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儿在被挑热的阵阵喘息中,她瞟见了床边梁柱上的大红喜字,她安慰的想,就当今晚是他俩的洞房花烛夜吧。
哪怕明天他的枕边已是另一个女人在怀。
思及此,唳儿心痛的放开所有的矜持,与他热情相应,这一刻这一夜,她只想要他完全成为她的,而他,亦能记得他俩的这个夜,永生不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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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气热闹的一场婚姻,在经过繁琐的纳采、闻名、纳吉、纳征、请期后,今天总算到了亲迎的六礼最后阶段了。
李玦在头痛欲裂中,被强逼上马阴着浩荡的迎亲队伍迎娶他的妻子。
在众人的祝福及观礼的拜堂结束后,李玦与柳芳对坐在新房里,久久,谁也没动静。
新娘子在新郎没揭喜帕前,自是不敢有所逾越动作,然。李玦望着一身红艳的新娘子,他的心却又冰又冷的迟迟不知该怎么有动作。
他对她,只有友谊和感恩之情,怎么也跃不进男欢女爱的界线范围里。
这椿婚姻,他是被强迫的,然,他却不能对她表现不满,因为她也是无辜的,唉,不懂呀,在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关系里,他要怎么自处怎么与她相处。
杂沓的心思飘飞着,就像那案上的红烛一般,跳跃着火花一摇一晃的。
他望着那张左右两边都贴满了喜字的床帏,他想的却是昨夜的春梦。
昨天,他梦见唳儿回来看他了,而他将所有的情感思念都化成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相欢,仿佛唯有让自己真实感受到她在他体内的存在,他才能一解他对她的相思欲狂。
昨夜……唳儿是那样的真实呀,真实的几乎让他以为她没死。
如今,这张床在经过昨夜他跟唳儿的交织后,叫他今天如何再与别的女人共枕这绵榻呢?
不可能的。
就这样,从酉时到成时,二人就这样不发一言的沉默在原该欢愉的新房里,这时的烛台也已积了一摊烛泪了。
终于,柳芳首先打破沉默了。
“相公有心事?”善解人意的她仿佛也嗅到空气中那诡谲的气氛了。
“呃……只是……”
“相公但说无妨,也许蘤儿可以为你解愁。”
“唉……不可能了,来不及了。”唳儿已经走了。
“相公是指?”
“是我的义妹前些日子因故身亡了。”
“对不起……勾起你伤心事了。”柳芳虽然只对他口中义妹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她记得那是个令人怜惜的可人儿,也是他疼惜宠爱的妹子,她还记得那天他对她的那种疼惜眼神。
莫怪,事后公主要她进门后小心那个义妹了。
“只是,那姑娘怎会无端身亡呢?”
“与你无关,只是对你不住了,因为我至终心情都
“没关系,我了解的,我不会介意的。”柳芳一点也不怪他。 “真是对不住,让你一进门就遇到这种事。”
“快别这么说了,你遭逢丧妹之痛,还要你强笑成亲是太勉强你了。”柳芳替他难过了起来。
“不过,相公,我这凤冠好重,我可以先拿下吗。”她纤细的脖子已经撑了一整天了,她快受不住了。
“当然可以,啊!是我疏忽了,真是对不住!”李玦这才发现他是与她隔帕对话的,连忙的,他用喜秤揭去她的喜帕再替她取下凤冠。
“谢相公。”柳芳稿娇羞的睇了他一眼。
“应该的。”李玦同礼以对,只是对于眼前这娇羞的妍丽女子,他却仿佛一点也没看见她为他而绽的美丽。满心的,他的脑袋只盛载了唳儿一人。
“相公看来精神很不好,何不先歇着了。”
“不。你先休息吧,我还无睡意。”基本上他是睡不着,自从他知道唳儿过世后,他便夜不成眠,唯一的一次休息是小四把他打晕的那回。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陪你吧。”
于是,洞房花烛夜成了聊天夜,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的柳芳就这么听李玦聊唳儿直到天明。
而过了这一夜,柳芳心里也有了明白的确定。
相公的心她是再进不去的,因为那块幽地早住伫了一位佳人了。
心……不自主的酸楚了起来,就在第一个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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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喜过后已经五天了,李玦的脸上仍查无一丝一毫的欣喜,相反的,他的心更沉了,因他在婚前便派人快马加鞭去伍诗情说的湖边打捞唳儿的尸体,如今,尸骷已顺利找着,并在不断的催促下,今早,唳儿的尸体已经运回来了。
望着那肿涨的辨别不出长相的发臭尸身,李玦竟然跪在一旁望着她动也不动的,一整天下来,他都这么呆愣的伴在那人人不敢靠近的尸身旁,不嫌秽气也不嫌臭不嫌脏。
其实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希望唳儿能再入他的梦中来,只是,他成亲后却怎么也等不到。
柳芳见此,便体贴的命人在后院为唳儿搭起了一座小灵堂,希望能在这最后一刻为李玦多担些什么。
对于她这新婚夫人顿时成了冷宫贵宾,新人之间根本毫无甜蜜可言,她是一点也不介意。
她坚持为唳儿搭辨丧事,既使众人都觉得这很不吉利。
然,柳芳不介意,可她的丫环芬儿见小姐竟受这等不平待遇,气的要去找宝珍公主告状。
“芬儿!别这样,相公会这样乃人之常情,唳儿姑娘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子。”
“小姐,就是这样才有问题呀,我看他根本就是喜欢唳儿姑娘!”芬儿气恼着嚷着。
“算了,她都已经过世了,咱们还跟个死人争宠吗?”柳芳泱泱大度的说着。
“这……好,咱们不跟死人争,那活人呢,那个伍诗情呢?瞧她是什么身分呀,在府里赖了数天了还不离开,成天净拉拢着姑爷谈那唳儿姑娘,要不就哭哭啼啼的说她多想唳儿姑娘,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芬儿,别这样说,伍姑娘她人好心地好,没你说的这些心机。”伍姑娘有找过她几次聊天,她觉得她人还满好的。
“小姐,你睁开你的眼睛好不好,别再这么善良的相信任何人,这天底下坏心人多的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软心肠的。”芬儿快受不了自家小姐善良的不像话的好性子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姑爷,我非得让他重视你不可。”芬儿拉了柳芳就往外冲。
“芬儿,不要。”
“不行,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我看你受委屈,简直要我的命。”不顾主子的反对,芬儿坚持的拉着她的纤手,把她拽出了丝毫没有喜气与甜蜜的新房。
“芬儿……”唉……男女之间的事,岂是能强求的呢?柳芳对于自己跟李玦之间一点希望也没有,她能跟他维持一段好友谊,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啊,其它的已不敢多想了。
因为都是奢求的了……
第九章
伍诗情实在很不想多靠近李玦一点,因为他怎么都不肯离开那臭的令人做呕的尸体旁,她实在快受不住了。
真想不到,她随便掰个湖让他派人去找,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一具溺毙的女尸!
也好,反正这女尸已肿涨的看不出长相了,就让他当是唳儿,让他彻底的死了心也好。
只是,她现在得想辨法让他尽快把这尸给安葬掉才是,否则她都不敢多靠近他了。
呕……真的是臭死了!他究竟何时才要盖棺啊?
“李大哥,你得振作呀,唳儿妹妹已经再回不来了,你现下应该好好的安葬她,就让她安然长眠才是啊。”
“我知道……只是,我想再多看她一眼。”哪怕她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了,他仍旧不舍得她呀。
“李大哥,别这样,你这样唳儿妹妹也会走的不舍得的,你要让她的魂魄在人间徘徊流浪吗。”
“哟!你也知道人死后有魂有魄,那你怎么就不怕夜半鬼敲门呢。”突然,熟悉的声音智起,二人回首看见的是好久不见的沈晓岚,她自从上回留了纸条后就不见人了,连之前的婚礼她也没参加。
“晓岚妹妹是你啊,好久不见了,我还正想你怎么都没消息呢。”伍诗情太习惯她对她的冷面孔了,一时间她也不以为意。
“哼!我的消息,我跟你保证,你一定会后悔有我的消息的,因为我是来揭穿你虚假脸皮的那只手!”
“晓岚妹妹,你这是在说什么呢。”这女人就随时都在准备跟她作对吗,哼,改天看她怎么整她!
“伍诗情,你信不信被冤死的人大白天也曾找仇家报仇呢!”沈晓岚的笑很诡异,感觉有些阴森,末了,她往左移动了她的步伐。
伍诗情才正要开口,倏地!她大叫了一声,骇退了二步,踉狈的跌坐在地。 “啊!鬼……鬼……有鬼呀!” “唳儿!”李玦几乎是在看见的同时便冲到唳儿的眼前了。“唳儿……你……你没死!”他握到她的柔夷是真实的温度及柔软,瞬间,李玦的目光震惊的直在棺材及面前的人儿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