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会在山中一待十年?”他曾说过他的手艺便是他在山中生活十年时学的。
“嗯,我的武功也是在那时学的,是那名老者,也就是先师,传授我的。”
“为什么当时你会受那么重的伤?还中了淫毒?”她善解人意的道:“如果你仍然不愿意说,那就当我没问。”那段回忆一定是非常的难堪,所以他一直不愿提,但是她真的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他竟来到这个离他千年后的世界。
那不是个愉快的回忆,而且也很难启齿,他龙告诉她是因为一个女人,所以才导致他来到这个千年后的世界吗?
“我是被一个很信任的朋友陷害的。”他仍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初二,他到飞星山庄祝贺他的多年好友江沂的大婚之喜,那时他还为了江沂与木纯纯结为连理之事而高兴,江沂热络的挽留他,一定要他多留几天,碍于他的盛情,他不疑有他的留了下来,第二天江沂设宴于后花园宴请他,好友小酌,自是不需要有太多人在场,他摒退随从与好友畅谈。
饮完一壶酒,另换了一壶他珍藏了多年的酒,喝到第三杯,他即发现酒有问题,却也来不及了,体内一股燥热之气直扑胸臆,蠢动的欲火在体内翻滚。
“你……为什么?!”他打翻了酒,晕眩的站起来。
“李兄,不要怨我,我也不想对你下这种毒,但是纯纯她坚持要你一尝欲火焚身的滋味。”他笑颜中泛起深深的冷酷与恨意。
“为什么?!”翻腾的欲火不住的烧灼他的肉体,唯有扶住石桌他才能傲然的立住身形,不便自己屈下身子。“我与你们有任何仇怨吗?为什么?”他如此信任的好友,竟然这般算计他,恨哪,痛哪,是他识人不明吗?
“为什么?”江沂忽地一声狂笑,“你知道纯纯为什么肯答应嫁给我吗?这便是代价,她要我做的事。”笑声转趋平静,代之的却是无尽的嫉恨。
他一扬手,进来了十数名的杀手。
“不要一剑杀了他,我要他受尽欲火焚身而死。”
他凭着深厚的内力、精湛的武功,但没有兵器,又中了毒,仍难逃利刃加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虽然闯出了飞星山庄,但江沂岂肯就此放过他,他们一路围杀他到飞星山庄后出的危崖。深不见底的险崖只要一跳下,只怕断无生机,但前无进路,后无退路,他宁愿粉身碎骨也不甘死在这卑鄙小人的手中,旋身一跃……以为就此告别人世,怎知……
江沂杀他是为情,木纯纯要他受尽欲火焚身而死也是为情,不同的是,江沂是妒恨他,而木纯纯对他却是因爱转恨,在得不到他的爱下,她下嫁江沂,原来是为了要报复他,他却以为她终于想通了,所以才委身对她痴心一片的江沂,为此还着实为他们高兴许久,却怎知原来这场婚礼暗伏着致命杀机。
如此丑恶的事,没必要让水烟知道详情,只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能记得曾有他这个人存在,他已心满意足。
爱,是一件能让人狂热的事,直到遇到水烟,他才明白个中滋味,所以对江沂与木纯纯,他已不恨,甚至原谅了他们。
“但是此时我并不恨这位朋友,我想我该感谢他,若非他,我怎能有此奇遇来到这个千年后的时空,而且遇到了你。”他诚挚的道,轻柔的在她额际印上一吻。望着她胸前莹洁晶润的古玉,是他送给她的信物,在第一眼见到她时,他使毫无犹豫的将这块他自出生即戴在身上的古玉送给她,“水烟,你是否也能赠我一样东西为信物,就算日后……我尚能睹物思人。”
“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送你。”她知道他送她的这块古玉价值不菲,困窘的想了想。“啊,我有一尊鱼篮观音,但是目前不在我身边,不过后天有人会带来给我,那时我再送给你好吗?”那尊鱼篮观音跟了她二十年,去年她离开学园时,一时忘了带出来,已托了盈彩这次来台湾时顺便帮她带来。
“好。”轻轻的抬起她的小脸,比她更美的女人多的是,至少杨曼玲就比她更有女人味,更风情万种,但偏就她这张娟秀却又略带不羁的脸庞,深深吸引住他的全部心神,为什么她要是这个时空的人?“烟,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他试探的问。见过卜培玄后,他就有一种感觉,他仿佛真的快离开这个时空,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了。
“你的意思是……与你回古代?!”
她错愕的望着他。
“对,若可以,你愿意吗?”他热切期待她肯定的回答。
水烟直觉反应的摇首:
“不,我自幼便生活在这个凡事便利、自由的二十世纪,我是不可能适应得了你们那个凡事靠脚靠手的古老封建年代,而且你们那种男尊女卑的年代,可能比较适合男性生存,不适合女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所欲为,而女人却得卑躬屈膝、三从四德的伺候男人,而且动辄得咎,挨打挨骂也只能忍气吞声默默承受,无处诉苦,那种生活我怎么样也不可能过得下去。
“不,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他急急道。
“也许恩爱还在时是不会,但再深的情也有淡的一天,等到你厌倦了我,有了新欢,或许我的遭遇会更惨,那时我岂不是呼天抢地也无处可逃。”她很冷静的道。
“如果我是这么容易为情所动的人,我岂会到现在还没有娶妻,我要娶的人,一定是我挚爱的人,否则我宁愿终生不娶。水烟,我的情只有一份,只够给一个人,再没多余的可以分给其他的人,而我,已经给了你,你该知道的。”
深情的凝注教她有些心虚,不敢迎视他真情的目光,因为她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体验爱情的游戏,千万不能太投入,至少……要有所保留,因此对他的真爱,她——受之有愧,她将头偎入他坚实温暖的胸腔,默然不语。
午夜鞭炮声络绎不绝的响起,吵扰了宁静的夜。
“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她乘机转移话题,刚才的话题太严肃了。
她在逃避,他知道,但此时他不想逼她。
如果可以,他会带她回去,就算她会恨他,他也会这么做,宁愿让她恨他,也不愿选择永远失去她,但问题是,上天肯让他作主吗?
第五章
还是打探到盈彩与方朔的班机时刻,一早,阿贝难得的神清气爽、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笑得开心,雷攸与紫桐也一起来接机。雷攸的情绪虽也有些亢奋,但他一直小心的压抑,不让兴奋的情绪泄漏出来。
“我两年没见到彩儿了,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阿贝一双异常俊美的眼晶亮地凝视入境处,毫不遮掩的爱恋满溢眼中。
他何尝不是,两年没见到方朔了!雷攸的目光也直勾勾的锁住入境处,希望能第一眼看到她。
这两个男人好像一副等着接驾似的,尽管雷攸小心抑制自己的思绪,但眼中所流露的热切盼望岂是能遮掩住的;而阿贝自然不用说,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此时兴奋期待的情绪,他对盈彩的情,早在梦幻学园时,已闹得人尽皆知。
紫桐眼光无意一瞥,那个外国男人──是银龙!
天!联盟不是说他再过三天才会到吗?怎会提早了?
“阿贝、雷攸,你们看!”她低声的唤他们。
“看什么?”阿贝的眼睛仍定在入境处。
雷攸转过眼,随她手暗指的地方望去。
“你看,是不是他?”那眼神、那神态,与联盟交给他们的照片如出一辙。他吃了一惊。
“他提早到了?!”
外国男子身后五步的距离也跟着两名外国男子。
“阿贝,目标物出现了。”雷攸低低在他耳旁道。
“什么──”这话终于让他移开眼睛,一回首,即瞥见三名外国男子。“是他!怎么会提早了?”
“不知道,也许是他临时改变主意。”紫桐望住他们两人,“我们要有一人去跟踪他。”由他们的神情,他们显然都不想在这当口去,但是跟踪的工作他们一向最擅长,所以他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人抽出身。
雷攸望向阿贝,他的脚仿佛生了根,没半点移动的意思──所以当然是由他去了。
“我去吧。”最后再瞥了一眼入境处,他才没入人群。
阿贝毫无半点歉意的继续盯着入境处,显然银龙的事也立即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比他见他的彩儿更重要,两年了!他想死她了。
紫桐一副无可救药的摇头。他什么事都淡漠得不在乎,唯独对盈彩,绝对称得上痴,唉!可怜的人,她已可以想见盈彩第一眼见到他会给他什么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