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与你们一起吗?」青阳也四下观看,果真没看到她。
「没呀,我们根本没遇到她。」扶着浣琦,驱魔脱口道:「她不会被煞魔族人打死了吧?」
「哼,妳才死了呢……」一声怒喝,莉晴已由林外走来。
「妳没事就好,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青阳打断她的话,此时不是吵闹的时候。
煞魔族人随时有可能再找帮手来。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废墟目前是断然不能再回去的了,此刻有什么地方能让他们容身呢?而她身上又受了伤,浣琦担忧的看向青阳。
「人城,藏匿人群中,煞魔族人应不至于想到我们竟敢在城中出没,况且人多的地方,煞魔族人也较不容易发现我们。」
「是呀。」驱魔附和,好生佩服的注视着青阳,他不止人生得好看,脑子竟也是如此聪明。
他们走在前面,莉晴在后愈想愈狐疑,瞥向一旁的辟邪低低的问:「你们方才是怎么离开废墟的?」
「由一条地道离开的。」
「地道?你说的是后院那条地道?」她惊讶的问:「你们是怎知道的?」
「我无意中发现的。」
难怪她等了许久都不见丝毫动静,原来……算她这次好运,不过下次好运绝不会再跟着她了。
※※※
「那到底是什么魔法?何时巫魔族中有这种魔法!竟然能将我们的魔法消弭于无形?!」
「不止他,那名女孩的魔法也是很惊人,她看来年纪不大,但她施出的魔法气势却十分猛烈凌厉,若不趁早除了她,再过些时候,等她成了气候,怕会更难对付。」
冷艳的面容,在暗光下更泛起一抹残酷肃杀。
「当然,不止她,他们是一个也不能留的。」冰冷的话声,令得已冰寒的暗夜,更增添了几分冻意。
「这事要禀告魔主吗?」
「等我们将他们减除后,再将好消息禀告魔主。若连这种小事也要烦魔主,岂不显得我们太无用了吗?」她眼中忽地闪过了一丝的柔情,「你吩咐下去,无论如何要探查出他们的落脚处,这次多调集些人手,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注意,别让邪云的人先我们找到他们,这件功劳不能让他们抢去,知道吗?」
「是。」
※※※
「驱魔,醒醒。」其实辟邪也仍睡意犹浓舍不得起来,这几日来一直睡得不好,难得昨日总算有一个好觉,却在几双满是惊疑的目光中被惊醒。
初醒,乍见床前的几人,他不明白他们为何一脸的惊诧,仿佛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似的,及至睡意已消了一些,他总算有些明白了,望着怀中睡得香甜的人儿,他轻拍她的脸颊,想唤醒她,但她却直不肯从睡梦中醒来,双手紧紧的缠在他的腰间,整个人趴睡在他的身上。
这对他来说是早已习以为常,在山中时,他们一直都是这么睡在一起的,驱魔总是喜欢趴在他身上睡,但这种情形在青阳他们眼中,似乎是十分罪大恶极的事;在废墟时,浣琦已特别告知他们男女有别,除非是夫妻,否则是不能抱在一起睡的。
昨夜,也不知驱魔是何时跑到他床上,她一定也是一个人睡得不习惯,所以才会跑来找他的。
「驱魔,快醒醒,天亮了。」
「你们也未免太淫秽不知羞耻了,两人竟然抱睡在一起!」刻意提高的尖声,划破了清晨的静谧。
驱魔仍不愿醒来,但是那剌耳的声音刺进她的耳膜,她咕哝的挥手,道了句:「走开,谁的破锣嗓子?吵死人,难听死了。」反手捂住了耳朵继续睡。
「破锣嗓子?!」莉晴怒极反笑,「好,我非要用我的破锣嗓子叫醒妳不可。」她凑近她,在驱魔耳旁猛地一吼。
驱魔一惊,倏地弹跳起来,手臂在半空中挥过莉晴的脸。莉晴猛地跌了个四脚朝天,左脸颊瞬间红肿了一片。
驱魔惺忪的眼,在瞥到床前几人时,仍意识不清呆呆的问:「你们怎么不去睡觉呢?」他们不睡,她可困得很呢。
「莉晴,妳没事吧?」浣琦扶起她,在看到她红肿的左颊时,不得不为驱魔的力道惊讶。
没事?事情大了,她们之间的帐又多加了一笔。
她怒极的眼神,已说明了她对驱魔的愤怒。
「莉晴,驱魔她不是有意的。」辟邪忙解释。
她用愤怒的眼神,冰冷的面容,瞪驱魔一眼,旋即拂袖离开。
「怎么了?」驱魔不解的问。
「妳方才……」算了,似乎已没说的必要,而且就算说了,驱魔也不会在意这种事的,辟邪摇首淡然一笑,「没什么事。」
清醒了一些,驱魔注意到青阳与浣琦异样的神态,忽地了悟。
「昨夜实在是太冷了,所以我才会跑来和辟邪睡的。」浣琦曾私下对她说过,以后不能再和辟邪睡在一起,说是只有夫妻才能睡在一起的,这也不知是谁规定的,也太没道理了,害得她这几夜总睡不好。
浣琦眼神复杂的望辟邪一眼,微颔首与青阳一起离开。
「真是奇怪,为什么就只有夫妻才可以睡在一起呢?我们自小不也是一直睡在一起的吗,也没什么事呀。」她喃喃的嘀咕。
外面的世界有很多事是他们无法了解的,所以对她的话,他也无法给一个答案,仅淡笑道:「驱魔,妳也该起来了吧。」她的手仍环在他腰间,一头乱发在他鼻间磨蹭,害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她慵懒的抬眼望他。
「可是我还想睡耶。」似乎许久没像昨夜睡得这么舒服了,她真舍不得起来,瞇上眼忍不住想再重温梦乡。
「驱魔,别睡了,妳忘了我们今天要赶路的吗?」
「去哪?」想也没想,她直觉的问。
「前往王都呀。」
「对哦,我们要去收拾煞魔族的大魔头。」她懒懒的睁开眼,「好吧,我起来就是了。」说完她的眼眸不听使唤的又闭上,竟伏在他胸前睡着了。
「驱魔。」拿她无可奈何,他只好抱着她上马,让她偎在他胸前睡,望着她香甜的睡容,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在心底扩散。
「驱魔还没醒吗?」看也知道,但浣琦不得不为接近辟邪找一个借口。对他怀中的人是既欣羡又嫉妒,虽明知他们俩是自幼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她却无法对他们的关系释怀,尤其是他对待她的体贴与温柔,有时常会令她产生疑惑。
「嗯,她就是这样,一想睡觉,任谁都叫不醒,真拿她没办法。」
他谈起她,目光是温柔的,难道他真是对驱魔……也许是她想错了,也许只是因为他们俩是一起长大的,所以……
辟邪扯过风衣环住她,天已渐凉,风十分的冷冽,可别着凉了。
「你对驱魔真好。」他的举动浣琦看在眼里,忍不住艳羡的道。蓦地双颇染上两朵红云,他突然专注的凝视,令她羞怯的垂下首。
「妳头上的发饰真好看,不知道驱魔戴起来会不会也如妳戴得这般好看?」
眼里难掩失望,浣琦取下发上的银色发饰。
「不如我将这送给驱魔吧。」
「真的?妳要将这发饰送给驱魔!」他喜道。
「嗯。」能博他开心,她也开心。
「那么我代驱魔谢谢妳了。」他收下发饰,小心的收在怀中,想等她醒来再为她戴上,想必驱魔也会很开心的。
达达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的逼近,侧耳倾听,异口同声道:「是煞魔族的人!」
反应一致,他们立即驱马疾驰。
对煞魔族的人,此时是能避则避,必须保留精力不与他们硬碰,因为得留着实力到王都与森罗对决,不过追踪他们的煞魔族人似乎不止一批,奇怪的是,这几批人彼此之间似乎并不互相连系,甚至有点像在互相竞争,辟邪曾提出这个疑问,青阳答道:「或许是那些人想在森罗面前争功,若能消灭了我们,这可是头功哩。」
后有追兵,前竟有另一批煞魔族人等着截杀,看来这次是躲不了与他们硬碰了。
几人蓄势待发,只要煞魔族人一动,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为了生存,当然要全力一搏。
前后两方的人马将包围的圈子拉近,在「喝」的一声中,展开了拚斗,道道的光球不住的袭向中心,在碰及攻击物时,却被一这光墙阻住,瞬间消弭于无形。
对付这些二流魔法,辟邪的防御魔圈仍绰绰有余不成问题,见驱魔仍安然的睡在怀里,悠然的淡笑。
「我们得尽快脱身,否则若是遇上上次林中的那两人,只怕就不易脱身了。」声音略急,青阳使出一记魔光球,前方的煞魔族人为了闪躲,纷纷走避,让出了一道缺口。
「快,趁现在。」青阳急呼。
几人立时策动马往前急奔,留给煞魔族人一阵尘沙,暂时阻断他们的追踪。
猛奔好一阵,原以为该是安全了,没想到等在前面的,是比方才那些人更难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