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后果,反而造成你们俩的遗憾。”康韫不拘礼节的个性,从小对他的太过正直就很有怨言。
“我……”事实上他是进退两难,他曾考虑直接用王爷府的名义出面,那么徐母她们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但徐培茜的自卑却会成了唯一、且最难解决的障碍,而此刻他不能再节外生枝。
“这样吧……”康韫不会不明白他内心的挣扎。“明天轮我出场时,我就牺牲一下色相帮你注意喽。”唉!谁教他俩是好兄弟咧。
“谢谢。”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不论对方是不是孤儿、经济条件有多贫瘠、或是突然生出了个三百万,对一个不臣服于她的人,徐青霞的世界里便难容他的存在,更遑言他选择徐培茜有多令她难堪。
而今一切都在控制中,她要他俩后悔认识她……哈哈哈……
渐露笑意的双眸陡然瞄到导火线,她憎恨地瞪着培茜,大力煽动徐母的情绪。“妈,一定是阿茜没事去勾引人家,要不然那穷小子哪有这个胆?”
“青……霞!?”徐培茜一下子没法从她这几天的和蔼中恢复过来,只能对她翻脸如同翻书的作风咋舌。
“别用你那故意装得很可怜兮兮的声音叫我!”
徐青霞怒颇吆喝。“我不是男人,不会被你这副调调儿勾引。”她又逼近一步。“黄兴河的事也是你一手唆使的吧?你因为嫉妒我找了个好归宿,所以你眼红陷害他对不对?”
徐青霞等于是在剖析她自己不平衡的心态。
“不……”徐培茜无辜地摇手否认。
“你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你和阿康私通已久,你腹里怀了他的小杂种,所以他才会那么急着来娶你。”徐青霞指控得好像她亲眼目睹似的。
“没这回事,他……”她和阿康甚至还没正式接吻过呢。
“啥!?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夭寿婴那!”徐母一心仍在扼腕那些到手的钱又飞了,故也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不待分说便先赏她几个锅贴,然后拽着她的耳朵谴责。“你不把我活活气死你是不高兴啊?不要脸,不要脸啃!”
接着又是一阵快攻。
“我真的没……”徐培茜猝遭二指功的又捏又掐,粉颊四肢无一幸免。
旧伤未愈,这新伤接着又至,她纵使是铜铸的身子也难承受,哗哗泪水不自觉地淌了满面,她想止都止不住。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有种做就要有种承认嘛。”徐青霞火上浇油。
徐母因而打骂得更凶。“啊你是嫌我们笑话不够多是吧?真是夭寿喔——”我的钱……我的三百万……我的钱……
“我们真的没……”徐培茜呜咽难辩。
“妈你听听,她还不承认。”徐青霞越看越开心,她跟着又有馊主意了。“咱们千万不要顺了这对狗男女的意,你赶快随便找个有钱的老头……啊,就邻村的老王吧,刚好趁她现在肚子还没大,把她嫁过去当续弦,不然到时我俩可丢不起这个脸。”
“但……那三百万怎么办?”五短胖掌停了一下。
“当然是照收不误呀。”徐青霞狞笑。“不过婚礼呢,咱们得在这三天内私下进行,以免阿康来捣乱,然后到了星期一,依旧把钱收下存起来,只是……”
她越笑越得意。“这边生米巳煮成熟饭,他总不能去抢别人的老婆吧?”
“而咱们两边的聘金都拿到……”徐母弹指领悟。
“不错,这叫一鱼双吃。”徐青霞的阴险恰合徐母的心意。“何况他一一个苦哈哈的孤儿也奈何不了我们。”
“好!好!”徐母拍案叫绝;
两人狼狈为奸,公然进行讨论,完全不把徐培茜放在眼中。
徐培茜越听越毛骨悚然。想到黄兴河的抚摸,那恐怖恶心的感觉至今仍挥之不去,若她以后都必须接受这种折磨,她宁愿死!
“不——”她第一次扯着喉咙发出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呐喊。
笑得正兴奋的两人不禁同时吓了一跳。
“啊你叫那么大声是想害我得心脏病呀?”徐母捂着胸口申斥。
“我求求你不要把我乱嫁……我求求你……”徐培茜跪着恳请母亲。
阿康说的,幸福必须靠她自己努力去抓,不能指望它会从天上掉下来或等着别人施舍。
“啊凭你的条件,肚里又有野种,有人愿意娶你就偷笑了,你还嫌?”徐母尖刻酸苛地叉着水桶腰。
“不!我这辈子除了阿康,我其他人都不嫁!”徐培茜豁出去了,反正要她嫁给别人,她也是死路一条。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有脸讲我们还没脸听咧!”徐母瞠目结舌。
“是呀妈,她刚刚还不承认两人有一腿,这会儿马脚可露出来啦。”忖及他俩郎有情、妹有意,徐青霞更是光火地加油添醋。
“我求你啦妈!”徐培茜又磕头,又是拜托。
“我今后会很拚命地工作赚钱给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我只求你让我嫁阿康……”
“你要嫁他,啊我就偏不让你嫁,你这不要脸的死婴那,你以为你是谁呀?几天没教训皮就痒了是不是?”徐母根本忘了刚擂了人家好几层皮。
接过徐青霞递来的藤条,她咻咻连打带骂。“我警告你,这二天你给我乖乖待在家,你要是有种敢踏出家门半步,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灯光里,只见徐母愈挥愈快的鞭挞,一鞭一鞭将徐培茜的未来缓缓推向地狱。
不断的门铃声象是赶命符似的扰人清梦。
“按什么按?没人在家啦!”徐青霞不耐烦的怒涛从枕头轰出。
被白天亮光刺迷的眼,皱眉地瞄了一下床头的钟……天哪,“才”上午十点半耶,这对不到下午二点后不醒的人,简直是“凌晨”嘛!
乓!她趴回床上,再睡。
“啰——啰——”
门铃继续大响着,这会儿连徐母也被吵醒了。
“谁啦?七早八早是呷饱没代志唷……”徐母咆哮地跳起来准备宰人。
她走出卧房的第一件事,便是破口大骂。“阿茜呀,啊你是耳聋啦,不会去开个门喔?”
“啰——啰——啰——”
“死婴那,啊是走去哪死啦?”徐母面对着空屋子,只好一边喋喋不休,一边朝门外应付。“来了……催啥呀催……来啦……咦?”半睁的睡眼猝地瞄到徐培茜斜倚在沙发上,似乎酣梦地正香,她登时肝火大动。“啊养你这个孩子有啥用?都几点啦还在睡?你没听到有人按电铃是哟?”
徐培茜动也不动,仿佛天塌了也与她无干。
“啊你是睡死啦?”徐母这下更恼啦,一巴掌便从她的头上掴下。
“砰!”
徐培茜立刻随着她所制造出来的作用力,往前方软趴趴地跌去,然后浑似无骨动物般地伏在地,合着的眼睫仍然深锁。
“喝!”徐母着实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用脚尖再踢了踢,徐母厉颜警告。“啊你这个死婴那,死没良心地,居然故意装死来吓你老母……
没有动静,惨白的灰面,吭都没吭,这只说明了一个可能——
“啊……死……人……死人啊……”徐母连滚带爬地想要远离命案现场,裤子都快尿湿了。
而奉康德之托,康韫今天特地来拜访,准备交涉买下徐家花圃和温室,以作为徐培茜的结婚礼物。不过他在外久侯多时,按门铃按到快打瞌睡,蓦地听到屋内的惨叫,神经不禁震了一下。
死人!?他想都没想便撞门而人。
“啊……啊……”眼前才刚看到死人,接着又有大男人破门闯入,徐母霎时魂飞魄散,哑掉的喧嚷犹如跳针的唱片。
“老天!”康韫甫站稳便瞥见地上瘫软的伊人,匆匆奔前查询她的状况。
脉搏尚存,呼吸微弱,不过起码表示她还是活的。
“你——”他倏然转头愤懑地瞪着徐母。
“不是……我没杀她……不……”徐母觳觫坐地,摇头摇手忙着否认。
那厢徐青霞终于被吵得受不了,她搔着乱发,苛责地踱出房。“你到底是在鬼叫什么啦?”
哗……帅哥!
徐青霞眼睛一亮,忙放下柔荑,疾速整理服装仪容,粗声粗气地刹那转婉为嗲声嗲气,接着款款摆曳地移向目标正前方半公尺处。“这位先生你是……”气死人了!早知道就在房里化过妆再出来,都怪老妈喊得跟猪似的。
“死……阿茜她……死了……”徐母语无伦次地揪揪她睡袍,连偏首去瞄一眼尸体的勇气也没有。
徐青霞本来还拍掉徐母的手,暗示她别坏了她的事,直到她听清楚内容。
“什么!?你说阿茜她死……”徐青霞瞠目结舌,这才注意到“目标”臂弯里抱着的“多余物”。
哇——要命!
那、那……这帅哥不就是刑警了吗?
亲母女、明算帐,这时要懂得明哲保身,她尚有美好的青春岁月要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