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亚曼啊亚曼,尽管他自私的爱差一点又再度拆散她和立寒,但自己对他又生不出恨意。知道这一切后,下次见到他,她该如何面对他?
这几百年来,她不愿失去「感觉」,也许潜意识里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还能再与立寒相聚吧。
立寒,幸好我找到你了。她庆幸着,双手不自觉的更攀紧了他。
「这就是冥界?」
她点点头。
「我们要怎么脱困?」
「你现在是灵魂了,我教你咒语,用想的,就好像本能的一部分。」
结果高立寒的学习能力惊人,一点就通,两人相偕回到七十七号的住所。
大致上,冥界不过是个少了阳光的世界,其他和凡间并无不同。
* * *
封印已无效。
普鲁德叹了一口气,将一切全看在眼里,并明白大势已去。
那个男人不配拥有我的女人。他想。
除了我,谁都不配拥有芍药!
他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 * *
普鲁德直接来到七十七号的住所。
发现他的侵入竟是高立寒,而非已被吻得忘情的七十七号。
他一阵心痛,也讶于高立寒的感应力进步如此神速。
「你还真会挑时间拜访?」把七十七号拉到自己身后,高立寒讽刺的表示。
「这是赞美吗?」
「我还能奢望你有什么更好的表现?」
「为了弥补你对我的不良印象,今天我特地来纠正我自己犯的错误。」
高立寒扬起眉,压根不相信他会这么「勇于认错」,分明是来者不善。
「小花瓣儿是天界的芍药花神,我送你们回去吧。」
「花神?」七十七号探出头,很惊讶自己又多了个新身分,一会儿是小花瓣儿,一会儿又摇身变成芍药花神。
「是的。」普鲁德看着她,眼神温柔下来,向她说明前因后果。「父王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所以命我送你回天界。」
「那立寒呢?」
「当然一起去了。」
七十七号抬头望向高立寒。「好吗?」
当然好,待在冥界让这家伙整日虎视眈眈的觊觎小花瓣儿,他可不乐见。但这阴险的家伙有可能这么轻易放手吗?
「走吧,何必再犹豫?」普鲁德率先走了出去。
不容细想,他们跟着普鲁德来到天堂与地狱的交界。
普鲁德走近七十七号,柔情万千的对她说道:「接引者马上就来了。再见了,小花瓣儿。」他说完,不等高立寒抗议,轻轻的印上她的唇。
高立寒本能结结实实的赏了普鲁德一拳,才突然想起晁哥哥与垢儿婚礼当天,自己也曾因为吻垢儿,而狠狠挨了晁哥哥一拳。
妈的!真是现世报。
普鲁德笑了笑,第一次居然有人敢对他动粗?
他向七十七号欠欠身。「我先走了。」然后在经过高立寒时,对他咧嘴露出诡异的一笑。
这是什么意思?
高立寒来不及质问,普鲁德便走了。
普鲁德没再回头,一如王者,从不恋栈过去,谁能知道在这副坚强的外表下,躺着一颗已破碎成千万片的心?
指引的光照上七十七号的身子。
「立寒。」七十七号轻喊,唤回了高立寒的注意力,将对普鲁德的疑心暂时抛至一旁,上前握住七十七号伸出光圈的手。
但噩梦发生了。
在接触到光圈时,高立寒被弹了回来,根本进不去里面。
七十七号慌了。「立寒。」她想要退出光圈,但却被钳制住。「这是怎么回事?」
高立寒此刻明白了普鲁德刚刚那恶意的微笑。
他得不到她,也不允许别人得到。
高立寒与小花瓣儿如隔着玻璃互望。他竟残忍的活生生拆散他们两!
是了,他刚刚是怎么说的?
*送你回天界。*
那卑鄙的男人故意使他们产生错觉,以为他两可以一起去,但却只到天堂与地狱的交界。因为他根本不属于天界,不像小花瓣儿是花神,所以他没办法上去。
没有狂乱的歇斯底里,他与小花瓣儿只是静静的对望,明白两人则将天地两隔。
「我爱你。」他说出早想告诉她的话。「只要真情不变,我两定会再相见。我保证。」
坚定的语气抚平了七十七号的绝望。是的,他爱她,她也爱他。轮回了五世,真情的永恒仍紧紧的系住他们两,这就是爱的真谛。
光圈消失了。
也带走了他的爱。
我,高立寒,起誓,从现在起只做我自己的主人。他立誓。
第十章
皱着眉的撒旦王不快乐已经好久了。
七十七号走了,高立寒取代了她的位置,也成为他旗下的一名死神,但那家伙不但棘手,更令人莫可奈何,比起来七十七号还好控制多了。
都是亚曼这家伙惹出来的祸,可是自己这个儿子自从七十七号走了以后,几乎成天自闭,他这个做老子的又怎忍心再责备他?
怪只怪自己实在太爱赌了,却总赢不了高立寒,纵容他聪明的游走在冥界的法律边缘,当死神当到现在从未拘过任何魂魄回来,全是因为自己玩梭哈输了他。
而且他还把他的宫殿当作自家厨房来去自如,枉费他是高高在上的撒旦王也禁止不了他,因为他居然连自己最拿手的二十一点也输给了高立寒。
撒旦王在他的宝座上,一张脸实在臭得可以,高立寒昨日向他提及以迷宫游戏赌他座下的这张椅子,他正分析着这场游戏自己的胜算如何。
应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会赢,他又逐渐心动了。可是按照高立寒以前与他赌过的经验,这家伙总会出奇制胜,要是输了他的宝座,那他撒旦王以使在冥界还混什么?
可是高立寒所付出的筹码也不低呢,愿意永世服侍在他左右而且还是必恭必敬。
多么吸引人!自己还握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胜算呢……
不,不行,不能再赌了,以前的每一次赌注,他都是这样上当的。
如果高立寒一直待在冥界,总有天他会把自己的家当给输个精光,他的危机意识大声的警告着地。
对!唯一的做法就是把高立寒给踢出冥界。
但要踢到哪里?到天界去跟芍药成只配对?
不,这样对亚曼又是一次伤害。
把他关起来?
不行,那可恶的高立寒已把死神的法力顿悟到最高点,关也关不住他。
干脆将他丢回三度空间,让他再生为人,背着个沉重的躯壳,他就无法作怪了。
嗯……,越想越觉得这办法行得通,找个磁场与高立寒最相近的,就让他再去做人吧!
「昨天的赌注,你考虑得如何?」高立寒连声招呼也不打,直接大方的闯进来,而且说话连个尊称也懒得加。
撒旦别有深意的看着他,虽然他目前算递补七十七号的缺,但这种不像死神的死神留着只是给自己找麻烦。
呵呵!我会让你死了马上再投胎,永世为人,永远不能再回来碍我的眼、染指我的家当。撒旦王阴森的笑了起来。
在高立寒还不明所以时,他已失去了知觉。
* * *
高立寒醒过来,盯视着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觉得自己似乎睡了一场很久、很久的觉,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他动动僵硬的身子。
咦,他怎么了?身躯如同久不运转的机械,生涩无比。
小花瓣儿?普鲁德?撒旦?死神?
奇怪!脑中不断的反覆出现这几个名词。他死了吗?
慢慢的将手移至眼前,他动了动手掌。好累!
再睡一会儿吧,他从来没如此早起。
意识陷入了恍惚,他发觉自己身处在一百花盛开的花园里,各式各样的花争奇斗艳的展示着它们的美丽,令人眼花撩乱。
阳光好亮,空气真好,一草一木干净得像浴洗过的仙子。
呼!心旷神怡,真是令人向往的生活环境。花蕊摇曳生姿,仿佛在向他打招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他四方观望。
咦,那一处为何只有绿叶而无花朵相伴?他好奇的走过去。这植物看似熟悉,是什么花呢?
*立寒,立寒,我等你,等你……*
谁在唤他?他循声向前,弯口处立着一座凉亭,里面独站一少女,背对着他。
她低声轻吟他记忆深处似曾听过的家乡小调,思念着爱人的相思小曲,凄美哀怨。
「你是谁?」他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不知为什么,他急切的想知道某些他早该想到的事。
那少女缓缓回头。
「小花瓣儿。」高立寒整个人弹坐了起来。
他喘着气,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
环顾四周,这是他的家。再看看自己,他又回到老地方。
那个恶魔,没有用的胆小鬼,不敢与他赌个高下,还摆了他一道。
他跳下床,不灵活的身躯几乎使他跌个狗吃屎。
自己死了多久了?为何身体不见腐烂?
本能的,他拨了熟悉的电话。「垢儿,今天几号了?」
「立寒!」垢儿在电话中大喊。「这三个月你跑到哪里去了?」
三个月?已经过了三个月?那么他已死了三个月了?又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这身体早该生蛆了,竟然仍是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