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但就在他们打算冲出去的时候,轩辕时若和四大高手已经来到门口,硬闯已是来不及,赵沐容匆匆丢下一句话,「你先走。」
她趁卫兵转身的时候翻上轩辕时若的床,等人进来时,她已经整理好衣服坐在床边。
「赵姑娘?」轩辕时若一进门就看见她,惊讶地呼出声。
卫兵则像是见鬼一样吓了好大一跳,刚才明明没有人,怎么才一下子时间床上就生出一个人?
赵沐容柔媚一笑,走下床时发现脚被捉住,她面不改色地狠狠往下一蹬,继续千娇百媚地走向轩辕时若,指着地上的花瓶,「每次来总是要砸坏些东西,不过不这样还不容易见到二公子呢。」
「赵姑娘……有事吗?」轩辕时若脸红地说。
「听说官兵包围花草弄是您的意思,我只是来求证一下。」
「是的。」他态度转为急切地说:「因为我想再见赵姑娘一面。」
赵沐容的手不小心被他捉住,纵使心中满是厌恶,她还是轻笑一声,一根根地拔开他的手指头,「现在见着了,二公子可以撤兵了吗?」
她技巧性地往屋外走去,相对地把一群人带到屋外。
「可是……如果我还是思念姑娘呢?」
「那就到采云居来呀,呵呵呵……」她留下一串又柔又娇的银铃般笑声,在众人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地消失在夜空中。
***
才走出将军府,她就被一只黑手捉住,想都不想就回身一击。
师小缺轻易地架开她的回击,一张脸阴沉沉又冷飕飕地瞪着她。
见他气成这样,她安抚地笑,「我们都安全地出来了,不是吗?」
师小缺吭都不吭一声,拖着她就走。
想不到他会气得不说话,平常要他闭嘴都很难,赵沐容心里觉得好笑,倒也配合地让他拖着走。
回到采云居後院的水井旁他才松手,然後开始汲水,赵沐容不懂他半夜汲水的用意,「你在做什么?」
他仍是闷不作声,直到汲满一桶水後,才捧着清凉的井水猛搓猛洗她的手腕。
「这又是什么?」赵沐容实在看不懂。
「他还碰了你哪里?」他蹦紧的脸总算吐出话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赵沐容又好气又好笑,美目瞅着他,「真是莫名其妙。」
「你是我的!」他像要吼出一腔的怒气般大声地吼着。
「嘘——」赵沐容紧张地制止他,「你把人给吵醒了!」天刚翻白,他这一声清吼比鸡鸣还响亮,恐怕整个花草弄的人都被他叫醒了。
「吵醒就吵醒,我还要告诉全天下的人,赵沐容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见他开始无理取闹,赵沐容试图甩开他的手,「你老是乱来,放开我!」
「不放!不放!不放!」他捧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吻着青葱如玉的指头,好像差点失去心爱玩偶的小孩,必须藉着不断的抚触才能安慰颤抖的心灵。
她不得不承认心中有几分震惊,他的无赖、霸道却又无比温柔的举止,竟然像蜜一样淹没至她的胸口,那狂妄的模样、深情的眼神,使她记起方才炙热有力的吻,不知不觉她的脸蛋泛起醉人的嫣红。
「咦?」师小缺抬起头,看到她脸上的红晕。
让人发现心事的她,羞臊地抽回手,往身後的假山跑去!
「别跑!」他师小缺岂会让人就这样跑掉,使劲全身所有的力量往前一扑,终於将她困在假山与自己的臂膀之间,让她无处可逃。
老天!现在的她真是漂亮。就着半白的天色他清楚地看见她剔透的雪肤渲染着醉人的晕红,蒙胧生烟的眸底有着想躲却躲不了的羞怯,如此娇态在她这样柔媚似水的美女身上出现,简直叫人掏心掏肝也不及表达心中的爱慕於千万分之一。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她——
赵沐容转开头,「不准你再放肆。」
「我就是喜欢在娘子身上放肆。」他无赖地说着。
她推着他的胸膛,「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有合作而已,如果想让这种合作关系继续下去,你的言行就应该发乎情、止乎礼。」
「发乎情、止乎礼……」他喃喃的念着,说话的同时,他已将头埋进她的粉颈,轻轻地啃咬着。「这样是发乎情,止乎礼吗?」
「师小缺!」她小手捶打着他,气恼地说:「你脑袋里都想些什么东西?怎么连人家生气的话都听不懂!」
「我的脑袋里想的只有你而已。」
眼见灯光一盏盏地亮起来,众人很快就会赶到後花园来,而他还像沾糖的苍蝇般,怎么挥也挥不走,她苦恼地说着:「我们闹的笑话还不够吗?我的脸皮儿薄,你快点放开人家。」
「皮儿薄、唇儿嫩,我师小缺一辈子都不放开……」说完他还顺势轻薄她的粉颊,完全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发现。
赵沐容可不愿意坊间的流言多了一段「幽会後花园」,於是板起脸,「我最讨厌不正经的人,即然我们已经开始合作,你也该收起作戏的心态。」
他突然放开她,一脸阴沉冷酷地说:「我从未当它是作戏!」
「我是。」
「怎么做娘子才肯相信我的真心?」
「是真是假,与我无关。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
「娘子一点都不在乎伤我的心吗?」
「你不会的。」虽然此刻他脸上有被刺伤的模样,但赵沐容相信这只是另一种玩笑而已。
师小缺突然有种被遗弃的领悟,明亮的星眸顿时幽黯无光,无言地注视着她,温柔的眸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心,又好像要传达什么,隔了好久好久,他浅浅地笑了开,只是温柔的笑容让人无法读出是喜或是怒?
「将它当做游戏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的心是真的,我的情也是真的,但你却认为它是廉价的。为什么?」
她回避他的目光,「现在把话讲明白也好。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心态问出这句话,但我却清楚知道自己用什么心态回答这句话,等事情结束後,请还我宁静的生活。」
「为什么?」他仍是微笑地问着,但笑容里却有些许的固执,她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他非听到答案不可。
「你不是我所想要的人。」她只能这么说。
「我知道了。」他脸上露出一抹缓慢又从容的笑容,「我不是娘子所期待的如意郎君,但娘子真的知道自己期待什么吗?」
赵沐容讨厌他这种从容不迫的笑容,太过超然也太过深沉,她比较习惯一痞天下无难事的他。「如果以後我们还有机会见面,还是以前嘻皮笑脸的模样比较让人习惯。」
「只是表象而已,下次见面时,不要只在意我的表象,看看我的心吧,愿娘子有个好眠,在下告辞了。」
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像玩世不恭的浪子,即使偶尔有温柔的言行她也从未当真,相信他也未曾当真。但为什么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伤害了他?
她不喜欢他这种告别的方式,似乎伤了他的心,但又让人捉摸不透,他看似游戏人间,但笑容的背面却往往藏着不欲人知的心思,说是狡黠,又像睿智。思考太简单的人容易乏味,但和心思像他这么复杂难懂的人打交道又太伤神了。保持点距离,至少安全。
赵沐容幽幽的摇着头,红唇轻启将要叹息出声时,背後数声轻叹先她而发——
她吓了一大跳,假山後面不知道何时已经挤满了人,而自己的注意力被师小缺奇怪的态度给转移了,以至於未发现好奇的人已蹑手蹑脚地躲在身後看戏,难道师小缺也没发现这群人的存在吗?
又被耍了!
坊间又有新话题了,赵沐容气得跺脚,「可恶!」
***
轩辕将军府别院,金丝绣帏、水烟软帐内三条赤裸而纠缠的身形,一位青衣蒙面女子静静地立在绣帐外,不时传来的淫声秽语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只是沉默而恭敬地等待着。
终於翻云覆雨声止,只剩男人的喘气声和女人的娇吟声。青衣蒙面女子刻意压低声音唤着,「师尊。」
「何事?」绣帐内传来苍老的男声,他正是众人口中的仙翁。
「『阴阳双册』被师小缺拿走了。」
「什么?」仙翁怒气上扬,「轩辕时若那个笨蛋不知道阴阳双册的重要吗?而且让师小缺取得那本书,不等於曝露我的身份吗?」
「师弟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
「哼!他居然不告诉我,师小缺是怎么取得阴阳双册的?」
「他昨晚与赵沐容搜查师弟房间时找到的。」
「为什么他们要搜查阿若的房间?」
「因为……」青衣蒙面女子显然有些犹豫,但最後她还是说了,「他们怀疑师弟是杀如夫人的凶手。」
「什么!?」
「只是他们的怀疑,我相信师弟是无辜的。」
仙翁从鼻孔出着气,「如果如君是轩辕时若杀的,不只是他,连轩辕老头都要一起偿命!去吧,继续追查凶手,还有阴阳双册务必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