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兜儿我可以再帮你买个百件,但这件,”他摇摇头,“却不行!”
“为……”甘蔷丝的问句停留在空气中,因为她巳见着于昊自鸳鸯头顶撕裂了肚兜,她还不及反应,只见他由那撕毁的布帛间抽出一只以特殊膜套胶里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好奇心盖过了生气,她眼巴巴地环着他想看清楚东西,却徒劳无功。
“这就是那天你会被我搜身的原因,”他睇她一眼,“也是我这趟要上燕京的任务。”
“原来这兜儿里头还塞了层东西,”她嘟嘟哝哝,“难怪我总觉得这兜儿厚得离奇,穿着总有些怪怪的!”
“我娘用的这着棋还真是险,”于昊觑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幸好是碰上了胸前只有小笼包又粗枝大叶的你,若是旁的姑娘,怕早发觉了!”
“死小五!”甘蔷丝咒骂着,抬起手还未击下已让他一把擒住,他捉住她的手难得不带嘲佞一脸认真。
“谢谢!”他突然冒出一句。
见对方说得诚意,甘蔷丝反倒有些不好煮思,她讷讷然抽回手,“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在帮我爹,我爹说过那些什么厂什么卫的全不是好东西,既然你们忠义庄敢与之为敌那肯定就是好人,我当然该帮好人,还有……”
她的话被于昊打断,“你当我是在谢你帮我们运送出这只密函吗!”他收回认真换上漫不经心的坏笑,“我只是在谢你的小笼包,它让我在日后择妻时,标准里多添了道重要关卡。”
“死小五!死于昊!我今日若不捶死你,姐姐就不姓甘了!”
“不姓甘!”他吱了声,轻易避过她的粉拳,“是打着念头想姓于吗!这么蠢的丫头会坏了于家优良血统,你就算捶死了我,我也没法子同意!”
街头上,众人只见一个花白着发的老太婆猛追打着一名老翁,那模样倒像是年轻男女亲呢玩闹,让人禁不住打心底漾起了笑意。
追闹中两人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透着玄思的鹰眼注视着两人。
* * *
夜里下了场豪雨,雨丝滴滴答答砸响在屋檐上,睡在客栈二楼房里地铺上的于昊却了无睡意,他转过身,视线忍不住再度滑回睡在床上的甘蔷丝。
睡前两人均已卸了伪装,这会儿脸颊嫩若蔷薇,毫无防备酣睡得孩子似的女娃已微微起了鼾音。
真有她的,于昊忍不住想叹气,和个少壮男子共睡一室还能睡得如此理直气壮,她当真一点都不怕血气方刚的他会起了坏心?
她当真以为向来只会在言语上奚落她的他,真没将她的存在当回事?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也不清楚,只知道爱情来得如此措丰不及,当他意识到这原先只当他是个僵尸耍弄的女孩,竟已在不知觉间在他心底烙下印时,他已然抽身不及!
离开淮安村前,娇柔的李丹妤红着脸旁敲侧击向他吐露了爱意,他却只是冷冷然毫无所动,只因他心底早有了个和别的男人订了婚约的蠢蠢赶尸女!
只是依这丫头憨直的性子,对于他的心事肯定毫无知悉,否则她一定会狂笑不已的。
如果他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就好,那么他就不会因着有要务在身而不得不放弃这让他生平首次心动的小女人。
他不在乎她有几个未婚夫,这丫头天真得可以,他只需耗点小伎俩便能哄住她,但这会儿他身上还有重要任务,且前途危险重重,他怎能将这憨丫头硬留在身边?
原先没让她走,他可以归咎于是因为还没找着证物,这会儿,东西已在他怀里了,那么,他何以还是松不了手?
事情不能再拖,他得赶着入京了,而后头这段更危险的路,无论如何他是绝不容许丫头再跟了,可他又委实放不下,松手之后,再次相会,她真会是别人的妻了吗?
一根细细吹管戳破房里纸糊的窗棂,也刺醒了于昊的沉思。
他不动声色起身帮熟睡着的甘蓄丝穿上外衫,心底暗忖幸好他是醒着的,否则这样的夜,雨声盖过了来者足音,两人肯定要着了道。
“爹!要起来赶尸了吗?”甘蔷丝睡得迷迷糊糊由着于吴帮她穿衣服,还嘟嘟,哝哝对着他喊爹。
“醒醒!蔷丝!”看她没睡饱他有些心疼,却又不能再让她睡了,他在她耳旁低语,“咱们得走了,否则待会儿就轮到咱们变尸了!”
“什么意思?”她双臂挂在他颈项上随他移动着,却依旧昏然欲眠,声音也是打着浊的,“人家不懂。”
“很快你就会懂了。”
于昊揽紧她,手中镖影一掠,只见窗上那根吹管咕咚咚掉落,门外传来一声闷哼及重物摔地声,他抱着甘蔷丝,足一扬踢开房门,果在门外看见一名穿着白宫靴的男子,方才于昊那一镖正中了男子额头,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呼救前先断了他的气。
“他是谁?”甘蕾丝因着雨点的冷意总算清醒,乍开眼却见着个死人,她不禁扬声低呼。
“只是只哨狼广于昊漫不经心地回答,眼睛透过黑压压雨幕向下倾探,抱着她的手臂起了寒意,寒意并未来自于天气,而是源自于对怀中女子安全的顾虑,“真正的狼群却即将来临!·
在甘蔷丝还没来得及出声操问前,她的身子再度腾云驾雾,随着于昊一块儿向下跃入了雨幕里。
第七章
“怎么跟你一起成天都要被人追着逃命?”雨中的甘蔷丝已然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她的手被于吴捉着,人在雨里飞奔得全身狼狈不堪。
“你不觉得这是种很奇特的经历?”他冷冷的噪音透过风雨依旧含着傲气,“日后你只要见着了雨,只要被人追杀,就会想起了你的死小五!”
“我干么没事要被人追杀?呀!”她的话消失在尖叫声里,原来是于昊在带着她奔过一道石桥时,突然毫无预警地拉着她跃下了桥,瞬时速速隐身在桥下石墩旁。
“你?!”
甘蔷丝的声音被于昊伸掌掩住,他嘘了声示意她噤声,果不其然,紧接着响起的众多足音在两人栖身之处桥上杂杳来去。
因夜雨,因着滚滚河流,迫兵没发觉到桥下那双人影。
半响后,桥上不再有声响,他松了捂着她嘴的手,她松口气亮起笑,由衷地道:“幸好你机灵,要不然……”
甘蔷丝的哈啾声打断了她的话,于昊盯着她因冷而微颤的身子,再看了眼两人所在之地不禁皱眉头,桥下虽没了雨,但脚下偶尔还是会让飞溅的河水触及,加上阴冷潮湿,她又是一身湿,这儿虽安全,他却担心她招惹风寒。
“你师叔的药呢?”他摸摸她额头,温度虽低了点但还算正常。
“嗳!弄清楚点,我师叔是神医,丹丸是救命用的,可不拿来治风寒小症。”
“风寒不治,”他不屑地哼了声,“难道非得拖到快死了才能用?”
“是呀!救命丹只剩一颗了,可得小心点使用,”她一脸得意,“那玩意儿可以和阎王讨交情呢!”
“由着你,想留就留着吧!”他突然将她揽近,跟中跳跃着小小而幽秘的火苗,“我虽非神医,却也有怯风寒的法子!”
“怎么做?”她傻傻回问,眼底是殷殷期盼,“教教我,我快要冻死了!”
于是他吻了她,吻得她措手不及。
她涨红脸用力推开他,“你……你……你在做什么?”
“这是我们忠义庄的祖传秘招——过气渡暖!”他说得一本正经,“你不觉得现在身子暖了多?”
“是暖了点,”她红着脸老实招供,却再度结巴,“可……这不是亲吻吗?你别乘机诓我了!”
“不诓你,”他依旧正经,“这真是我们师门里互补真气的方法。”
“你们师兄弟,”她咋舌瞪大眼,“真用这种方法互补真气?”
见他点头,她哼声道: “那是你们忠义庄的规矩,咱们死财门却不兴这套,不许再碰我,否则……”她下意识退离他三步之遥。
于昊心疼地逼近因冷而微颤着身的甘蔷丝,那表情倒像在哄只呆呆小兔仔,“甘蔷丝,你是宁可冻死还是宁可接受我的祖传秘招?”
她偏过头哼了声不回应,只听得他轻蔑续语——
“为什么你不能同前次一样就当只是让只黑猿猴看了身子就好了呢?就像你说的,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你曾在这不知名的桥底下让我给碰了唇过了真气?更何况,”他伸手偏过她的身子正视他,“你方才不已被我碰过一次了吗?既然如此,碰一次和碰两次、碰三次有分别吗?”
他脯着她亮亮而盘着思索的深眸,知道她已微有心动,更看出她因着寒冷而软下的意志力。
她回睨他,用着威胁的声音道:“你答应绝不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他点点头,“我答应你,这一晚,将只是我们两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