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泪倏地盛满了眼,驱魔紧紧搂住他。
「你真傻!太傻了!明知河水湍急,直奔大海,跌落岂非绝无生机吗?为什么还要跟着跳下来呢?」她的嗓子因激动而低哑。
「傻瓜,我怎能眼睁睁看妳被河水冲走呢?妳忘了,长老交代我们要互相照顾的,幸好我们都平安了。」他爱怜的揉着她的发,将俊脸埋在她发间,汲取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幽幽气息,家受了蛊惑似的,他将唇移到她颈间,轻柔的吸吮着。
「辟……辟邪!」她叫得极轻,迷眩在他从不曾有的对待中,驱魔紧紧环住他,动也不敢动,她喜欢极了他此时的对待。炫惑在他的温柔中,何时被他抱上床,何时衣裳已半褪,她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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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冥果然人如其名,似冰一样,表情永远冷得冻得死人,她甚至怀疑他知道如何笑吗?镇日只与一群与他相似的冷血动物为伍--蛇。
船上是没多少蛇,但是海中的蛇竟也能由得他指挥呼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听凭指使,真不愧是蛇星国的少主。
整条船只他一个男人,其它都是女人,难道他们蛇星国的男人这般的稀少吗?更奇怪的是,她们似乎都不爱穿衣裳,只着轻薄的纱衣,好像都不会冷似的,海风如此的冷冽,身上穿的衣裳她都觉得不够御寒,而她们却丝毫不觉冷,莫非她们的皮肤是有什么奥秘,所以才不畏冷。
远远的审视着他们的救命恩人,驱魔的心底纳闷的想着。
辟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不喜欢驱魔这么盯着别的男人看,便旋身挡住她的视综。
「风大,我们进舱里吧。」
「丽蛇不是说已快到岸了,我想在这里先看看天心国到底是什么模样。」驱魔忽然瞥见冰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几条黑得发亮的蛇,那蛇看来令人不由得发寒,这男人爱蛇似乎远胜过爱人,真是怪异的人!不知要什么样的人才能与他处得来,但那人想必一定要是不怕蛇的。
「就是因为快到了,所以我们才该休息一下,等到了岸,我们得去寻找魔星国的驿站,才能回去呀。」
「也对,我们得尽快回去,也不知青阳他们现下如何了?」
辟邪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闭口不答,搂着她走往船舱,夜很深、风很急,驱魔的一头青丝桀惊不驯的拂过他面颊,像在逗弄他似的不肯离开。
在她房门口停下脚步,他不敢多停留片刻,怕自已抗拒不了魅惑,做了不该做的事,如同昨日他竟亲吻了她赤裸的全身,这是多羞耻的事!他怎能如此对她!
将她送进房后,辟邪急急逃走,一刻也不敢多留,怕自己体内火热的躁动再也控制不住。
回到房内,陌生的异香由床上传来,他凝口注视,好一副活色生香的景致,一副曼妙的玉体一丝不挂的躺在他床上,方才体内的躁动不安立即浇息。
「我想不是妳走错房间,便是我走错房间了。」旋过身子,辟邪欲走出房门,蓦地却被一双玉臂猛然抱住。
「你没走错,我也没走错。」艳蛇娇声软语的道,玉手不安分的钻进了他的衣裳内,上下游移探索着,而随着她手到之处,他身上的衣裳也同时被解开了。
「妳……住手。」他猛然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心头蓦地被撩起一把火,烧得他酥痒难受。
「哎,何必惺惺作态呢?昨日我看到你……」她暧昧的咯咯发笑,「我一定比她更好,不会让你失望的。」她的手如蛇一般挣脱他的箝制,迅雷不及掩耳的将他的衣物褪下。
「妳……」他的俊脸倏地红透了,还来不及反应已被她推倒在床。
压着他,她俯身亲吻他的历、他的身躯,手也没得空闲在他身上游移着。
他震撼得无法动弹,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她的唇好软、好温润,她的身子又软又香,她的皮肤好滑、好腻……沉浸在温柔乡里,陶醉得无法思考,他反身压住她,唇需索的搜寻她的唇,这双眼……不是驱魔!辟邪蓦地惊醒,倏地跳离她身上。
他心头的火已降至冰点,迅速的着上衣物,肃然的凝着面,急急离开房中。
甲板上冷得刺骨的海风拂清了他的思绪,心底潜藏的人影清晰的浮现了面容--驱魔,这与他朝夕相处二十年的人,早已如铁一般烙印在他心深处,只因近在咫尺,所以才不曾发觉情苗不知何时早在心坎种下。
驱魔啊!驱魔!妳对我可也如此?辟邪无言自问,一声极轻的叹息令他侧首。
「唉!妳在哪里?」细微的低话由另一边的甲板传来。
由他的身影,他知道是他冰冥,令他讶异的是,他的叹息声中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愁,这与他给人一贯冰冷的表象,是那么的不同,这愁,很深很深,彷佛已积存在心底许久许久,原来他也是有情的人,不是真如他表面那般冰冷。
才想开口,冰冥已走进船舱,幽幽暗夜中,辟邪无意探寻他人的隐私,只沉浸在自己初觉的情潮中。
第七章
「是妳!为什么?浣琦,我虽然也很恨她、气她,但我怎么也没想要她死,她到底是我们巫魔族幸存的几人之一呀,更何况她是大魔师的传人,她一死,我们要如何对抗煞魔族人?青阳更因此身受重伤,若非莫折他们及时赶到,恐怕连我们也难逃一死,而且扬波与石酉也因救我们而命丧煞魔族人之手!浣琦,我不明白,妳一向最是善良,为何……妳明知弄魔与销魔是煞魔族人假冒的,却不告诉我们,还帮他们设计陷害我们……」
莉晴并非不知道原因,只是她太震撼于浣琦对驱魔的恨,若非亲耳听到她睡梦中痛苦的呓语,她真不敢相信,浣琦竟会做出这种事!居然是她害死了驱魔与辟邪!魔河百年一泻,一旦跌落,任何人也无法自魔河脱身,只能随波直奔大海,而海上更是伏礁迭嶂,暗潮汹涌,根本是万无一生的。
「我……」除了哭,浣琦别无他言,泪水交织着悔恨布满面容。是的,她确实知道弄魔与销魔是假冒的,在巫魔族中能称为「魔」子辈的人,都是需经过大魔师的考验,通过后再由众位长老赐名,方能成为「魔」字辈的人,代表着有能力担当一切。
自大魔师二十年前不幸罹难后,他们这些人中,是不可能再有人能取名为「魔」字辈,除驱魔外,因为她乃是大魔师的传人。那时,当销魔与弄魔报上名字时,她已有所怀疑,只是尚无任何实证,能证明他们是假冒的,及至后来她亲耳听到……一念之差、一己之私,终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错……
「现在驱魔死了,辟邪也死了,我们要如何对抗煞魔族人?虽然加入了莫折、力雨他们两人,但单凭我们几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煞魔族人的对手。」经过弄魔、销魔的事件,莉晴已认清敌我双方彼此实力的悬殊,那天一役,虽事出突然,但他们竟然亳无招架之地,几乎命丧当场,若不是莫折他们突然出现,将他们救离,此刻只怕他们已不在人世了,但却牺牲了杨波与石酉,莫折与力雨当时痛失同伴的哀痛仍清楚印在她眼前。
泪水潸潸,此时纵使再多的泪,也挽不回已造成的错。
「我知道我做错了,莉晴,妳杀了我吧,我再也没有颜面面对你们!」是的,除了一死,她还能如何?悔不当初啊!
莉晴重重的叹了一声,事情会走到这步田地,她也有责任。
「我也有错,当初是我不该鼓动妳的,否则以妳善良的心性,又何至于如此呢?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现在想想,其实驱魔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恶,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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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邪,你别担心啦,我们一定会找到的。」驱魔伸出小手,想抚平他拢起的眉头,她最不爱他皱眉头的模样。
辟邪握住她的手,眼含忧色与心疼,自那日离开蛇星国的船,踏上天心国的土地,至此时已月余,除了寻找魔星国的驿站外,驱魔更因水土不服而日渐消瘦,他曾听说,凡七星八月国的人,是无法在天心国久留的,若停留超过一年即有性命之虞,据说是地理环境的原因,这块土地上的人民皆短寿,年寿最多不超过百年,因此此处并不适合七星八国的人长期居住。
「我怎能不担心,妳神色愈来愈差,我们得尽快找到船回魔星国。」
「我们找了这么久,根本亳无头绪,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找起呀,急也没有用,你别担心,我还支撑得了,不会有事的,也许再过一段时日,我就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堆满笑容,驱魔强打精神道。
驱魔向来健壮如牛从不曾得过什么病,此时口中虽说没事,实际上她已觉自己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辟邪一向多愁善感,她不想再增加他所谓的担忧,所以始终不敢露出虚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