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忧回头看见一脸酸相的纪浣浣,坏坏的以手肘推一下她,说:「怎么,看上了?你也太没眼光了吧?」试探成分少,捉挟捉弄之意居多。
纪浣浣摆摆手,嗔她一眼。
「拜托!我哪可能看上那种傲慢又阴阳怪气的男人?」
虽然独孤傲真的长得太优秀、体魄也太健硕了些、气韵也勾人了点……
「啐!被那种可怕的男人爱上才可怜咧!」她可不想冒险入阿鼻地狱!
「没看上人家,你干嘛一脸酸味?」唔——趁浣浣没看到,偷偷吃了一口蛋糕。嗯,好吃。
啪的一声,纪浣浣一掌拍上秋之忧单薄的背。
「想谋杀啊!」她险些噎到。
「你眼睛坏啦?]纪浣浣一脸不以为然。「你没瞧见独孤傲身旁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擦了多厚一层粉,整张脸涂得白惨惨的,像一具会走路的僵尸一样。」
说穿了,就是女人天生的嫉妒心作祟啦!
当初她也是花了许久时间才克制住自己对秋之忧的妒意。呃——虽然绝大部分是因为得知秋之忧在家中并未得宠,日子过得挺难捱,有点幸灾乐祸外加同情才剔除了女人天性的善妒心态。
但——再怎么说,美丽的女人总是不希望有其他女人抢了自己的光采吧?
她就是看那个女人不顺眼!
纪浣浣的妒语,使得秋之忧多看那女人几眼。
独孤傲身边的那名女子,确实白了些。但那种白,不是化妆品人工修饰出来的;那是属于不健康的惨白。
那种属于病痛、不健康的肤色,她很清楚。
「喂,秋秋。」纪浣浣推推她,发出惊人之语:「你去把那个独孤傲[偷]过来,如何?」
秋之忧赏她一记爆栗。「你何不自个儿去?你纪大小姐美艳绝伦,魅力无远弗届,只要你一出马,包准迷得他死去活来。]
纪浣浣不死心地继续游说着:「我不行啦!你没看见他旁边那个女的?想也知道他对丰映性感的女人没兴趣,纤细骨感的女人比较合他脾胃嘛!」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直觉地认为独孤傲会看上秋之忧。
「你有病,而且还病得很严重!」她甩头,不理纪浣浣的三八话。
没想到纪浣浣居然又动了别的歪主意,她「啪啪」地弹了弹指,兴奋的说:「啊哈!我看你干脆在这里找个金龟男嫁掉算了。你一嫁人,就可以脱离那个苦海了。嘿,这法子可好?」
秋之忧顿住脚步,侧过头瞅住她,像在深思熟虑一样。
忽然她一击掌,连连叫好。「噢,没想到你那颗美丽的草包脑袋瓜也能想出这么了不起的点子。」秋之忧口气极暧昧的说道:「就这么办!咱们快快去勾引男人吧。」
纪浣浣坏坏一笑:「嘿嘿,你这个坏东西,你坏死了——哈哈……」
两人再也忍不住的噗哧笑出来:很三八的那种笑。
* * *
「在看什么?」独孤傲边问,一边循着杨诗媛专注的目光看去。
他皱起眉头。
是她!居然大刺刺的在公众场合笑成那副德行。八婆一个!
独孤傲遮去她的视野。那些「不堪人目」的画面不宜人了她的眼,有碍观瞻。
杨诗媛叹了一口气。「我好羡慕她们。」
他挑眉看她。
杨诗媛轻咬住唇。「活跃、肆无忌惮的生命力好美!」她忍不住又将视线投向说说笑笑的两名女孩身上。
独孤傲的神色凝肃了些。「你也可以的。」
「傲,别再安慰我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看着杨诗媛凄美黯然的苦笑,他沉默了。
「我总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诗媛!」独孤傲打断她的话。「别再说这些——」
「不,不,让我说!」她伸手紧紧抓住他衣襟,恳求的眼神令人不忍拒绝。
她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我很幸福。]轻轻伏在他温热厚实胸膛,她续道:「我能够拥有你的呵护怜惜这么久,已经足够了。」
独孤傲的心底幽幽泛出一股不安。
她抬头看他,「不论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是怜、是同情,或者只是兄长的关爱之情,我都觉得很欣慰,很满足。」
「不要说了——」
杨诗媛再次伸手覆上他的唇,阻止他开口。她怕再不说,将来恐怕没机会了。
「傲,我……谢谢,谢谢你……给我的温暖和呵护。」她清澄双眸已然泛出水光,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不,她不能哭,她必须勇敢一点。她已经自私的占了他太久了!
她吸了一大口气,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一定要让自己幸福。你要和你所爱的女子结婚,然后生下子嗣,幸福的过日子,好吗?」
她知道在独孤傲心中,自己俨然占了一席重要地位,但不知道那是否爱情。
尽管她不确定独孤傲的感情归属何方,但她能确定的是——她是爱他的。
因为爱他,所以希望他能幸福。
「答应我,好吗?」她再一次的恳求。
独孤傲闭闭眼,梢后才看着她。「我答应。」对于诗媛的请求,他从没拒绝过。
「谢谢你。」她终于放心了。
随着杨诗媛的目光,他抬眼望去,眉头蹙了下。
又是那个排骨女人!居然把这里当交际厅了!
秋之忧不知道人群中有一双惊猛抂狷的眼睛正在瞪视着她,她兀自穿梭在一票公子哥身边,活像一只花蝴蝶。
她心里是这么打算的啦——
一半是好玩、耍耍那一票公子哥儿,一半是真的考虑起纪浣浣的乌龙提议。
若真能把自己嫁掉,也不失为一个摆脱秋家人的好法子!
好不容易打发掉身边流口水的白痴,她悄悄退到角落,靠在墙上。
看来,纪浣浣老说她有勾引男人的条件可能不假。
她也才挑挑眉、勾勾眼、送送飞吻而已,不知不觉身边就挤了一堆人。
眼光略微梭巡了下——
呼呼,纪浣浣也挺忙的!
秋之忧撇唇苦笑了下,充满讥诮味道的笑。
或许,她是可以钓个凯子好好剥削一笔钱财,然后远走高飞。
毕竟,她是没有资格可以享有爱情的,不是吗?
四年前,当她首次发病时,主治医师就告诫过她,这一辈子她都不能有大悲大喜的激烈情绪,否则……
然而,爱情不正是一种宛如乘坐云霄飞车般的刺激感觉?
她……是不适合谈感情的。但她也只是个十七岁的豆蔻少女呀,她也会如同龄女孩一样向往爱情,企盼幸福的呀!
如果,如果不是四年前那个夜晚,她也不会染上这种疾病。该死,该死的秋智先、秋智锋……
飘怱的冥思,因为不期然抬眼接触上一道利芒而终止。
那是一对狂狷、鹭戾的利眼!
秋之忧匆匆撇过头,贝齿咬住发颤的白唇,心窝隐隐传来一阵针刺般的椎痛。
不!难道……又要发病了?不,不能在此时、此地!
她不要别人看见她负伤又难堪的样子。
才想举步回房,前方一个身影挡住她的去路。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瞧见独孤傲那双如鬼魅般卺戾的眼睛,就会觉得心口微微刺痛着?
他的眼……好像地狱来的索命阎罗一样,狂狷,冰冷、阴鹭。
那道凝住她的视线,像是一把利刀,直直往她心脏戳刺!
该死!心口传来一阵比刚才更椎心的痛楚。
秋之忧逐渐泛白的脸,镶嵌着两潭闪烁倔强光彩的黑眸。她瞪向他,本想掉头,但想到她的舱房必须往前才到得了,于是又停下脚步。
独孤傲犹如雕像般的矗立不动。
他X的!这男人存心和她过不去是吗?
她火气一上来,干脆伸手去推他。
独孤傲略侧侧身,秋之忧险些又摔成膜拜的姿势。
「走开!』她冷冷瞪他。「好狗不挡路!」
独孤傲眼中的鄙厌更加明显,只差没当场唾弃而已。
「狗?」略呈沙哑低沉的男音出了声。「挡路的狗——不就是你吗?」
独孤傲轻蔑的眼光以及侮辱的语调着实挑起她体内的反抗因子。
秋之忧仰起脸瞪他。
独孤傲一瞬也不瞬地瞅住她。又是这双属于兽魅的眼睛,他心底暗忖。
「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找碴吗?」够了,她不想跟他在这里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万一要是将肚子里的食物吐出来可就难看了。
犀利锐眼绽出一抹狂傲气息,他充满警告意味,意有所指的说:
「你最好别在我的船上搞一些不入流的把戏。」
她挑眉。
独孤傲微眯起眼,「想钓凯子?就凭你?」他语气极尽不屑地瞟她一眼。
他最厌恶像她这种妄想攀龙附凤、极尽魅惑之能事勾引男人的女人!
那种女人他见多了。肮脏、污秽,下贱!
秋之忧两手逐渐握成拳。
独孤傲冷冷地转身,临走前,抛下一句令人吐血的话:「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斜睨的眼写满轻蔑不屑之意。
[我爱丢人现眼干你屁事?阁下也未免太四叔八公了吧?」
秋之忧讥诮的挑衅让他顿住脚步,他回过头狠狠瞪住她。那眼神是鬼魅般的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