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若冬的老公和姊姊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伟芹,”杜若冬睁著一双认真的眼,望著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黎伟芹眉一挑,一时之间可被问住了。
若她有若冬这般处境,她会怎么做呢?
“我是不是真的该成全他们?”杜若冬又继续问,“应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黎伟芹沉吟一下,给了一个中肯的答案,“我想我会签字的。”
“会签……”杜若冬凄然的面容上,更添一笔苦楚表情,“是吗?”
“如果不签,又能怎么做?”黎伟芹开始分析起来,“难道你要来一个二妻一夫?你是大老婆,而你姊姊是小老婆这样子的情况,你能接受吗?”
杜若冬再次沉默下来,细想著她的回答。
两妻一夫……这样子她真的能接受吗?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姊姊……噢!事情怎么会演变到现在这个样子?
“若冬。”黎伟芹轻唤了她一声,并用沉凝的口吻说著,“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这件事都要尽早解决掉,愈拖,对大家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杜若冬还是没有说话。
是的,自己应该尽早下决定,解决掉这件事情,是苦是痛,迟早都要去承受,既是如此,就坚决一点,作下选择吧……*****
做了几个深呼吸,给自己十足的信心之后,杜若冬轻声悄步地走进了病房,走到姜竞谦的病床边。
“是谁?”躺在床上休息的姜竞谦,听到有人走进来。
“是我。”杜若冬轻轻的出声应话。
他缓缓坐起身,眉头轻蹙,“有事找我?”语气是淡漠而冰冷的。
听他如此的语气,杜若冬已经受伤破碎的心,此时又再次碎成片片。
“我把离婚协议书送过来。”说著,将手中拿著的牛皮纸袋,递到他的手边,“我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是吗?”姜竞谦摸索地拿过牛皮纸袋,眉头拧得更紧了。
“我想签了字,对大家都好。”说著说著,一抹酸楚的感觉从心底泛了出来,刺激著杜若冬的双眼。
他抿抿嘴,强压下内心激动的情感,“谢谢你的成全。”他的表情语气依然不变地冷漠淡然。
“不必……客气。”这次,她连说话都带著哽咽了。
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很爱面前这个曾深深伤害自己的冷漠男人,和他相处的点滴一再的改变她对他的观感,一再的加深她对他的爱意,现在要离开他……她真的很舍不得。
“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杜若冬小小声地应答。
“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他一副准备再躺下睡觉的样子。
杜若冬当然明白姜竞谦的意思,而她也没什么话要说了,可是,双脚却移动不了。
她真的不想离开呵!
“还不走?”他迟迟没听到脚步移动声,眉一挑,语气更加的冰冷。
杜若冬咬住下唇,就是不想走。
姜竞谦还是没听到她离去的声音,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地倒头就睡。
注视著他背著自己侧身而睡,不争气的泪水,又涌进杜若冬的眼眶里。
面对他的冷漠无情,她的心好痛好痛!
纤弱的肩头不断地因哭泣而颤动,泪水如决堤般流下。好一会儿,她听到了姜竞谦低沉规律的呼吸声——他真的无情地睡著了。
“为什么!”她禁不住内心的伤痛,身子瘫软下来而趴在病床边,低低地泣诉,“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真的这么厌恶我?对我这么地无情吗?”
“奇岳曾告诉我,你对我并不是真的没有感情的,但是……”杜若冬手紧扯著被角,抽泣地继续说著,“你对我却是如此冷漠无情!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心痛!
也许我很傻,虽然我们成了夫妻,可是为了你对我Daddy的仇恨……你对我只有仇恨、只想报仇……对于这样的你,我却还是、还是这么无药可救地爱上你了!”到此,她是哭到失声了。
一抹压抑不住的欣喜,快速滑掠过姜竞谦的心底。
终究,他还是得到了她的感情,但是也在这一刻,他才发觉到,其实,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再也忍不住的翻了个身,再次坐起身,伸手摸索到杜若冬的手,“别哭了。”
其实,他并没有睡著,他只不过想骗杜若冬,要她离开。但是,听到她这么一声声的哭泣诉说,再狠的心也软了下来。
毕竟他真正爱的人是她啊!她这么哭,他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
杜若冬抬起哭得红肿的泪眼,“竞谦——”她抽搐地低唤。
“别再哭了。”姜竞谦紧握著她冰凉的小手,柔声地安抚著她。
他不哄还好,这么一安抚,更惹出她丰沛的泪水。
“竞谦!”忍不住的,杜若冬起身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著他。
“别这样。”姜竞谦也紧紧反拥住她,“你这么哭下去,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再如何心软,但是理智还是存在的。
一语点醒了正痛心哭泣的杜若冬,“我知道!”她轻推开了姜竞谦,抬眼看著他,“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一股深浓的悔恨,缢满她的胸怀。
“若冬……”他的心在狠狠地抽绞著,他好想狠狠把她吻个够,好想向她吐露实情,可是……“如果我早一些发现我自己的感情,也许,今天我们就不会这样了。答应我,”
杜若冬的语气,充满了请求,“好好照顾我姊姊,好吗?”
姜竞谦回过神,并没有对她这个请求做回应。
见他不回答,杜若冬不免有了些许的急切,以为他会将他的仇恨,转落到姊姊那儿发泄。
“竞谦,我求你。”她哀哀地再次为自己的姊姊请求,“你若还要对我们家施以报复,你还是可以冲著我来,但是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姊姊,再怎么说,她也怀了你的孩子,你……”
“够了!”姜竞谦倏地一声低吼,打断了她的话,“别再说了!”
“竞谦……”
“你走吧!我不想再听了。”他的心底莫名急升上一股烦躁与气愤,“你给我走吧!”
可恶!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应该要气恼她姊姊抢走了她所爱的丈夫,可是,她现在不但不怨不恨,反而还很关心她姊姊,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此刻该何去何从,她的包容心也未免太大了吧?
听到姜竞谦如此气愤的叫吼,杜若冬的心更加地低沉。
“我会走,只要你答应我,好好照顾我姊姊,别伤害她。”她固执地要他给她一个口头承诺。
姜竞谦在心里叹了口气,用著不耐烦的口气回答,“我答应你,可以了吧?你可以走了吧?”
得到了承诺,杜若冬总算有了一些些欣慰。
不再说话,她缓缓起身,凝视了他的脸好一会儿,才带著极度不愿不舍的心情,悄声离去。
第十章
两年后怀著一颗近乡情怯的心情,杜若冬亦步亦趋地走出台北车站。
站在人行道上,抬眼望著天空,她忍不住轻叹出一口气。
整整两年了,还依稀记得两年前离开台北时,天空是灰灰的一片,如今,台北的天空,依然是灰灰的一片。
这两年之中,她没再踏上台北这块热闹的土地,她远赴他乡,到了台东的一个偏远小乡村,重新过著属于她一个人的生活。
在那里,她过得很充实,找份小学音乐老师的工作,每天和天真孩子们在一起,两年来,她一直都过得快乐。
只是快乐归快乐,她却是清楚得很,心底深处还是有一处角落是空虚寂寞的。
而这份空虚寂寞,她知道也了解原因是什么,只是不愿去将它翻出台面上。想了,只不过令自己更痛苦难过罢了。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伸手从皮包内将行动电话拿出来。
“喂。”
“若冬,是我。”电话那端传来轻快的男性声音,“你到台北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杜若冬低沉的情绪散开来,嘴角也泛漾著微笑,“刚到。”
“是吗?你现在人在哪儿?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必了。”杜若冬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我自己坐车就可以了。”
“你一个人坐车可以吗?”
“放心吧。”她嘴角的微笑又加深了些许,“我也是在台北长大,知道怎么坐车子的。”
“那……”
“别担心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杜若冬声音轻柔且温和,“我到了会打通电话给你,OK?”
“这样——”
“好啦。就这样了。”杜若冬的语气半似催促,“不说了,我要去搭车了。”
“嗯。那你小心一点。”
“知道。”道了声再见后,杜若冬才挂断了电话。
快速扫视了自己所在的周围地点,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定之后,她移动著自己的脚步,小快步往右方不远处的公车站牌走去。
*****
“姜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一名中年男子伸出手,一张脸堆满了笑容,对著站在自己面前,高壮挺拔的姜竞谦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