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那么固执?承认爱她这么难吗?"王佑鑫真恨不得拿把斧头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爱……"如果现下在他心底乱捣的这种椎心之痛叫做爱……那么是的,他爱她!他该死的爱她,而且好爱好爱。
"我不管了啦,反正女人是你的,你要救不救,随便你!"王佑鑫暴跳如雷,摔门出去。
最毒妇人心,女人真的好可怕,他今后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此乃江克武乍见被五花大绑、奄奄一息躺在"厨房内的闻晓虹,有感而发的颤栗心得。
"你把她怎么了?她……死了吗?"江克武骇遽地不敢前进,盯着软绵绵的"尸体"大叫。
"你有点头脑行吗?她若死了哪来的戏唱?"阿妹皱眉,有点后悔找来的帮手是软脚虾,或许朱蒂还比他有胆识。
"那……那她为什么……不会动?"再美的女人若是少了生命,才真叫没戏唱。江克武斜退着上身,仍采远处观望态度。
"时间差不多了,你把她叫醒。"绕着厨房做最后的巡视,阿妹瞄瞄手中的劳力士,那是闻晓虹年初送她的生日礼物。
"好……吧!"他会和阿妹联手,不过是想利用她乃晓虹亲信之便,可如今情势似乎有些脱轨。
他很想打退堂鼓,但又怕阿妹真去告他,且又不甘被一个下人看扁,只好站在远处,伸长拐杖推着地上的睡美人。"晓虹?晓虹?"
"嗯……嗯……"闻晓虹从浑沌中悠悠醒来,她觉得头重脚轻,眼度仿佛有千斤重,努力眨了半天,她才对准焦距,干涸的喉咙有如缺水的沙漠。"阿"妹?我……好渴……"奇怪,这僵硬感好不舒服。"我……为什么……不能……动?"
她慢慢垂眼看,赫然发现身上的休闲服,已不知何时变成了件红色无肩礼服,脚下的便鞋也让人换成了红色高跟鞋,颈上多了条珍珠项链,粗粗的麻绳则将地捆成肉棕。
"这是怎么回事?"意识猝地清醒,接着她扫到一旁又是绷带、又是百膏的狼狈身影,惊疑黝黑的瞳孔登时放到最大。"江克武?你们……想干什么?"
"头有点晕吧?不要怕,可能是我迷药的剂量没控制好,一会儿就没事。"阿妹没有回答她,仅是心疼她的健康状况。
"迷药?"定是水柔走后,阿妹端给她喝的那杯果汁……她昏睡了多久?
"对不起,委屈你一下,只要他来了,事情很快就会结束。"阿妹歉疚地绞着衣裙,真诚的模样宛似又恢复到从前那个老实的助理。
“哪个他?什么事情很快就会结束?"闻晓虹感到坐立不安,周围到处布满危险的空气。
"当然是时焱呀!"江克武得意洋洋地好笑。
"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你从此不必再泪眼度日。"阿妹完全沉醉在自我英雄的氛围里。
"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想对他怎样?"闻晓虹当下全身是刺地防御了起来。
"管他干么?你该为咱们的将来高兴,我的宝贝。"想到今后美人在怀,江克武笑得更放肆,忍不住就先搂着她实习一下。"以后我俩就能不受任何人打扰,永远相亲相爱在一起。"
"别碰我!"闻晓虹狠狠地咬他一口。"谁和你有将来了谁是你的宝贝?去你的相亲相爱!"
"哇呀,好痛!"江克武拧着脸,拼命揉抚被咬的肩膀,惯怒之际,他抬起巴掌挥下来。"你这贱女人,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住手。"冷冷的闷雷从门外轰进来,时焱高大阴蛰的身形随即堵住了整个房扉。
"时……时……时……"江克武一听到这个熟稔的阴森男低音,手顿然楞在半空中,瞪大的眼睛恍若见到阎王爷,他跌跌撞撞、疾步倒退贴在墙上,久久不能言语。
第十章
时焱终究还是来了,敌不过对她的思念、抵不住对她的眷恋、挡不了对她的关切,他抱着最末一次让她刺伤的沉痛心情来了。因为在又一度以为她要跳出他的生命时,他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再忽略自己对她的感受,假装自己对她没有炙热的感情。他真的没有办法。
"时焱?!"闻晓虹在听过水柔的一席话,便一直好想他,她千琢万磨各种能见到他的方法,但绝不包括现在这个样,她悲喜参半地发出警告。"你快走!他们要害你。"
"你总算来啦!"阿妹闪到晓虹的背后,很快地从右翼柜中抽出一把水果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没笨到带伴吧?"
阿妹就是看准他是极傲、极静的人,这种事他一定会拒绝旁人插手,故才敢如此大胆下战帖。
"没有。"女人是他的,要救当然得靠他自己。时焱一字一句、气宇轩昂地睨着阿妹。"放开她。"
其实他早在晓虹快醒时,人就躲在外面观察,所以他们刚刚的对话,他全听得一清二楚。忖及他差点因为斗气不来,而险些造成永远失去他的甜心,抑忿漆黑的颖眸,不禁透着凌人的寒气。
"要放开她可以。"阿妹被他的凛然戾寒吓退一步,她晃着刀子命令他退到厨房的角落。"你给我闪到那边去,不然我就对她不客气。"
"别理我,你走。"闻晓虹色求,她不要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时焱未动,他用目测估量从这里奔过去救她的可行性。
"快啊!"阿妹愤吼。
时焱依旧未动。不成,距离远了些。若换是别人。只要有百分之一获胜的机率,他就会毫不犹豫行动,但现在的对象是她,只要有百分之一发生差池的机率,他便不能冒险。
"快!"阿妹又叫了一遍。
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瞅着闻晓虹纤弱的娇姿,暗地里却是提心吊胆地大骂自身的无能,倘使他那时相信她的求援电话,她如今也不必受此惊骇折磨。
狂啸的怒气不由得在腹中发酵。
"你不听话是吗?好。"阿妹手里的刀尖稍微向内滑了一下。
"哎呀!"闻晓虹凝眉痛呼,红色的鲜血从她白皙的嫩肤里渗出。
"喂,你别伤她啊!"黏在墙上许久的江克武万分心疼地喊出,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胚子,他还没玩到呢,可不要先弄得血淋淋的。
"你……"时焱狂愤地几乎要冲上去,然见阿妹的利刃又要戳下去,他只好退到指定的地方。
"早听我的话不就没事了吗?"阿妹偏头吩咐江克武。将事先钉在厨房门板上的数个大锁扣上,而江克武则小心翼翼地避着时焱,落上了锁。
"你到底要怎么样?"闻晓虹五味杂陈拧着泪,终于能体会时焱不肯原谅她的心情,阿妹之于她如同手足,但从这些排场来看,今天的事阿妹早有计划。
这就叫现世报。她背叛时焱,上帝便找了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来背叛她。
"晓虹,对不起,是不是很疼呀?"阿妹紧张地为她拭泪,转而指责时焱。"都是他不好,是他害了你,是他伤了你。"
说着,阿妹另外丢了一把刀给时焱,他虽漫无头绪,本能还是将它接住。
用飞刀射过去吧!
也不行,以他这个角度只要稍有不慎,伤到的会是晓虹,阿妹许是已算计过了,才会逼他卡在此处。
"你疯啦,干么给他刀?"江克武惶叫。时焱没拿武器时就够令人忌掸,现下手申有了武器,那他们不是毁了?
他纯是想吓唬他们,出口怨气,并不想惹祸上身耶,他于是挨向阿妹窃窃私语。"别玩太过火啊!"
"啰嗦!"阿妹骤然举起一旁的锅子,朝江克武的后脑勺猛击。
"呃……"江克武因全无戒备,闷声一哼,便晕软倒地。
"啊——"瞥见锅底沾上的血迹,闻晓虹吓得尖叫。
"虹!"时焱示意要她安静,免得不小心刺激到阿妹。
眼前局势非常明显,阿妹心理不正常。对于一个不正常的人,你根本没办法预料她下一步要干什么。不过有件事确是能肯定的——她想要他的命。
"别担心,我说过会保护你的,我会帮你报仇。"阿妹柔嗓安抚啜泣的晓虹。
"你左一声报仇,右一声报仇,可是我和他根本没有仇啊,我爱他!"闻晓虹忍不住涕零忿斥。"我告诉你多少次?我爱他!"
"虹……"时焱愕然。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么一个恶劣的环境下,仍勇于承认她的爱,而他自认为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却老是畏畏缩缩地躲避问题,的确是丢脸,莫怪王佑鑫和水柔一致摇头。
救她的心更加坚韧。他尚未对她讲出那句话。岂能放她离去?
"嘘——千万别说这种话。"阿妹捂住她的嘴,沉脸对他咆哮。"你看,都是你,当初你若不出现,晓虹哪须受这些痛苦?你是罪人,你要赎罪。"
"不要伤他。"闻晓虹试着用身体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