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蓝想玟挥挥手,“拜拜。”
“拜。”
望著蓝想玟快步离去的背影,康维平沉重地叹了口气,“真烦!还得送连子离回家。”看大家都欢欢喜喜背著背包去狂欢,庆祝考完期未考,开心放寒假了,而自己却还要送连子离回家,不能出去狂欢,想想真是令人火大。
“算了!”她又是自言自语地安慰起自己来,“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二哥不可能等到我寒假放完,人还没回到台北的才是。”再忍最后一次吧!她自我安慰地想。
这么给自己心里建设之后,她跌落谷底的心情,倏地上升恢复了不少,作几个深呼吸,她加快些脚步的速度,往连子离的办公室走去。***
车内安静沉寂的气氛在维持了一段时间之后,连子离终于忍不住地先开了口,打破这气氛,“这次期末考,考得如何?”
挑起一边眉,康维平快速瞄了他一眼,“你会关心我?”
“难道我不能问问吗?”他不答反问。
“是吗?”她冷冷地哼出声,“是随口问问,还是没话题找话题来问?”
他轻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扭曲我的意思?”
“我有扭曲吗?”又睨了他一眼,康维平淡淡地问。
“难道我真的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一下你吗?”对于她这么认为自己的心态,连子离的心有点难过,“你就一定要这么想我?”
“呵!”她笑出声,“我可不敢奢求你会关心我,更不敢妄想我们是朋友。”
朋友?说是仇人还差不多哩!
“维平,”摇摇头,他凝视著康维平不屑的侧脸,“就算不是朋友,那我总是你的教授,以师长身份问你总可以了吧!”
“既然你是我的教授,那你到时改我的考卷,就知道我考得好不好了。”康维平再一次轻轻松松地回驳了他的话。
摇摇头,连子离在心底叹气再叹气,“难道你就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你会觉得有更好的方式吗?”她反问,并暗忖,跟仇人的相处说话方式,有很多种吗?
沉吟了一下,连子离以颇沉重的口气软软地问:“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法子,像朋友一样和平相处,一定要玩文字的口舌战争吗?”真搞不懂维平,为何小时候的事情,她就是硬要记恨到现在呢?
康维平微微一怔,听他的口吻与话语,她的心莫名地扯动了一下,虽然脑子里浮冒出的答案并不是肯定的,但她还是死鸭子嘴硬,硬生生地说出违反自己心意的答案来,“不能。”说了出口,她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好吧。”连子离点点头,他认了,望著前方的路况,“你放我在前面的路口
下车,我不耽误你的时间,我自己叫车回去就好了。”既然维平是这样绝对的答案,那自己和她之间,也真的无话可说了。
脑子里的思想,在连子离话毕之后,呈现一片空白,康维平无意识地转动方向盘,让车子缓速下来,停靠在路边。
“谢谢。”连子离拿了自己的公事包,用他上法庭打官司惯有的冷静包围著自己,“这阵子麻烦你耗费时间接我上下班。”语气也夹带著他的冷漠。
然而他这样子的冷漠和沉静,反倒让康维平整个人怔愣愣的,不是没见过他现在这般的态度神情,但是,自己心里总是感到些许的不安。
不安!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康维平直直地盯著连子离淡漠地下了车,没有任何的犹豫,甚至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迳自走到马路边,举手招拦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迅速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端了杯热茶,连子季将其放置在客厅的茶几上、康维忠的面前,“怎么这么有空?”他面带笑容,在康维忠对面坐下来,“跑来我家,找我闲聊吗?”
“是啊。”康维忠回得顺口,随即眼睛瞄了瞄屋子的四周,脸上出现徐徐的不自然笑意,“再顺便看看你小妹的伤。”
“小捷的伤?”连子季挑挑眉,然后笑出声,“好得很,昨天下午,子离抽空陪她上医院复诊了。”
康维忠点点头,眼中隐约透出担心,在听到连子季的回答后,迅速被轻松给取代,“那就好了。”
“怎么?”康维忠眼中替换的神色,没逃过连子季细心且犀利的观察力,他玩笑似地问:“这么关心小捷吗?你和她不是一见面就会大吵,还想动手玩起全武行的游戏吗?”
扬扬嘴角,康维忠回答得镇定且自然,“再怎么说,我和她不和是一回事儿,但是那天她是为了我才会受到那一刀的,要我对她的伤不闻不问,说实在的,我做不到。”自己可不是这么一个没有良心道德的人呵!毕竟那一刀该是自己受的,但是灏捷却奋不顾身地替自己挡下来,要他怎能不关心她的伤势愈合状况呢?
“那一刀是小捷替你受的?”听到他的话,连子季颇为意外,“我怎么都没听小捷提起过,她只说是她自己闪神来不及躲避,才受了这伤的。”没想到小捷是在扯谎。
“也许她这么说是有她的理由吧。”康维忠也满意外连灏捷这么对她哥哥们解释她会受伤的原因,以她的个性,自己和她这么不对头,她应会四处宣传她为了救自己而挡下这一刀受伤,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欠她一份大恩情的才是。
“唉!”连子季的一声叹息,打断了康维忠的兀自沉思与疑惑。
“怎么了?”看到好友脸上浮上一层愁容,康维忠关心地问。
连子季摇摇头,“没什么。”他沉吟一下,“你知道小捷的亲生父亲也是警察吗?”
康维忠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他知道连子季还有下文,遂开口问:“然后呢?”
“小捷的父亲在一次缉拿罪犯的时候,被歹徒一枪打死了。”说到连灏捷的身世,连子季的心情不禁沉重了下来。
“那她亲生母亲呢?”
“在小捷出生后没多久,就因为心脏疾病死了。”
康维忠微微一怔,原来灏捷会成为连家的一分子,是这些原因。
“小捷亲生父亲死的时候,她已经十二岁了,和她父亲的父女感情非常好,所以小捷那时真的无法接受她父亲因公殉职的事实,我爸只好先送小捷去英国念书,结果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忘怀她父亲的死,后来回来台湾,进了警察大学。”
“她想为她父亲报仇?”康维忠听到这儿,脑子里闪过这荒谬的猜想。
不会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父母惨遭杀害,为人子女的要亲眼手刃凶手,以慰父母在天之灵的心态、举止吗?
连子季摇摇头,“这点我不清楚,小捷一直不肯说。”
“那……”康维忠正欲再开口之时,大门口处传来了钥匙开启大门的声音。
“大哥。”先踏进屋子的连灏捷,一见到坐在客厅的连子季,扬起笑容地嗔著。
“你跑去哪儿了?”连子季关心地询问,“我一下班回来,就不见你的人影。”
“小捷说她想去超市买一些零食回来吃。”跟著进屋的连子离,替小妹回答了大哥的话。
“都这么大了,还改不了小孩子爱吃零食的习惯。”连子季忍不住说起她来。
“爱吃零食又没有分年纪的。”连灏捷微显一跛一跛的步伐,缓慢地走进客厅,同时也发现到康维忠的存在,“你怎么跑来了?”虽没有以前一见到他就怒意满脸的表情,但是口气仍掩藏不住她一向惯有的质问。
“我难道不能来吗?”康维忠的面部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以平静的口吻反问了回去。
她撇撇嘴,正眼瞧都不瞧他一眼,“我又没说你不能来!”
“维忠是来找我闲聊的。”连子季生怕这两个冤家又会吵起来,立即插话进来,打了圆场,对小妹解释著,“还有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
“还好,死不了的。”连灏捷对康维忠回了一句。
“死不了就好。”注视著她脸上的气色,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红润,精神也好得很,康维忠才放下一颗心。
瞄了康维忠一眼,连灏捷沉吟了一下,随即转头以软软的口气请求连子季和连子离,“二哥,我刚忘了买几包泡面,你帮我再跑一趟超市。大哥,麻烦你帮我去炒个蛋炒饭,我晚餐没吃什么,肚子饿死了。”
“现在再帮你跑一趟超市?”连子离不大确定地问,“你刚已经买了一堆零食了。”
“哎哟!买是买了很多,可是没买到泡面啊,如果到时我想吃,却没得吃的时候,是很痛苦的。”她皱著脸,哀哀地撒娇著。
迟疑一下,连子离将手中的两袋购物袋往客厅的茶几上一放,“我去买。”
“谢谢二哥。”连灏捷带著笑容,看连子离转身又出门去了,遂又转头望著还坐在沙发上的大哥,“大哥,人家肚子好饿哦。”她言下之意,是在催促大哥快去炒饭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