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赌伊恩。」拓跋刚也拿出五张。「水柔你跟不跟?」
水柔一迳地笑,这两个大男生唷,假若今天的对象是他们的妻女,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我当公证人,钱先替你俩收著。」
「你故意的对不对?」班杰明忽地摆出邪佞的笑脸。
「嗯?」水柔是何等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小美人腿上的石膏。」班杰明笑得贼兮兮地。
「喔——」水柔拉了好长的尾音。「是该拆了。」
「哈,猜对啦,我就说嘛,依水柔的妙手,小美人的腿伤怎么会到现在还打著石膏,原来……最奸的是你。」班杰明大惑顿解。
「彼此,彼此。」水柔轻笑,事实上他们是五十步笑百步,班杰明采的是激将法,而她不过是替季婷多制造些不方便的理由,好让心软的伊恩不忍弃她不顾,增加他俩日久生情的机会,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伊恩。
「什么意思?」拓跋刚受不了他俩的婆婆妈妈和咬文嚼字。
「他故意缠著小美人不放,激得伊恩不得不用最後一招。」水柔说。
「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险吔,将来你们大家都会感谢我。」班杰明非常得意。
花季婷眉开眼笑地与邵伊恩共骑坐在一匹马背上,由他操著缰绳奔驰而来停在他们的面前。
她生气蓬勃地问:「你们在谈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我们在说伊恩很厉害,用上了最後一招。」班杰明挑衅地看著邵伊恩笑,後者立刻回他一记杀人蓝光。
「什么是『最後一招』?」花季婷看著班杰明又看著伊恩问,满脸全是甜滋滋的笑。
「所谓『最後一招』就是……」班杰明不怕死地解释。
「你要不要继续骑?」邵伊恩插话,不必动脑,他也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尤其是班杰明这只癞痢狗。
「我想休息一下。」花季婷说。
「好。」邵伊恩细心地抱她下马,坐上草坪。
「小美人最近真是春风拂面、心花怒放呀……」班杰明可乐了,不时以胜利的眼光向邵伊恩示威。
「哪有?」花季婷赧然,羞怯的笑容含著女人特有的娇媚。
经验丰富的班杰明和拓跋刚岂会看不出那所代表的意义,两人飞眼互通信息,默契相当地逸出诡谲的笑。
「没有?」班杰明佯装惊讶。「莫非是伊恩『不行』?那怎么得了,小美人的幸福就是我们的幸福啊!」
「谁说伊恩『不行』的,他……」花季婷没心机地急著替他辩护,直到班杰明和拓跋刚忍不住地爆笑,以及水柔的掩唇娇笑,她才意识到自己等於不打自招承认和伊恩发生了关系,小脸刷地赤红,钻进伊恩的胳肢窝里娇瞠——「讨厌啦!」
「班杰明。」邵伊恩阴凉的声音燃著火药味。
「他是不是强迫你和他同房?」班杰明追问。
也不等花季婷回答,他故意卷袖捋臂,一副打算要和伊恩决一生死的凶相。「伊恩你太差劲了,居然强迫季婷和你同房,我跟你拚了……」
话语未落,花季婷已慌张地拉著他。「没有啦,伊恩没强迫我,是我强……啊,你又套我。」羞愧地蒙住脸,半天不敢抬头,那厢已经笑得东倒西歪。
「班杰明!」蓝色火药库处在爆炸的临界点。
「我什么都没说呀。」班杰明无辜地耸著肩,咭咭怪笑并没有停。
「别瞪我,我什么都没做。」拓跋刚撇清地翻身跳起。「我要走了,一会儿还要接受杂志的专访。」
「杂志的专访?你不是向来最恨那一套吗?」班杰明问。
「盛情难却嘛!」拓跋刚伸展懒腰。「水柔,钱要记得算给我啊。」
「钱是属於我的,小美人刚刚的话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班杰明抖著腿,洋洋得意。
「是吗?」拓跋刚头也不回地晃晃手,然後将两手插在皮裤的背腰上,帅气地吹著口啃离开。
「什么钱哪?」听他们说得俨如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花季婷忍不住抬头问。
「打赌的钱。」班杰明笑。
「打赌?」这可新鲜了,花季婷耳朵竖得好高。
「不要理他。」邵伊恩占有地把她拉到怀中。
「我们在赌谁是『霸王』。」班杰明挤眉弄眼的,不在乎邵伊恩一再的警告。
「霸王?」花季婷纳闷。
「班、杰、明。」邵伊恩一字一句,算是最後的通牒。
目的达成,识时务者为俊杰,班杰明乖巧地闭上嘴,俊脸有著一抹吊儿啷当的笑,两手交替比著胜利的V字符号。
「我休息得也差不多,该去工作了,你们慢慢聊。」水柔拍拍身上的草屑,拿起摊在地上的档案,临走前不忘给花季婷一个祝贺的眨眼。
花季婷不好意思地吐舌头,她问班杰明:「怎么好几天没看到霍旭青和时焱?」下是地下懂礼貌,而是公主的身分使她一时街改下了口称人姊或哥的。
「霍旭青有个棘手的案子在忙,时焱那闷葫芦本来就喜欢闷在房里发霉。」班杰明打著慵懒的哈欠,腕上耀眼的手镯哗哗发光。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戴这种手镯?好特殊喔,上面的星星好像是北斗七星嘛。」花季婷把玩著伊恩手中的那只镯于。
「嘿嘿,我该走了。」班杰明笑,这种事要伊恩自己去处理,只是他很难相信有人在看到这么多「证据」後还不能联想到「七圣」。
「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花季婷瞄著班杰明渐远的背影说。
「没有。」邵伊恩宠溺地抓抓她的头发。
「这里又是哪儿?」花季婷一直很想问。
「你不喜欢?」邵伊恩抬眉。自从她付出她的纯洁,时间又过了一个月,他愕然发现他未曾考虑过此问题,更忘了有一天她会想起一切,也许她已有未婚夫,也许她会舍弃他,那时他该怎么办?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花季婷撒娇地用双手环住他结实的胸。班杰明叮咛她的那句话她很赞同——爱就是要让他知道。
「嗯。」邵伊恩乐陶陶地图紧她,带著她的身子轻轻摇。
他晓得自己沈沦了,沈沦在她的真、她的甜和她的笑,尤其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他惊觉两人有那么多的共同点,包括饮食品味和习惯、热爱的音乐和歌剧、喜好的书籍和作家、甚至酷饮的葡萄酒之年代、厂牌都一样,想想一生中能遇到几个和自己完全相契的伴侣?
答案是几近乎零,而他居然如此幸运能碰上,而且还是不小心「捡」来的,这种机率要再有,根本就是不可能,所以他岂能不把握?
取下镯边垂吊的稀有天蓝石环,他为她套在指间,大小刚好,仿佛是替她量身裁做的。
「不要拿下来。」那是他对她的承诺。
「这……好漂亮喔。」花季婷再蠢也看得出这指环的重要性,不禁感动得哽咽,原来喜极也会想哭。
「你是我的。」邵伊恩霸道的吻住她,像是宣誓,像是烙印。
「早就是了。」花季婷垂首,腼腆怯色好不羞嗲。
「证明给我看。」邵伊恩喑哑著嗓子,他对她总是要不够。
「在这里?」花季婷张著樱桃小嘴。
「有何不可?」邵伊恩不再赘言,推她躺在草坪上,将他的重量和他的痴情一道传输至她的体内。
伦得浮生半日闲,七圣公园万紫千红的花园中,洋溢著春风无限与阵阵爱的乐曲。
第六章
哈哈,就要自由啦,哈哈,哈哈!
花季婷开心地看著水柔动作轻巧熟悉地拆除她脚上的石膏。
终於,水柔拍拍她的美腿。「你动动看。」
「好棒唷。」她手舞足蹈地弯著膝踮著步。有好一段时间与笨重的石膏「相依为命」,如今总算和它脱离,她顿然觉得好轻松,身体好轻盈,只是腿骨因太久没用,显得有些迟钝。
「别用力过度,刚愈合的关节仍很脆弱喔。」见她这么兴奋,水柔忍不住有点罪恶感。其实她断得不算严重的腿早就康复了,只是水柔故意拖到伊恩的感情确定後才为她拆卸。
「水柔,我漂亮吗?」花季婷忽然问,在从容飘逸的水柔面前,她总是自惭形秽,希望自己能有水柔的一半就够啦。
「你对自己没信心?」水柔微诧。季婷的东方美美在她的灵秀,美在她的雅致,那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伊恩从未说他喜欢我。」小脸黯了下来,低低地垂视地面。
「如果他不喜欢你,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伊恩习惯用行动来代替口头上的承诺。」水柔捏捏她的粉颊,她要是看过以前完全不苟言笑的伊恩,便会理解这个中的差别。
「是吗?」这件事她也只敢找同是女人的水柔谈,然而她好羡慕和……嫉妒,水柔似乎很了解伊恩。
「是的,我没必要说谎。」水柔打气地拉著她的手,人说恋爱的女人最患得患失,看来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