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它只是听命于它的主人,何罪之有?”白痴才会拿死东西出气,剑如 果不在人的手上,它如何行凶?
慕容无恨放下剑,不自禁地挽了撮她的秀发把玩。
“杨世昌就如同这把剑,只是听命行事,杀了他并不代表你已经报仇了,因为幕后 还有一只大黑手。”
无忧似懂非懂。
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剑无法反抗持剑者,人却可以不必听命于人,这怎么能相提 并论?
“你是说,你不会杀杨世昌?”
无忧的脸色在瞬间变换。
慕容无恨摆明了不想替她报仇!
他知道一时之间她无法接受他的说法,是以委婉劝说:“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杀几 个喽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答应你,一定会找出真凶替你报仇。”
真凶?
他连幕后的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还妄言替她报仇?
齐无忧默默地吃着他递过来的食物,心想:要报仇还是得靠自己。
???入夜后,他们在客栈中投宿。
为了安全起见,慕容无恨与她同住一房。
“早点歇着吧。”慕容无恨对着她说。
无忧望了望那张大床。睡两个人肯定是没问题,不过……她虽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样 儿,可是最基本的男女有别她还懂得,这会儿两人共处一室,改明儿个店小二就会尊称 她一声夫人了。
慕容无恨见她站着不动,再次催促:“睡呀!”
“这……这……”无忧指指床,又指指他。“这怎么睡呀?”
这时他才明白她在担忧什么。
原来她也会害臊!
这是前不久嚷嚷着要嫁给他的人吗?
慕容无恨顿时起了捉弄的心理。
“你不是一直嚷着要与我携手闯天涯吗?现在正是实习的好机会。”说着,他脱下 外衣,敞开中衣的前襟,露出壮硕的胸膛,大剌剌地躺上床。
无忧震惊地睁大眼睛。他竟然在她面前脱掉外衣、敞开胸膛?!
这一看让她心魂俱失。
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身体,但却是头一次这么仔细地看。
她一直知道他有副结实健壮的胸膛、很有男子气概的体格,平常他在练功时,她会 躲在一旁偷偷的看,不过只是顺便欣赏,她的主要目的还是偷学他的武功。
“瞧够了吗?”他下床走向她。“你是要自己上床,还是要我动手?”
“呃?”
齐无忧没听懂他的意思,还以为他想侵犯她,遂双手紧拉着衣襟,瞪大双眼,防备 的看着他。
“不行不行!嫁给你是一回事,胡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无 忧摇着头上步步的往后退。
慕容无恨开怀大笑。
“什么胡来?得逞?我只不过想把床让给你睡,连这都要嗦半天?”他眼中闪着促 狭的光芒。
“嗄?”齐无忧羞愧地急忙钻进被窝里,不敢再看他逼人的眼光——???
无忧一沾床就睡着了,大概是真的累了。
慕容无恨穿上外衣,走出房外巡视四周。
睡了一会儿的无忧,不知怎地忽然醒来,睁开眼睛没看见慕容无恨,心里正犯嘀咕 ,凑巧望见窗外有条人影晃动,她直觉跳下床,抓起一把椅子躲在门边上。
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一个身影轻巧的进来,无忧二话不说,使尽全力将椅子对准 来人的头狠狠地敲下去,瞬间,椅子变成碎片—她的手腕也差点被震断。
“无忧!”慕容无恨发现攻击他的人竟然是无忧,急忙收回发出的功力。
“怎么是你?”无忧甩甩手,咬着牙不敢哼出声。
“怎么不睡觉?”要不是慕容无恨惊觉那椅子砸下的力道不足,无忧的手恐怕就不 保了。
瞧他脸上怒气腾腾的,她才是应该老大不高兴的人咧!
“如果你发现有人在房外鬼鬼祟祟,你还睡得着吗?”
“你又不会武功,就算有人不利于你,你也莫可奈何。”他大手拉她到身边,仔细 察看她手上的伤。
还好,她的力气小,反弹的力道也跟着减弱,除了些微红肿,并无大碍。
“不会武功就活该躺在床上等死吗?”还不是他害的,说什么学武太辛苦,硬是不 肯教她。无忧这几句话点醒了他。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如果没几招防身的功夫,连最基本的逃命本钱都没 有。
“遇到这种情形你应该呼救。”
“该保护我的人不见踪影,我呼救给谁听?”齐无忧还是气呼呼的。
慕容无恨心里有一丝愧疚,虽然他并未走远,只是四处察看一下,却暴露出种种事 先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我答应以后教你几招防身术。”慕容无恨再次许下承诺。
???马车渐渐驶离苏州,终于,他们抵达一座大宅院。
一进厅内,无忧便被里头形形色色的人吓坏了。
一堆的牛头马面、凶神恶煞,一双双眼睛圆睁睁的直盯着她瞧,让她浑身不自在的 往慕容无恨的身后躲。
而厅堂内的人,依旧目瞪口呆地将眼光放在齐无忧身上。
“他们做什么直盯着我瞧?”无忧一时不能适应被几百双眼睛盯着瞧的场面,拉着 慕容无恨的袖子低声的问。
“他们在欢迎当家主母来到。”
虽然慕容无恨一直不肯给她什么承诺,可是来到此处,他却不得不昭告众人,齐无 忧将是他此生的惟一。
齐无忧四处张望。
“当家主母在哪儿?”
慕容无恨笑而不答。
他为她在此正位,只是想保护无忧在此处不被欺负,并不代表他会这么做,就让她 这么过吧!
“帮主。”
一个面带刀疤、俊朗出色的男人恭敬地立在一旁。
慕容无恨点点头,转身为齐无忧引见。
“他是这里的总管水野遥,以后有什么事,他会帮你解决。”
无忧觉得满屋子的人都阴阳怪气的,她不知不觉拉紧慕容无恨的手。
慕容无恨伸手搂住些微颤抖的她。
“别怕,他们都不是坏人,虽然长得难看了点,但比起那些人面兽心的大恶之徒, 他们算是善良的一群。”
惩恶帮是这几年慕容无恨所创立的帮派,虽然成员龙蛇混杂,却多是一些有心洗心 革面之人。
三年来在慕容无恨的致力经营下,包括一些皇上要他解决的人,多数都被他安置在 这里。在他用心计较下,不但对皇上交了差,也让这些人保住了性命,每个人都有所出 路。
慕容无恨牵着她坐在首位的右侧,立刻有人奉上茶水,接着她看见一个令她恨之入 骨的人——杨世昌。
无忧不由分说的跳下来,却被慕容无恨拦腰抱住。
“大家都等着看你的笑话呢。”他在无忧的耳边提醒。
果然上屋子人的眼睛都专注在她身上。
“杨世昌,密函呢?”慕容无恨低吼着。
杨世昌吓得直发抖。
“我已经说了,密函被齐耀宗偷走了。”
无忧大声喝道:“你胡说!死无对证的话谁相信?”
慕容无恨没有制止她,无忧问的正是他所怀疑的事。
“是真的,若不是如此,我何需上齐家找密函?”杨世昌这条命是惩恶帮救的,否 则他早已经死在大内高手的手上了。
“我不管什么密函不密函,你杀了我娘,我要你偿命!”无忧顺势抽出慕容身上的 剑,冲到杨世昌面前没命地乱砍。
杨世昌人在屋檐下,只敢问躲,不敢回手,直到无忧累了,手软的停下来。
无忧恨恨地看着慕容无恨。他居然眼睁睁地看她面对仇人而无力报仇?
“我恨你!”她大喊一声,转身向内堂里跑。
慕容无恨没有追过去,只吩咐一名管事,张罗无忧休息的地方。
???天才刚亮,无忧便起床四处晃荡。
昨儿个夜里,慕容无恨没来安慰她,也没来解释他不插手的原因,让她着实不舒服 ,所以整晚没睡好,才会一大早就醒来。
这个宅子好大、人好多,怕不住有上百人!
一大清早,中庭便挤满练功的人,无忧好奇地随着他们摆出各种架势,想象自己已 是个武功高强的方外高人,能取人性命于弹指间。
那个一脸冷硬、脸上有一道由左额斜划过鼻尖向下延伸到右脸的疤痕的人,他就是 慕容无恨口中的总管,所有练武的人就属他的架势最好看,想学武功,学他的准没错。
水野遥知道有人在偷窥,本想一掌打过去,却发现偷窥的人是当家主母,遂不在意 地继续练功。
他像是有心教导她一样,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慢慢演练,不细看还以为他在打太 极拳。
正当齐无忧躲在一旁,得意的偷偷演练,冷不防一阵尖声的斥喝,吓得她跌个四脚 朝天。
“做什么偷看水爷练功!”
说话的是一名美艳的女人。
这倒稀奇!昨儿个除了服侍她的丫环之外,没见着这里有女人,她又是从哪儿冒出 来的?
水野遥闻声走过来。
“齐姑娘好。”帮主交代过,暂时以姑娘相称,免得吓坏她。“冷艳,休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