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怪了,为什么你那已死的仆人会变成你,甚至还要代你登基?」他抚著鼻梁问。
「我也不晓得。」她现在的思绪简直是乱成一团。
「你有什么打算?」搞了老半天他说的「公主和王子从此过著幸福美满的生活」里面的「公主」是真的!
「我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一直都怕谎言被拆穿,如今真相大白了,她反而觉得踏实,起码不用再耽心受怕罗,纸本来就别妄想包得住火。
「你要回山谷去?」拓跋刚不明白她要回到最初伊恩发现她的地方做什么,旧地重游?
「笨唷,她回山谷当仙呀?当然是回花郁国。」班杰明双手环胸,以肘用力撞拓跋刚。
「我就说嘛。」拓跋刚抓抓顶上的冲天短毛。
「你就别说啦!」班杰明挥手要他住口,然後转问花季婷:「你不和伊恩一起回去?」
「不了,有他先前陪我的那段时光,我已经非常满足。」人不能太贪心,有了这些美丽回忆,够她坚强地活过下半辈子。
「我去帮你向他解释!」班杰明激动地说,不知伊恩在搞什么鬼?要不就来顿大吵嘛,干么学女人家玩冷战?
「我也去。」拓跋刚卷起袖子,四只手比两只手打起来带劲儿。
「没什么好解释,事实就是事实,我的的确确是欺骗了他,他不原谅我是应该的。」也好,这样她才能断绝一丝希望,毫无牵绊地回她真正的家,安分地当她的国王,嫁给长老们为她选定的驸马爷。
可是……真的能毫无牵绊吗?
「什么应该的?根本是逆天悖理。」班杰明唾骂。
「你不可以放弃希望啊。」拓跋刚附和。
「我已决定了,水柔已经替我安排好明天下午的飞机,我来只是想跟你们道别。」她皱皱小鼻头,笑中带泪垫高脚尖吻他们的颊。「虽然说过了,但我仍要重复,真的很高兴,也很荣幸能认识你们。」
「小美人!」好不容易多了个妹妹,如今要离去,班杰明和拓跋刚忽觉鼻酸,两人不舍地将她搂在怀中。
「认识你才是我们的荣幸。」班杰明回吻她的额。
「是啊,我认识的公主里面,你是第一位当王的耶。」拓跋刚弯腰鞠躬行了个绅士大礼,然後托起她的手背印上他的祝福。
「平身。」花季婷巧笑倩兮,端庄地拎著裙摆微点头还礼,王者的威仪与尊贵表露无遗。
远方,一直朝此凝望的蓝色星眸渐渐覆上一层阴郁。
第八章
夜深了,花季婷抱膝坐在地上,颓丧地倚靠床沿盯著一箱礼物发呆。
一轮明月高挂在万里无云的窗外,晈洁的月光看起来与从前的毫无二致,清风吹来,如过往般带著一缕花香,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只有她的心和初来时完全下同。
她算是空手而来,理应空手而去,会多了此箱礼物,完全是来自於其他人的祝贺,有水柔送的台湾名产、霍旭青的中国字画、时焱的畅销著作、拓跋刚的音乐CD,以及班杰明特别挑选的性感情趣内衣……琳琅满目中,独缺邵伊恩的爱。
明天下午,她就要带著这颗破碎的心离境,相信这里的运作依旧,如同她未曾出现一样。
唉,大批的礼物她可以放进行李箱里,美好的回忆她可以藏在脑海里,但是失落的心呢?关上行李箱的盖子,却关不住她付诸东流的情。泪水悄悄流出了眼眶,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她早该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如今她仍然无法承受,回家以後,她真能坚强勇敢的面对没有伊恩的未来?
门被推开了,她不用看便能感觉来者是谁,因为由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和冷意,是旁人所下敌的。
「为什么骗我?」邵伊恩大力地踢开门又摔上,阴郁的蓝瞳透著憎恨和厌恶,属於男人的古龙水味中掺著浓郁的酒气。
「你喝醉了?」她微掀黛眉,片刻间尚不能习惯他的落魄。
「为什么是我?」邵伊恩瞪著两泓寒眸,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臂。
要不是班杰明和拓跋刚告诉水柔,水柔再转述一切,他也许会一直被埋在谷底中。结果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他这位当事人竟是最後一个得知,这算什么?
水柔後来是怎么说的?对了,她说——「谁叫她要骗你,活该让她去承担痛苦,她明天就会回国,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再也不会烦你恼你,她将彻彻底底从你生命中消失,多好?你也不需为了不想见她而躲她……」
其实他不是躲她,他是在躲他自己,他怕真相让他失去她,他就是不想让她从他生命中消失,所以他宁愿选择逃避。谁料该来的终究会来,她不知在乍闻她要离开的消息时,令他有多错愕?她怎么可以在掳走他的心後,拍拍屁股走人,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那他的心为何又痛又苦?
「你喝醉了。」她好想为他拂理前额散乱的浏海,她好想替他整理未扣全的衬衫,但她只能静静的坐在原位不动。
「隐瞒你的身分,玩起来比较刺激是不是?花郁国的大公主。」邵伊恩毫不怜香惜玉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向自己。
「你弄痛我了。」他的模样和他的讥讽,无疑是在她心的伤痕上撒盐。
「好一朵金枝玉叶,你不是很喜欢这一套吗?」浸渍在酒精中的脑袋已丧失平常的理智,邵伊恩扯著她的臂将她甩到床上,然後野蛮地撕破她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花季婷尖叫想起身,他粗暴地推回她,并用单手抓住她的双腕,压在她的头顶,整个人也坐上她的大腿。
「如何?这样是不是令你很兴奋?」邵伊恩用另一手脱去她的衣服。
「你想做什么?」花季婷瞠目惊呼,她试著脱离他的箝制,奈何仅是造成身体的小小蠕动,但却引燃了他更旺的征服欲。
「兴奋了是吧?」邵伊恩冷笑,不顾她的挣扎,如猛兽般地强吻她,手亦蛮横地揉磨她衣不蔽体的娇躯,劲道重到在所经之处均留下或青或红的瘀痕,浑若刻意要印上他的标签。
「放开我,你不可以……」花季婷放声大哭,这不是她认识的邵伊恩,这不是!她认识的邵伊恩即使霸道,却不会做出侵犯她的恶劣行为,眼前这当她是妓女在玩弄的男人,只是长得像他而已。
「不可以怎么样?」邵伊恩下巴抵著她的下巴淫笑,接著从裤袋中掏出一本笔记本。「我就喜欢这样你不知道吗?喔——」他拉著好长的尾音佯装恍然大悟状。「原来你的调查做得还不够仔细嘛。」
「你……怎会有那本本子?」那是她专门用来记载他的兴趣和嗜好的小抄本,里面写满她四处询问的结果,她一直以为掉了,没想到竟是被他捡了去!
「不错嘛,能受大公主这般垂爱重视,小的我受宠若惊啊。」邵伊恩挖苦的话似一把把的利刃,割裂了她的心,也割裂了他自己。
当他赫见此本册子的内容时,他才知……嗟,原来她根本不是上帝送给他的礼物,原来他们之间的诸多雷同根本不是巧合,他好傻,她在背後不知窃笑过多少次了。「看看上面写的:以身相许,以柔克刚……还有这一页,爱吃辣,喜听歌剧,尤其是『歌剧魅影』……再听这一段……嘿,是我的三围和敏感带呢!哼哼。」
「我……」花季婷有口难言,为了获得他的感情,她的确是用了点小计谋。
「我这么信任你。」邵伊恩受伤地敛紧眉,泛著血丝的眼睛掠过一丝悲泣,他忿然勃住她雪白的颈项。「你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吗?」告诉他不是,哪怕她仍是说谎,他也愿意接受,因为他早容许她骗走他的心。
「对,事实上,我讨厌吃辣,我不爱交响乐和歌剧,那些书籍和作家我都不喜欢,我最恨酒的臭味,就算是葡萄酒也一样,这所有的一切,全是配合你才故意装的……」泪一滴又一滴地顺著她的粉颊滑落,花季婷嘶吼出胸口的闷气,这个白痴男子,他为何看不出她的爱?如果不是爱他,她何必处处委屈去迁就他?如果不是爱他,她何需那么费尽苦心?
「原来如此。」蓝宝石发出慑人的怒焰,刚健的肌肉绷出条条青筋,愤恨的气息不断地从他挺直的鼻梁中喷出,当她以为他会杀了她时,他却仰头大笑,笑声顿止後,垂看著她的俊颜罩著可怖的阴森。
他切齿狞面,放在她脖际的大手扫住她的下颚。「我想,你连处女也是假的吧,现在医学很进步不是吗?」
「你神经病!」花季婷气急败坏地想踢他,她将最完整的纯真给了他,他居然当她是人尽可夫的垃圾来污辱她。
「是吗?就不晓得我这神经病的技巧比不比得上班杰明和拓跋刚?」壮硕的身体一抵便将她的攻击化解,他周遭所散出的狂怒妒火,烧得她不由地生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