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厨房更换清水出来,雷昊就坐在屋檐底下组装收发讯息的仪器,她睇着他可以美丽也可以俊帅的脸庞发呆,突然觉得自己像认识他一辈子了……
她习惯他的气味、他的声音,分享他的心跳体温、负担他的喜怒哀……今生今世,还有谁能代替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呵……轻晃螓首微微叹息,雷昊呀,他着实困住她了。
不再多想,官幔语回头做自己的事情。
身后,换另一双深情风眸凝视着她——
幔幔总是安静、总是认真,她温婉的气质,是世界美善的佐证,雷昊在她眼中看见单纯的天堂。
千里迢迢地,他像土匪头子般,蛮横地把她带来这片荒芜之地,她不曾骂他一句、埋怨他一句,官幔语最严重的抗议,是她狠狠咬他的那一口。
抚着手臂上依然清晰可见的齿痕,他漂亮的笑飞不太起来。刚和卧底人员联系上了,他猛然惊觉,这次的任务没有他预期中的那么轻松,一不留神,很可能会送命。让她在这儿陪伴着他,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
也许,该找个适当时机,先送她回去……
“雷昊!”此时厨房传来官幔语的呼唤声。
雷昊站起来,先拍掉身上的脏污,免得她看了不高兴。
“来了。”
唉!他们真像老夫老妻!
第六章
清晨五点,阵阵响亮且具节奏感的木鼓声,敲醒了官幔语的好梦。
她慵懒地半撑起自己,丝薄的被单滑了开去,露出大片香肩,以及吻痕魔斑的白嫩酥胸。
粉脸猝红,只因昨夜又有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失控激情。“雷昊,醒一醒!”木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似乎正在催促着谁,她忍不住推推身旁睡得正熟的男人,要他起来。
“唔……”伸伸懒腰,眼皮微掀,雷昊睇了眼外边的天色,又翻身将官幔语的一双美腿夹进两膝间,头觑埋在软嫩温暖的胸前咕哝道:“乖,再睡一下下。”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拧他一记。
迷离俊眸吃痛张开,往上瞧去,恰好见她低头薄嗔的娇媚模样——
“噢!”他呻吟,头觑再度埋回她胸前,情不自禁的摩蹭舔吻。
“你干嘛?”官幔语想推开他,但他的体重让她办不到。
“我想……”邪恶的拉长尾音,雷昊重重地在她凸隆的丰满上,吮出一抹红紫色的吻痕,说:“来个早晨双人运动吧!”
“神经病!”
“你不想吗?”诱惑地眨眨眼,他满脸期待的问,双掌已下滑到不盈一握的纤腰,缓缓揉捏。
“我当然……不……想……”抓住他过分亲昵的大手,一向清晰的口齿突然有点儿打结了。
“呵呵……”雷昊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震动,宠爱的说:“嘴硬的小东西!”
“别、别闹了!”她喘气,十指与他交握,像只受尽爱怜的小猫咪窝在他怀里,问:“那是什么声音?敲了好久呢!”
他又亲了她好一会儿,才道:“你说那木鼓声哦?那是叫我们起床的讯号啊!”
“嗄?”“总部联络了当地的原住民,要他们派人协助咱们勘查附近地形,以便顺利展开工作,你听到的木鼓声,代表他们已经在等我们啦!”
官幔语立刻弹跳起来。“你为啥不早说引我们都还没有……没有……”
说不下去,尴尬的红潮蔓延全身。
不要脸的雷昊?!他怎么可以一丝不挂地走下床,在房内晃过来晃过去?!也不怕她看多了长针眼!
“没有什么?”伸手轻刮她的脸。
咬他!“没有穿衣服啦!”
“幔慢,你还在害羞。”瞧她拥着被子坐在床头,无限羞涩、无限妩媚,雷昊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把她生吞人腹,一辈子不分离!
“谁像你这么厚脸皮!”她恼斥,原本平板无波的语调早已产生变化,添加了许多恋爱中女人独有的柔媚娇蛮。
“幔幔,你好可爱!”他俯身啄吻妙光洁的额头,用尽每一分意志力将自己抽离她身边,魅惑道:“再不起床,恐怕我们今天都出不了门哕。”
狂情妖冶的眼神暗示着一种掠夺,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要是官幔语不介意,他倒是十分乐意留在这张床上,恣意爱她一整天……
“无耻!”背转过身套换外出方便的迷彩服,当她着装完毕,和咯咯笑个不停的他携手步出屋外,白嫩脸颊始终热烫如火烧。
雷昊这男人呵,恶劣永不改,宁死都不肯放弃逗弄她的乐趣!
“哇,好美!”官幔语发出惊叹。
接近六点了,亚马逊的天空由墨黑逐渐转灰为白,白中又有一颗灿烂的红太阳,一点一点扩大范围,冉冉突破云层,翻跃出水面!
“这里的日出奇景,比起台湾的阿里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唷!”河面一片璀璨波光,雷昊拉着她走向岸边,一艘木船和一名执篙青年已恭候多时。
“嗨,早安,睡得好吗?”咧开缺了门牙的嘴,他以印地安土语热情问候。
官幔语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能傻笑。
雷昊一边扶她上船,一边用着同样的士语回应那名青年:“有美人在抱,哪有睡不好的道理!”
两个大男人同时看向她,暧昧的大笑出声,“哈哈哈!”
“你叫雷昊吧?我是阿萨拉,这位……是你的妻子吗?”马达启动,小木船滑入河道当中,他们改以英语交谈。
她的心脏在听到“妻子”那个单字时,猛地抽动了一下,慌乱中螓首刻意转向旁边,假装望着黄黑色的滚滚河水。
雷昊侧身睇她,耐人寻味的答道:“她觉得还不是。”
“哦。”阿萨拉微微一笑。
她觉得还不是,那么他觉得是了吗?在他心里,他已经把她当作是一生的伴侣了吗?官幔语惴惴不安的猜想着,失神恍惚的手指探进水中……
“快伸回来!”阿萨拉大叫,雷昊则以闪电般的速度拉过她,方才平静的河面霎时泛起一圈巨大的波纹,似乎是某种可怕的河中生物在躁动。
“好险!”两个男人惊魂未定。
官幔语一脸迷糊的看着他俩,不甚了解的问:“怎么啦?”
他们的表情像侥幸打赢了一场胜仗。
“小姐,你没听过亚马逊流域有‘三多’吗?”大致检查船身后,阿萨拉松口气的说:“三多指的是,这里的树多、鳄鱼多、食人鱼多,你漂亮的手刚刚差点就被食人鱼咬去当早餐啰!”
雷昊代为翻译。
她俏脸一白,颤抖的问:“你是说……食人鱼?”会把人类啃得骨头都不剩的食人鱼?
“对呀,食人鱼在亚马逊流域很常见,沿岸的食人鱼比较小,咬不死人,可是这段河道比较深,大型的食人鱼甚至可以把木船咬透呢!”
俏脸更白,因为官幔语不小心瞥见一截鳄鱼头露出水面。“我们的船……不会沉吧?”
在她想过的千百种死法里头,没有比被鳄鱼撕碎、被食人鱼啃烂更凄惨的,她好想吐!
“放心吧,有阿萨拉在,我们安全得很!”雷昊安抚她,手边摊开小羊皮地图,不时圈画着新记号。
“我没事,你忙你的。”勉强挤出笑容,她无意打扰他工作。“嗯。”轻应一声,他的左手仍圈在她腰间,右手的笔飞快移动着。
阿萨拉关掉马达,改以人力划船,刹那间,从河面下、树林间传来的动物呜叫声,此起彼落,仿佛在演奏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
官幔语深深呼吸着森林的芬芳,不去想鳄鱼、食人鱼,感觉舒服多了。
“亚马逊河周遭的生态很奇妙,动植物的种类极多,千奇百怪的都有。”阿萨拉用着蹩脚的英语,向她介绍他的故乡,“你往附近随便看去,奇花、异草、树獭、鼓蛙、神木……处处是惊喜。”
她拘谨地点头,两人英文程度之烂不相上下,刚好可以沟通。
“这里真的很美。”如果没有鳄鱼、食人鱼的话更好。
大概是看出她心中的想法,阿萨拉紧接着说:“其实在我们族人的观念里,人类和大自然是相生共存的关系,食人鱼吃人,人也吃食人鱼;鳄鱼咬人,我们也剥它的皮,这很公平。”
“我想也是。”官幔语才说完,前方的河道霍地掀起一波水浪,她吓得躲进雷昊的臂弯,以为又是巨鳄或者是食人鱼在作怪,想不到——
“天哪!那是……那是……”
她惊讶的张大嘴巴,顾不得害怕地冲到船头,想要看更仔细一点。
“雷昊,快来呀!”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她兴奋得像个小女孩,尖声笑嚷着:“是海豚!是粉红色的海豚耶!”
雷昊抬眸,凝视她不轻易显露的笑容,胸腔的暖意几乎把他淹没。他的幔幔,她的美丽、她的笑容,只为他绽放,这种虚荣的骄傲,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小心,不要跌进河里喂鳄鱼了。”他叮咛着,连忙走过去。见她对粉红海豚很有好感,阿萨拉于是说:“我们这儿的粉红海豚,是世界上独有的变种,数量并不多,运气好才碰得到。小姐,幸运之神今天站在你那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