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很急,还有……有事要赶着去办。」
老天爷,伸手帮她一把吧,别让她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心。
「喔,不要紧,我反正在这儿是闲人一个,就让我陪妳去把事情办一办。」载泓讲得理所当然,好象他俩根本是一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不会吧?他太得寸进尺了,居然还想寸步不离跟在她身旁监视!
这样一来……惨了,她那见不得人的秘密不就会穿帮!
「呃……不……不用了,我可以……可以自己……」她眼睛盯着地,为了不与他的目光交会,她的脖子必须维持着一种很奇怪的僵硬姿势。
载泓见她完全不理他的美男计,心里的确不是滋味。想他载泓风流潇洒,居然也会遇到不把他看进眼里的女人?
「不瞒妳说,其实……我是闷得慌了。」为了怕不够说服力,他在后头紧接着加了一声轻叹。
这样会不会有效一点?从她的角度应该看得见他蹙眉轻叹的沮丧神情吧?
往常,只要载泓一使出这招,是没有一个女子会不动心怜惜的。
元如愿原本还紧抿的菱唇这会儿悄悄勾起。太好了,只要他觉得无聊就好办了!
「闷得慌的话,公子不妨出门随意逛逛,镇上热闹得很呢!」
一听,载泓低下头,睇住了给建议的她。
她眼眸里彷佛有些什么东西在跃动着,忽明忽灭,像极了在闪躲他。
他皱着眉,唇畔却弯起一抹浅浅的笑,「那怎么成?出了蟠龙第一号我怎么还有机会见到我最崇拜的大师?」
元如愿当场语塞,喉间犹如被人放了根鱼刺,又麻又疼。
「这么着吧,咱们明人也不说暗话了。」载泓朝她身畔一靠,轻轻磨蹭了下她的肘,准备使出第三招。「妳就带我去找须心大师吧。」
「咳……咳……」很有效,人一心虚就容易露出马脚。
「虽然俗话讲『见面三分情』,谈钱实在很俗气,但咱们……」他不动声色地从襟内掏出一锭绽着光芒的金元宝,塞进她的掌心里,「该有的礼数还是不可少。」
「你……你……这什么意思?」元如愿嚷着,脸色骤变。
「在下正是这个意思。」敢情是嫌不够?他见状,立刻再掏出三锭金元宝。
「我……我做人清清白白,不可能跟你乱来,也……也绝不任人收买!」
元如愿气呼呼的把那锭金元宝扔给他,再迅速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茶壶跟空罐子,嘟着嘴,转头就准备走人。
「怎么会没效呢?」载泓望着她气得发颤的背影,纳闷的自问道。
他承认,自己是想花钱收买她没错,但也只不过是想跟她买些须心大师的小道消息罢了,犯得着发那么大的火吗?
「说我乱来?怪了,本公子以前不也都这么向人--」载泓脑子一转。
不对,他还没对她乱过什么呀!她到底在气他或怕他知道什么呢?
该不会是她一时心慌,所以误会了吧?
嗯,难怪他老觉得元如愿每回一看见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神情恍惚的样子,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内幕消息。
也许,他该紧跟着她,继续把那诱惑人的谜底挖掘出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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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千万要记牢,绝对别让一个外表看起来斯文,好象待人非常友善的陌生男子进来,也不能跟他讲一句话,知道吗?」
元如愿半只鞋都踩出柴门外了,还是很不放心将她那「半清醒的爹」留在柴房中。
「行了、行了,妳这丫头当妳爹我已经七老八十了呀!」元八指今日难得没醉没赌,手里拿着几颗碎石子在墙边射纸人解闷。
「另外,如果那个人--」
「我说闺女呀,到底是妳胡涂还是我胡涂啊?这话妳刚才不就讲遇一遍了?放心,就算那位陌生的俊公子对我笑到牙齿都掉光了,我也绝不会把咱们的底泄漏出去的。」元八指挥挥手,轻轻掩上房门。
「还有--」
砰!门里传来坚定的扔石子声。
看来,她爹应该不会出卖她才对。
元如愿叹口气,皱眉摇了摇头,转过身举步前行。
唉,实在不能怪她疑心病重,谁教她这几天被人吓了那么多回,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会折腾光,更何况,她原就是个穷紧张的料。
元如愿走远之后,柴房边的花圃间逸出笑声。
「嘻嘻,就说这里头准是藏了什么神秘内幕。」载泓拨了拨盖在头上当掩护的一堆花草,笑得灿烂至极。「越不告诉小王,小王就越查得起劲呢!」
他一脚跃出花圃,得意地按了按自己头上的假发、脸上的皮膜跟大胡子,最后,再轻捏一下喉结准备上场。
「丫头!丫头!」载泓敲着门,佯装柳蟠龙粗哑的吼声。「本当家在叫妳,妳听见了快来应个门啊!」
门一开,露出元八指灰白色的头颅,他那原本还显疑虑的神情马上变成了笑意。
「喔,原来是大当家的呀!来找丫头拿画稿是吧?」元八指天性散漫,无论清醒或酒醉时都是一副迷蒙状,「哎哟!哪敢劳驾您亲自过来,我那闺女前脚才刚刚跨出去,正朝二当家厅里送画稿呢!」
「唔,已经送过去啦!」载泓眨眨眼睛,目光朝房中迅速浏览一番。
桌子上几乎什么他预想到的物品都有,各式长短粗细的画笔、鲜艳夺目的色料、厚薄各异的画纸,甚至还有好几本快被人翻破了的春宫画册。
原来如此,这间柴房外观虽然看似破旧,但房内每一样器具都跟作画有关,假如他猜得没错,这地方根本就是蟠龙第一号私设的画坊。
眼前这位老伯自称是元如愿的爹,方才又明讲了元如愿是替他送画稿去给二当家的,换句话说,他不就是那位藏身于蟠龙第一号背后的高手。
也就是……就是他迷恋到神魂颠倒的须心大师啊!
一思及大师在面前与自己对话,载泓莫名其妙地羞窘了起来,他红着脸低下头,忘了该再说什么才好。
「那……」载泓眸光一转,瞥到了某幅引起他注意的画,如果那残破的模样还能算画的话。「这张又是什么?」
「咦?还有哪张?」元八指愣了一会儿,顺着载泓的视线瞄过去,才恍然大悟。「这张……哈哈哈,这张是咱闺女拿来泄恨用的靶子呀!」
「泄恨?」载泓面露狐疑。他不记得自己啥时招惹过元如愿来了?
「可不是,那丫头也不知是被谁得罪了,一连几天就对着这画里的俊俏公子扔石子,还口口声声说要那家伙走着瞧。」
「啊?有这么气?」载泓失声嚷道。
「敢情是那坏胚子出言不逊惹恼了她,咱们如愿丫头心地好,性子柔顺,依我看哪,惹火她的家伙准不是个好东西!」元八指边说,边朝那画上的人像丢一颗石子。
载泓板起脸,望着画纸上被砸的自己,从没有一刻如此懊悔过自己曾得罪女人。
更糟的是,他得罪的还是须心大师的宝贝闺女,这下完蛋了,他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大师对他的坏印象了呀!
第四章
某日,正当元如愿从蟠龙第一号的后门溜进去,一只手忽然出其不意地抓住她,攫着她便直向那高高耸立的主楼冲。
「不行,太慢了,这样怎么能跟得上我?」那人抱怨,抱住元如愿的腰遂旋身跃上半空中。
「啊……」元如愿本就怕高,身子再这么被人突然一提,吓得快魂飞魄散了。
「不要大叫,妳不是就怕让人发现吗?」身子贴着她的男人勾起唇角,脚底轻盈跃步一瞬也没停。
元如愿又慌又怕,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她猛摇头,接着又是一声声无法抑止的尖叫,老实讲,她的叫声虽然细弱,但还挺刺耳的。
「还是,妳只是怕我发现……」他像是自言自语。
「下去!下去!赶紧放我下去!」
因为紧张,元如愿的双手紧揪住他的衣领,身躯则呈面对面的姿势贴靠着,当他俩飞旋于院落楼房之间时,她的双眼一点也不敢睁开,只闻到一股清爽的男人味道,味道虽淡,却足以令人晕眩。
「好,等我找到一处没人会打扰的地方就下去。」他温柔地响应道。
「不……不行,我……我……快昏了!」
「唉,妳们女人啊……」他抿抿唇,像是很习惯女人在他怀里如此撒娇。
他载泓向来最懂得怜香惜玉,怎么会拒绝女人娇柔的央求呢?
于是,他收了收力道,渐渐放慢步伐,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来。
「好,如妳所愿,要站稳了。」他很君子,手立刻从她腰间松脱。
元如愿腿一软,身子倏地往下滑,虽然他的手已离开,但她揪住他衣领的那双手却忘了要放松,以至于她才一滑下去,他也「被迫」紧挨着她的身子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