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呀,骨子里都有点自虐,你绝不能让他以为你非他不可,否则他马上会抖起来。
"哦?"他和她熟吗?哪时的事,他怎地不知道。
"前天谢谢你。"这理由的确很牵强,闻晓虹索性改变话题。
看他一脸茫然,她笑着说:“就是你帮我修理那个朱蒂呀!"
"嗯?"还是茫然,谁是"猪弟"?
"你那一脚踢得好帅喔!我和阿妹差点要鼓掌叫好。"闻晓虹喜孜孜地拍着小手。
时焱真的不记得他有踢过什么猪的弟弟,他只想逃开,因为他忽然有抱她的冲动,那是他初次对女人有此念头。
而闻晓虹却揪住他的后襟跟着他继续说,不时还插入开怀的笑容。"你都不知道,朱蒂常仗着和某导演或谁谁谁有一腿,所以对一般工作人员的态度很恶劣。不过呢,从那天起,她看到我就闪,不像以前会故意来找我挑衅,还有呀……"
她到底讲了些什么?时焱并没在听。看看表,他走到车边,拉开她的手,然后上车,发动。
"你要去哪里?"她问。适才的气氛不是不错吗?他怎么说走就走?
"五点。"他指她腕上的手表,是他下班的时间啦!
"你要走了?"闻晓虹半晌才意会过来,他每回到了这时候便会自动消失。
"晓虹。"阿妹中途杀出。她远远看到两人的拉扯,不懂向来与异性保持距离的晓虹,为何对他一再特别?她将一叠报纸重摔到时焱的前车盖上。"这些是这几天的报纸,请注意各家的头条,全是晓虹和新恋人的亲密照,而那位新恋人就是你,时先生。"
"阿妹。"闻晓虹立即将她拽到一边,小声地问:“你干么啦?"
她晓得阿妹是护主心切,但这举动会破坏她的"融冰计划"耶!
"喔……"徘闻,时焱恍然大悟。他终于懂王佑鑫昨天在嘀咕什么了。
"我提醒你,你只是个保镖,你不要再有任何令人误会的越轨行为。"阿妹看他一脸沉思,以为他是在算计,不禁警告。"你记住,晓虹是艺人,我有责任保护她,我不会眼睁睁看着让这些徘闻毁了她。"
时焱置若罔闻,搞不清那些与他何干。他猛地倒车,再猛地踩下油门疾驰驶出闻家,任由那些报纸满天乱舞。
"时焱!"闻晓虹在车烟中娇吼,接着灵机一动,她笑逐颜开地勾住阿妹的手。"我有事要拜托你……"
下午那段拍完,整出戏就差不多近尾声了。
闻晓虹悄悄地舒了一口气,不过眼波流转到悠悠忽忽的时焱身上,这气不禁又冲上来。
"你又迟到喽!"她摆着水腰款步镀来,Bill blass的连身裙凸显出她的娉娉婷婷。其实不论她的通告是几点,他一律是九点出现,有时是来家里,有时是直接在片场,这就明确表示他永远知道她的正确录影时间。
不过那没什么,张导演这么中意他,他只要有嘴巴,想问出是不难。但这和她要求的每天早上六点报到不符。
"嗯。"时焱意思地哼一下,像是怕她一个人说话太寂寞。他不是要换别人来当她的保镖吗?那为何他一直没有行动,反而时间一到又准时跑来?
"喂!你那是什么态度?"她鼓着粉腮嘟嚷。
亏她还特意在房里蘑菇了两个小时,原期盼看到的是张等得不耐烦的臭脸,岂料他大咧咧地躺在她的沙发上,姿势还赋闲的很咧。"你当你是来度假的吗?任何时间我瞧见你,你总是窝着在睡觉。"
"嗯。"某某某曾日,人生几何须尽"眠",他不该想太多,他只是想多观察她,够不够资料请他动笔……对,就是这样。
"你甚至不愿开车载我。怎么,我有传染病呀?还是我不配让你来做我的司机?"想她闻大美女,只要手指头勾一勾,便有一狗票的绅士小开愿意为她效命。她要坐他的车,是看得起他耶。
"嗯。"时焱点头。好聪明的小姑娘,她猜对了,他从不做女人的司机。
"你……你太过分了!"她鼓着腮帮子,那俏皮的媚憨样,不知能迷死多少人。"我要去消基会检举你,哪有保镖像你这么轻松,你这一个星期以来,每天朝九晚五,我无论几时有通告,你照样准九点来,准五点下班,一分钟不多也不少,半点也不吃亏。"
"对。"时焱又点头,这一向是他的优点,不占人便宜。
"对?万一刚好在那个空档我发生危险,你要怎么办?"她尖声表示她的不满,人长得妖冶美丽就是有此点好处,即使骂得像泼妇,依然是令人赏心悦目。"我说话的时候,你就不能站起来听吗?
时焱果真站起来,但他是往外走。
"等等!"举凡她见过的男人,只要她开口,没有人不倾着身专心聆听的,偏偏他……她所向无敌的魅力为何独对他失效?"人家话都没讲完,你要去哪里?"
他没说话,仅微昂弧度优美的下巴,指着墙上的壁钟。
"我高兴几点去就几点去。"因为临时撞棚,她刚才接获通知,早上的录影改在下午,故她就算是现在出发,亦是绰绰有余。
他耸肩表示:随你。
"你的态度就不能尊敬一点吗?"她不依地嗔斥。
他一副"你慢慢气吧"地坐回沙发上,接着以手为枕靠向椅背,然后盖下厚密的长睫毛。
"你还睡?你……你以为你是这个家的主人啊?我又没请你坐!"又是那种眼神,俨然他对她多包容似的,她最恨他这样。
"嗯。"懒洋洋的一哼,完全不具任何意义。他继续坐着,头还往后仰,浑似懒狮在伸懒腰。她那个主意听起来不错,当她家的主人,也就是和她……哎呀!他又想歪了。
"我是雇主耶!你值不懂什么是雇主?"可恶,他对她根本不甩,而她见到他那不屑的神态又按捺不住脾气,这样下去,他哪有可能会爱上她。
"嗯。"怎会不懂?她三不五时都会念上几遍。
"你存心气我。"她龇着牙瞪他。想想,她叮咛自己:晓红呀!你是怎么啦?不要发怒呀!你的美艳就是最好的筹码,千万别被他的外表唬住,他和其他男人不会有两样的,没多久那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
感到信心又重新回来了,她妖媚地坐到时焱旁边,柔若无骨的玉手轻巧地滑上他的壮臂,并好奇地抚着他腕上那只造型精巧特殊、表面镶有七星图腾的石镯子,她总觉得它很眼熟。
"时焱,对不起啦!人家最近又要拍戏、又受人威胁,因此压力比较大。说话语气要是不好,你可别见怪。"她柔婉的沙哑语调,直钻人脊髓麻痹男人的四肢。
"嗯。"瞧她说变脸就变脸,仿佛在演科幻片般,中途竟还不会扭到颜面神经,女人唷……嗟嗟嗟!硬的不成,来软的?未免太小看他了吧,他不吃那一套。
对,他不吃那一套,且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有件事我认为还是让你知道的好。"她欲言又止,手指仍在爬上爬下,勾引他纯粹是斗气,管他是冰块或石头,这次他若是再不投降,她就真的去倒立。
"嗯?"他耐心候着她到底要搞啥鬼。她适宜的触摸,确实很能挑诱男人,想来是丰富经验的累积……
奇怪?为何那"丰富"二字,让他心里觉得不是味道?且他为何破例准许她碰这代表"七圣"主事者地位的董青石手铺呢?
"昨天公司说接到恐吓我的电话……啊!"说电话,电话到。拿捏得恰到好处之甜腻尾音,给铃声吓得变成尖叫。
真是破坏她好不容易建立出来的情调,她拿起听筒,怨气尚未吐出,彼端已传来低沉的粗嗓。"杀你。"
"啊?"她骇然地丢掉电话,仿佛它会烫手。
咦?时焱见她刷白的脸,立刻嗅出不对,他连忙拾起听筒,那头仅剩哪哪哪的断线声。
他只好挂上电话,并用眼睛询问她。
"他……他……他说要杀我!"闻晓虹吓坏地扑进他的怀里,她颤着樱唇,失血的雪颊透着无助,那眨着害怕的眸子,宛如两颗上等的黑珍珠,正在乞求他赐予一丝丝的呵护。
"哦?"他没发现自己伸手搂住她。
"放开她。"阿妹从房里出来碰巧撞见这一幕,她铁青着脸冲过来分开他俩,目光忽尔瞥到晓虹受惊的脸,她急忙问:“'他'又打来了?"
"又?"时焱扬起英眉。这么说不是第一次喽?写信、传真或打电话去电视公司骂骂是正常,但打到家里来……就有问题了。
"对,"又'。"阿妹愤愤不平地说。"这变态的电话已经持续几个星期了,要不是这样,你当我们花钱请你来是干什么的?"
"阿妹?"闻晓虹诧异地盯着阿妹。平时为了不得罪人,阿妹常帮她扮黑脸推掉一些她不想做的事,但像现在这般激烈的反应倒是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