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垠?”看到她脸上不停滑落的泪水,白予尘有些惊讶著。
“阿尘,你醒了?”杨绿垠吸吸鼻,不让泪水再落下,微笑看著他。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白予尘紧张地问,吃力地坐起身子。
“别起来,你还需要好好地休息。”杨绿垠阻止他起身,但是白予尘还是坚持起身,双手抓著杨绿垠的臂膀。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点告诉我!”他急急地问著,紧张的面孔带著急切、关心。
杨绿垠摇摇头,对于他的关怀,她只是更加地感动而继续又让泪水流下。“绿垠,你别吓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净是不说话啊!”白予尘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著她哭泣的脸,他是疼到心坎里去了,根本失去他原有的冷静,只是慌张地看著她,深怕她出了什么事。
杨绿垠看著他原本健康的脸色,因为大量输血而变得苍白,身上多处的刀伤也被绷带绑得死死的,现在又因为自己的哭泣而慌张不安,她实在忍不住地扑进他的怀中,放肆地让自己在他的宽厚胸膛里,大声地哭泣。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她抽噎地说,“要不是为了我,你根本不必去冒这个险,差点连命都可能要丢掉!”
听著她的话,白予尘著实放下了紧张不安,他松了口大气。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他露出了笑容说著,“你简直快吓死我了。”
杨绿垠推开他,红著小小鼻头,生气地说:“你才要吓死我咧!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一枪?难道你这么想死啊?”
“什么我想死?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死,才要扑身去救你,你以为我真的闲得没事做,闲得发慌、闲得想找死啊?”白予尘反驳她的话,为自己的出手相而申冤著。
“可是你以为我想要你死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为了救我而死,我……”说到这,杨绿垠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什么?”白予尘盯著她,询问道。
杨绿垠撇嘴,小小声地说:“我不想你死。”
“什么?”白予尘听不清楚她说的话。
“我不想你死。”杨绿垠重复说一次,声音又大了一点。
这次白予尘是稍微听清楚了些,但是却不满足地再次要求且装傻著,“你说什么?我还是听不清楚。”
“你——”杨绿垠有些生气了,她知道白予尘根本是故意的,“我不说了啦!
你听不清楚是你家的事。”说完,她嘟起小嘴。
看著她又在发脾气了,白予尘忍不住地笑了,但还是故意逗著她,“你再说一次嘛!我真的没有听清楚,你不会这么小气,不再对我说一次吧?”
“我就是小气,你能拿我怎么样?我……”
杨绿垠话还没有说完,白予尘便出其不意地拉过她的身子,倒进自己的里,低头狠狠地吻著她。
杨绿垠起初一愣,但是这种突然的吻,她也习惯了,没有多久的时间,她便已经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中了。
“我不希望你死。”好一会儿,白予尘离开他最眷恋的唇,轻声对怀中的人儿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我也不希望你死,所以我不要你再为了救我而有任何意外。”杨绿垠也柔声地对著他说著自己的心里话。
“但是我怎能放下你的安危不顾呢?”白予尘反问著,“我说过了,我不要你……”
在他要说出最后一个字时,杨绿垠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他再说下去。
“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了,好吗?”她要求著,“我们都不要做出让对方担忧的事。”
白予尘轻拉下她的小手,答应著,“嗯,那你答应我,别再去PUB上班了,那里毕竟不是个单纯的工作场合,而且你又有气喘,这次你的气喘发作,我吓得心都要停掉了。”
杨绿垠对他的表白感到开心,“那你也答应我,找份正当的工作做了,别再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只想到要什么玩车赚钱,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容易再惹祸上身的。”
“可是我有坐牢的纪录,而且学历也只有高职毕业而已,有什么工作可找?”
白予尘开始为著自己的学历而自卑了。
“高职毕业又如何?难道高职毕业就该死,就该没有工作做了吗?我也是只有高职毕业而已啊!只要有心,一定可以找到工作做的嘛!对自己要有信心。”说完鼓励的话,杨绿垠给白予尘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同时也是在对自己加油打气。
白予尘看她这样子,自信心也被她点燃了,“对,只要我们有心,一定可以找到工作做的。”
“那你……”杨绿垠看著他,虽明知道他可能还是不愿意说,但还是很想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为何那么恨你爸爸和你弟弟?”
闻言,白予尘整个人一僵,他盯视著杨绿垠,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叹口气,对于杨绿垠,也许他真的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当下,他将以往的事,全数缓缓道出。
第九章
天色渐渐由黑暗转成灰蒙蒙的一片,鸟儿也开始寻觅著它们的早餐,啁啾不停;
而开启的窗子,也从外传来人们准备要忙碌一天的车子引擎声。
又是一天的开始,也是白予尘对她诉说过往之事的结束。
杨绿垠一直都静静听著他的诉说,没有插口地听著白予尘的往事,她能够了解他的心情,那个只拥有恨意的心。
“你现在还恨你的父亲吗?”杨绿垠轻声地询问著他此刻的心,“当他在为你挡下了那颗子弹后,你还是无法原谅他吗?”
白予尘将自己的视线转向窗外的天色,似乎在思考著这个缠绕他多年的问题,“我不知道。”这个一直是他给自己的答案。
“阿尘。”杨绿垠握著他的手,凝视著他,“一切都过去了,不要一直让怨恨积压在心底,也许当年是他的不对,可是他也为了这个错误,受良心谴责了几年,这种惩罚是比任何刑责都来得残酷,而且他也为你挡下了那颗子弹,表示他一直是爱著你这个儿子的,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其实也是爱著你父亲的,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为了救他,输了么多的血。”
白予尘没有说话,他只是细细思考著这个问题。
“阿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别再这么对待你父亲了,说句难听、残酷的话,他年纪也大了,没有多少年好活了,你忍心让他一个人孤老一生,走完他的人生吗?”
杨绿垠继续劝说著白予尘,试著将他的恨一点一滴地除去。
“他还有我那个弟弟。”白予尘回驳杨绿垠的话。
“弟弟又如何?他并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啊!再怎么说,血毕竟浓于水。”
杨绿垠并不赞同他的话,“就算你父亲待他如亲生儿子,但是我相信在他的心中,永远只有你这个亲生的。”
白予尘又再次陷入沉默。
杨绿垠看著他的表情,她知道白予尘的恨正一点一点地流逝。
“让我想一想好吗?”白予尘低沉地道。
杨绿垠才一点头,门外便传来敲门声,阿鸿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尘,警察来了,他们说我们俩必须到警局去一趟。”他对白予尘说,还望了杨绿垠一眼。
白予尘从门口望去,几名警察正站在那等著他。
“阿尘……”杨绿垠不免紧张起来,她可不希望白予尘或是阿鸿有一点闪失。
白予尘迟疑了一下,他也不想自己有事,毕竟曾有过那么多的不良前科,他著实也不想再有什么不好的纪录了,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个绿垠啊!而且经过了这些事,他对父亲也不再那么怀恨了,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没事的。”他转头对著杨绿垠微笑,也像是在安慰著自己。
“我陪你去。”杨绿垠不放心地要求。
“不用了,我不会有事的。”白予尘看著她,眼中充满对她的感情,“而且,我爸也需要有人照顾他的,不是吗?”
“阿尘?”杨绿垠一惊,他终于叫他父亲了。
白予尘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拍拍她的肩,便走下床到门前,杨绿垠则担忧地看著他。
“等我回来。”白予尘在要离去之前,转身对著杨绿垠要求著。
杨绿垠点点头,对他保证、对他发誓著,“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的!”
☆☆☆
白启皓才一从昏迷中醒来,便听到自己儿子的事,再面对站在床边处心积虑想要夺财产的弟弟白启明,他感到有些无力、感到有些无奈。
“公司现在正处在没有首领的情况,我想还是你把公司的大权交给我,让我全权处理吧。”白启明有些逼迫著他的哥哥。
“我不会交给你的。”白启皓表明自己的意思,拒绝弟弟的要求。
白启明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这个哥哥不愿意将公司的大权交给自己,但是现在哥哥重病在床,还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撒手人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他的如意算盘不就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