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颜师孟为何保有她的相片?而且从纸质泛黄的程度来看,教授“认识”
对方的时日绝对不短。看来,他得重新评估那位女子所谓的“师生关系”了!
收起了相片,他再仔细翻查一遍,确定已无相关资料了才锁门离去。几分钟后,照后镜中出现一辆可疑车子,很明显它是在跟踪他。杜羿扬正想甩掉后者,车子的操控却突然变得不一样了,当骇人的白烟迅速由前方引擎盖冒出时,煞车也已不灵。他不暇思索,便让车子朝前方大树撞去,在最后一秒才紧急打开车门,跳了出去。“砰”一声巨响,火舌伴随著爆炸声,狠狠吞噬了那棵无辜的大树。
究竟是谁这么狠毒,居然要置他于死地?
“快趴下!”杜羿扬惊魂未定,一道尖锐警告又让他的神经全然紧绷。
紧接著「咻、咻”的子弹声从耳际划过,杜羿扬数个翻转,朝旁边的草丛滚去,同时赫然瞥见那名神秘女子,正拿著枪朝另一边扫射。几声惨叫后,树林恢复了平静,而她的瞳睁仍如猎鹰般,警戒地向四周梭巡。杜羿扬正想道谢,一个不祥的感应突然袭来──“小心!”他纵身扑向她。
“呀!”那女人讶叫一声,却也机警地补了突击者一枪。
“你还好吧?”这园内垫又软又香,杜羿扬浑然不觉自己与她几乎胸贴著胸。
“你说呢?”那女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冷声说:“杜先生,你压痛我了!”
“嗄?”杜羿扬想撑坐起来,湿滑的泥地害他再度跌下,整个头埋进那对高耸的丘陵间。从未和异性如此接近的他,第一次领教到什么叫“波涛汹涌”。他的前额被她那极富弹性的“媚登峰”一弹──呼!居然会头晕目眩哩!
“你……你是故意的!”压在下面的女人闷哼一声后怒责。那对漂亮的眼睛,因为诧然而显得特别有生气。
“对不起!”杜羿扬干脆往旁边一翻,免得再度失误。他站走后一伸手,想拉她起来。“谢谢你救了我!但愿救命恩人这次能不吝赐予芳名。”
“朵雅!”她秀眉微拢,蓄意忽略他的友善,迳自起身。
名字是秀气而温馨,不过本人倒像带刺的玫瑰──碰不得!敛了敛心神,他将注意力移到那些蒙面突击者身上。掀开罩巾后,其中一具眼熟的脸孔令他陡地大叫。
“是他!”水晶协会的理事长林俊澈!环顾所有的死者,清一色的迷彩装打扮,虽然都是中枪而已,可“死状”未免也相同得太可怕了!每个人的脸色无不黑中带责,而且全翻眼白?“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女人一向对尸体怀有高度恐惧,朵雅显然是例外的一个。
“可是你知道!”杜羿扬条地扣住她的手腕,抢过她的枪。“朵小姐该不会是刚好与我在此偶遇吧?你一定晓得谁要杀我!”
“你弄痛我了!”杜羿扬的身手比她预料中强得多,朵雅不禁埋怨自己多余的介入。“这就是你感谢救命恩人的方式?”
“即使你救了我一命,但是敌是友还尚未知晓!”这个女人还气傲地抬高了下巴,让人忍不住要加强力道。“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否则我不会放手。”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朵雅微扬的唇浮起一抹嘲弄,“我来,只〞是要告诉你这点而已!”
仅仅一个冷笑,周遭的空气仿佛全降温了似的,居然会令他不寒而栗?杜羿扬愣小小昆虫本应起不了惊吓作用,但如果十几只黑不溜丢的毛茸茸物体同时“降临”,即使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也忍不住甩开手,还直起鸡皮疤浚哩w“我说吧!你的处境很危险的!”
杜羿扬一回裨,朵雅的倩影已窜出墓园。
车子驶进了位于市郊一栋独门独院的大别墅,朵雅动荡的心才平静下来。
方才被杜羿扬抓住的瞬间,她真的吓了一大跳。这个外貌斯文爱雅的男人,阳刚气息竟然如此浓烈,袭得她心律失调、呼吸急剧。嗜好肉食的人类,体味不是都有一股难闻的腥气,为什么在他身上却一点也闻不到!
“朵雅,你回来啦!事情办得怎么样?”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一块大精圆形石头中传出。这个十几坪大的客厅,什么家贝也没放,只有这块一尺高的灰色大石,而且它居然还会讲话。
“我还在查……”只有在面对母亲时,朵雅脸部的线条才有柔和的时候。她贴近那石头,心疼地搬著它粗糙的表面。“妈,你这么虚弱,还是进入睡眠状态保持体力比较好,我会想办法找到紫水晶的。”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你一人应付不来。”匾立的石块缓缓倒平,“如果那个杜羿扬不肯说出他堂弟的下落,也许你可以用幻术进入他的灵魂……”
“我会的!”
石块不再出声,朵雅知道她已睡著。母亲的身体愈来愈差,再不赶快找到紫水晶,她可能捱不到下一个春天。而如果让那“怪物”抢先一步,所有族人的希望也将毁灭……“不!我不能输给那个怪物,不能!”朵雅毅然走入卧房,从怀里掏出一颗紫色矿物。“赐给我力量吧!紫水晶!”
郭建治放下了电话,走进隔壁的董事长室。
“主人,林俊澈那边失败了!”他微微恭身,向站立在偌大玻璃窗前睹视街景的男子报告:“听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坏了事。”
“女人?”缓缓转过身来的男子,正是班氏企业的首脑班士元。
“是的。”郭建治意外主人居然没有怪他办事不力,“要不要我再加派人手,把姓杜的抓回来。”
“不!”班士元的嘴角扬起了深不可测的笑意:“我让你派人去吓吓伯,用意只不过是为了引出跟他感情最好的堂弟杜羿澐。而结果竟出乎我的意料,反倒钓上我更想找的人……女人?嗯!说不定是她!”
班士元永远不会忘记,二十一年前那位一度从他手中脱逃的美丽女子。
“那么……”郭建治糊涂了,主人难掩愉悦的表情令他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派人盯著他就好,杜羿澐的下落我会用别的方式查的。”班士元回过身去,继续望著天际渐渐昏黄的夕景,喃念:“毕斯克的女人,我这次绝不会让你跑掉了…
第二章
杜羿扬这几天都被人跟踪,敏感的他甚至察觉到电话被窃听。究竟那位幕后主谋者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是紫水晶的下落吗?
或许因为数日无法安眠,今夜觉得特别困,眼皮沉重得可能连牙签都撑不住。平常有睡前看书习惯的他,摊开书本才没一分钟,竟然就进入了梦乡。悄悄地,梦境中的晦暗不明,逐渐拢聚成一道巨大的黑影。
“杜羿扬,我要你诚实回答我的问题……”陌生的声音从前方的一团模糊传来。
他只看见闪著两道精光的眸子,思绪便不由自主地受其控制。“是……”
“很好。告诉我,紫水晶有没有在你手上?”
“没有。”他地出地说,像被催眠似的。“它早就被我堂弟杜羿澐拿走了……“那么我再问你,杜羿澐真的死了吗?”
“是的,我亲眼看见他掉下山谷……”奇怪,这些类似的问题为何一再重复出现,而且出自不同人口中?杜羿扬涣散的意识开始凝聚了。虽然有著浑浑沌沌的飘忽感,危机四伏的气氛却如此真实。“你是谁?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要找羿澐,还是……紫水晶?”
“想不到你的自我意识这么强烈。”阴恻恻的笑声随著一股寒意飘来,“我乃阴间的阎王,杜羿澐车祸后竟然没来报到,已延误了转世投胎的时间。我知道你是他最亲近的人,若早点说出他人在哪儿的话,或许我能网开一面,让他有机会重新做人…“荒唐!”杜羿扬嗤之以鼻的同时,反抗的力量亦在增强:“如果你真是阎王的话,应该比找吏清楚奔澐魂归何处!”
“阳界的人不归阴间管,我怀疑杜羿澐根本没死,而是为了某种目的假意诈死!”
那声音骤转阴狠:“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阎王就使点颜色给你瞧瞧!”
“你……”想怎样?话未出口,全身突然一阵剧痛,胸口的氧气像要被抽干似的,窒息感迫得他痛苦哀嚎:“唔……啊──”
人家不是说,再恐怖的梦也会在忍耐度的临界点醒来,为何他全身快被撕裂开了,这噩梦怎么还不醒?难道真是他妈的被鬼“压”了?
“很难受吧!如果不好好配合的话,你永远地无法脱离这个梦魇,甚至在睡眠状态下不明不白地死去……说!杜羿澐人在哪里?”
“啊──”随著他扬高的恫吓声,杜羿扬觉得小腹绞痛得知要穿肠破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