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我……不知道。”丁芷蕾嗫嚅地道。天知道她根本就忘了去调查他们要的资料。
“还没?不知道?”
听到母亲这种口气,丁芷蕾就知道接下来她一定会被扁,所以她本能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脸。
没想到她估计错误,丁母这一次竟是伸手用力地捏她的大腿。
痛!真的好痛!
这肯定跟满清十大酷刑有得比。
丁芷蕾几乎要昏倒了,此刻她脸上一片湿濡,根本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直到感觉自己就要昏厥,她才发现母亲松手了。
只是,手松开了,并不代表丁芷蕾的耳朵也能跟着轻松,母亲的责难紧接着对她兜头罩下。
“都跟关老头住在一起了,还说不知道,你骗谁呀?”
“我真的不……”
“还敢狡辩?我看你真的是欠揍!”
“不要,拜托!妈,不要打我。”
唉!谁说虎毒不食子?瞧母亲是怎么打她的,呜呜……她觉得自己像羊人虎口的小羊。
“你以为住外面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死丫头!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敢违背我的意思,没有打听到我要的资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这不是她的妈妈,真的不是她妈妈。
以前,她对她不闻不问、不关心她的时候,就已经不像一个母亲了。现在,她像是跟她有仇似的,对她死命的乱骂乱打,更不像她的母亲。还有,她对她说话的口气,根本活像是逼良为娼的老鸨。
“妈,不要再打了,我会去打听,这一次我一定努力的帮你打听情报,你放过我吧!”
母亲边说边打她已经够狠了,两对兄姐还加入围攻她,眼看着他们的拳脚像是雨点一般地落在她身上,丁芷蕾只好讨饶,她是真的受不了。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如果我叫你回来的时候,你还不能给我答案,后果如何,我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很清楚吧?”
“嗯。”流着眼泪,丁芷蕾哽咽得只能发出一个单音。缩着发疼的身子,她的一双手不知道该先揉哪里才好。
她全身都痛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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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
举在半空中的手才刚要敲下,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然后,熟悉的咆哮声响起——
“丁芷蕾,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叫了你老半天,怎还不进来?”
丁芷蕾没想到会这样凑巧,关恒君刚好开门,而她刚好要进门,所以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就这么狠狠地撞上关恒君结实的胸膛。
呜……好痛!
昨天家里人的拳打脚踢,让她今天全身上下都贴满撒隆巴斯,没想到这会儿又撞这么一下……丁芷蕾忍不住自嘲,自己大概可以和木乃伊媲美了。
“呃!关关……总裁。”怎么办?她好像变成习惯性结巴了,尤其是关恒君碰触到她的时候,每一次她都心慌意乱得几乎要昏倒。
“搞什么?这么冒失?”关恒君拉开贴在他胸前的丁芷蕾,嘴里嘀咕着。“怎么了你?慢吞吞的,这是我们公司下个月要投标白沙湾土地的资料,你帮我影印。”
真是标准的工作狂、急惊风,一点都不浪费时间,交代完事情,关恒君马上又走回办公室继续处理公事,独留愣在那里的丁芷蕾。要不是徐秘书看到站在原地,像是已经成为化石的她,好意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喊了她数声,丁芷蕾大概一时半刻还清醒不过来。
好不容易走到影印机旁,手都捏痛了,丁芷蕾却怎么也没有勇气翻开手中的资料。
老天!母亲要的资料现在就握在她手中了,只要她打开,就可以看到底标价,然后,她就可以回去交差、她的任务就完成了,换句话说,她就可以回家了。
到时候,爸爸的公司可以赚更多的钱、妈妈会欢迎她、哥哥姐姐也不敢再嘲笑她,他们承诺过,这件事办妥后,会接纳她成为丁家真正的一份子,他们从此会好好待她。
这是一幅完美的合家团圆图,也是她憧憬许久的梦想,可是眼看着母亲要的资料已经唾手可得了,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一股沉闷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能不能够回家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难道说是她的心已经变了吗?还是……
倏地,一个念头浮现在她脑海。
不!她不想打开手中这份资料,她不想看什么底标,更不想告诉母亲这件事,商场上的竞争,虽然谈不上真正的公平,但也真的需要手腕还有技巧,像这种偷窃的行为,她真的觉得很龌龊、很丢脸耶!
她真的没有办法做这种事啦!
明知道这样做之后,家里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可奇怪的是,她却真的觉得不是那么在乎了。
她不再那么希罕回家、不再盼望成为丁家真正的一份子,她最想的是维持原状,能好好地待在关恒君身,能一辈子都不要跟他分开……
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她居然这样想?莫非……她喜欢上关恒君丁?
想到这里,丁芷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一阵火热冲上她的头顶。
羞死人子啦!
自己是哪根葱,凭什么喜欢关恒君?人家只是一时仁慈收留她而已,也只是正好不排斥她所做的料理、上下班顺便接送她、有时候顺口问问她需要什么,然后顺路带她去买几件衣服,甚至有时会顺手替她买几样食材……他只不过是顺便而已,她能期望什么?
想想自己的平凡……唉!她是不该痴心妄想的。
云泥之差呀!恐怕谁也帮不了她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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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跟远在美国的母亲通完电话,知道妹妹已经平安生产、全家大小身体都健康,关恒君这才满意的收线,从书房走进卧室,直接进浴室冲澡。
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从来都没仔细去想当初为什么要收留丁芷蕾,她不是那种美丽的女人,一眼就能讨人喜欢,更不是气质优雅的女人,但奇怪的是,她那张清秀的脸庞,却教他过目难忘,就好像他已经认识她许久一样。
他交代她做的事,她总是做得七零八落的,做不好的时候,他会习惯性的咆哮,但一见到她,他便会自然的降低声量。
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天大的怒气在看到丁芷蕾之后都会自动消失,她就像是他的灭火器一样,在她的美食还没有征服他的胃之前,她的率真早已不知不觉地征服了他的心。
照理说,他应该要害怕或是感到讨厌才对,因为除了家人,他从来都不喜欢被女人牵绊,更别说是被女人征服。他事业忙碌,做起事来又狂、个性又傲,动不动就吼得别人一点自尊都没有,以前已经有太多女人受不了他这种个性,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一个女子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只除了丁芷蕾。而他发现,自己真的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咦!芷蕾,你……老天,你怎么全身都是伤?”
他并不是故意不敲门就闯进浴室的,因为一向都是一个人住,所以除了前后门之外,其他任何地方,他都没有装锁。
后来,芷蕾住了进来,他总是提醒自己——尤其是进浴室一定要记得敲门,要不是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忘了这回事,他是不可能如此莽撞的。
只不过,当丁芷蕾那一身青青紫紫的伤痕映入眼帘,关恒君庆幸自己这次忘了敲门。
“啊!不要看我!”乍然听到开门声,刚冲完澡、还来不及穿上衣服的丁芷蕾慌得不知道该怎么遮掩自己。
当她转身看到关恒君那一双炯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时候,她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刚刚的热水澡,还是什么原因,她全身热得冒汗。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审视着丁芷蕾赤裸身体上的伤痕,关恒君迈开步伐走近她。
“你、你让我先穿衣服,好不好?”被他突然的进入吓呆了,丁芷蕾差点忘了遮掩自己。直到关恒君走近她、牵起她的手,她才惊醒。
“用浴巾围着就好,我要知道你为什么全身都是伤?”看丁芷蕾又是慢手慢脚的,关恒君索性亲自动手,拿起一条浴巾将她围住,然后将她带出浴室。
浴室的水气太重,让他看不清楚。
“我、我不小心跌倒,也不知道去撞到什么东西,结果、结果就变成这样了。”丁芷蕾编着原因。
早知道自己躲不过关恒君那一双利眼,尤其是她的脸上,还有脚和手都有伤痕,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真的只是跌倒吗?”知道丁芷蕾做事总是慌张而冒失,会跌倒是正常的,但什么样的跌法会造成这样的伤害?
她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青紫与红肿,让他无法相信她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