!”这回她听清楚了。是重物撞击传出的声响!
“有人在摔东西?会是谁呢?”她喃喃的,一步步踏上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