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桑柔大方的和他击掌。
场边捕风捉影的女同学们有人艳羡,有人失望,其中有一双凌利的眼正放射出妒意 的光芒。
※※※
走下舞娘CLUB的舞台,桑柔卸去浓妆,沐浴后她轻松的躺在舒服的床上,想起 星期日要和风谷看电影,心底有无数开心的因子在跳跃,她已经有好久都没有放松自己 了,她期待星期天的来临。此时床头的行动电话响了,打断了她的思绪,将她拉回了现 实。想起了电话的主人,那个几乎要被她遗忘的监护人神田文森。难道她当真要她向他 报告每天的行踪。
她不想接,下意识的看看时钟都十二点了,或许让他多等一下见没人接,他一定会 放弃的,时间过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老天他真不死心!
索性她接听了,“喂,找谁,”她有些生气,但对方也没好气的回道:“找你,为 什么响那么久才接?”
“我……不想接。”她连借口也懒得找,回答得直截了当,电话那头停顿了下,才 又传来他的声音。“今天过得好吗?”这次她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好的定义是什么,不好的定义又是什么?”因突来的顽皮心情,她对他耍起嘴皮 子,反正不是面对面,又有何妨呢?
“那得看你的标准。”
“我的标准很低的,吃得饱、睡得好就算是好了。”
“那么看来该是不坏了!”他仍维持着他一贯“监护人”的平板音调。
“十二点前都还不坏啦。”突然,她听到电话那头的他嗤声一笑,她不禁对话筒噘 嘴。
“很好,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事?”
“早上六点起床练舞,十点有课上学,下午排演,下了课打工就这样。”她说得就 像是秘书在报告刻板的例行公事,但带着敷衍的意味。
“你的三餐呢?”
连这个都问,有没有弄错!
“早餐通常是能省则省,午餐要嘛是三明治要嘛是汉堡,有时彩排时有便当,校董 提供的,免费的,晚餐就麻烦了,看我的经济状况而定了。”
“这怎么可以……”他迳自地下结论,但她可管不了他可不可以,只希望他放她一 马让她睡觉,明天她还得早起哩,但他可不那么善解人意。
“今天排演顺利吗?”
“当然。”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木然的说。
“什么时候公演。”
“下星期天。”
“我需要出席吗?”
“你!”她从没想过邀请他。“你想来吗?”
“星期天,我应该有空。”
“嗯,那欢迎你来。”这是违心之论。
“这个星期天孩子们要去代代木公园郊游,你来吗?”
“这个星期天……”她已答应风谷去看电影了。
“有约会吗?”
“是啊。”
“和谁?”
问这个,烦不烦,“我学长。”
他不再说些什么,只淡淡的说句:“好了,早点睡吧!”
“嗯,那么晚安。”
“晚安。”
“神田……先生。”她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他。
“什么事?”
“请告诉沙晨他们,我周末会去看他们。”
“好吧!”
“谢谢你。”
“不客气。”他没有说再见就挂断斯了电话。
桑柔收起行动电话,虽然他并没多表示什么,可她似乎觉得他是不悦的。
管他的!
反正她管不着,也管不了,就当自己直觉错误吧,那可能会省事许多,她无暇照顾 到他的情绪,还是去梦周公吧,他比神田可爱多了。
※※※
周末下了课后桑柔陪了小孩们一下午,孩子们似乎都很满意现状,她也安心,她知 道这都得感谢一个人,一个很想摆脱却又摆脱不了的人,“他”现在也在这栋大楼里吗 ?
她并不愿去想起他的存在,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毕竟是她欠他许多。而且她知道 自己还不了,只要她没有能力偿还,那么,这股压力就会一直跟随着她的,难怪俗话说 得好:什么债都可欠,就是人情债欠不得。而她欠他的并不只人情,要养活一群孩子, 金钱物资都是相当的花费。
一直到了黄昏她才离开,背着背包在廊上静静的等电梯,上升中的电梯,叮当一声 ,电梯门缓缓打开,神田文森西装笔挺的高大身影伫足在里头,他一手提着公事箱,一 手随性放在西装裤口袋里。
“嗨!”神田文森迳自和她打招呼,唇边那抹不像笑容的微笑显得疲倦。
“你下班了。”桑柔客套礼貌的问候,刻意保持生疏的距离感。
“嗯。”文森点头,“你看过孩子了?”
“是啊。”
“赶着去哪?”他问。
“没有。”她在想电梯的门为何还不快点关上。
“既然没什么事,上楼来一起吃饭。”
“不用了。”
“你不吃饭吗?”
他问这不是废话吗?除了神仙谁不吃饭,她不想回答。
“又想去速食店吃垃圾食物,还是索性不吃。”
“那是我的事。”
文森摇头,大不赞同,“进来。”他按住了电梯OPEN的开关。
他在命令她吗?桑柔瞪大了双眼,“监护人也管吃饭的吗?”
“是啊!”他一派义正辞严,她姑且就来个相应不理,看谁撑得久。
“快点,你想占用电梯多久?”
“什么……明明是你……”他竟强人所难,在电梯里的分明是他自己。
她不理他,看他能把她强架上楼不成。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桑柔的眼瞟到另一部电梯的灯号上,唇角自信的扬起,“你就是再说三次也没用的 。”
“你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她耸肩庆幸另一部电梯来得正是时候,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她 在电梯门开启的那一刻搭上了逃之夭夭去也。
文森震惊她的举动,他步出电梯盯着另一部电梯的灯号,眼眸由惊斥转为爱莫能助 的微笑。
看来小女孩失策了,电梯是往上而非下楼。
就赌一睹吧!
不,就算不赌他也赢定了,他取出行动电话……※※※
怪了,电梯坏了吗?她明明是按了一楼怎么是往上升?三十楼,门开了门外无人共 乘,她安心的按了CLOSE,可是门坚毅的开着,和指令相违。
“是不是故障了?”她疑虑的走出电梯查看,只见电梯真的不动,而神田文森所在 的另一部电梯此时也升了上来。
“我们又碰面了。”他神闲气定的走出电梯,好似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桑柔没理 他迳自的攒进电梯里,但这部电梯也是一样不听使唤。
“死心吧!没有我的命令你下不了楼的。”他自在的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原来是你!”真阴险。
“没错。”他一点也不否认,阴险得明目张胆。
“没电梯总有楼梯。”
“楼梯是有,只是不知小姐你会不会开锁。”
“什么,你居然……”
“进来吧!”他不和她瞎闹,迳自走进他的华宅,管家立即出现取过他的公事包, 顺带好奇的举头张望屋外。
“我不……”桑柔负气的立在门外,固执的将头甩向一旁。
“进来。”他伸手拉了她一把,一点也不费力的把她拉进屋里,桑柔没有预警的一 阵踉跄,他那大得吓人的力道震入她的心中,她差点跌倒,可是还好他环住了她,她脸 红又生气的瞪着他,但他没理会,一把将她塞向沙发还大声的命令管家。
“给我看着她,没吃饭不准她走。”说完,他迳自上楼,把她留在大得吓人又冷清 的客厅。
“晚饭就快做好了,请稍坐一下。”管家目不斜视的说完,退了下去。
静谧中,桑柔隐约发现自己在发抖,他强硬的力量令她发抖。刚刚她几乎以为他会 把她摔得粉身碎骨,怎知不要脸的他竟……抱着她的腰。
阵阵禁锢不住的红潮直朝脸上窜去,桑柔双手环住自已试着冷静波动的心湖,但他 那悍人的手劲似乎还存留在她的腰间,缠绕着她。
她顾盼四周惊瞥和室墙上那把武士刀,战栗由顶上压迫而来。
如果她惹得他更生气,他会不会拿着那把刀向她杀过来?
只为了她不肯留下来吃饭。
真是太……太……太无聊了,不可理喻的监护人!
桑柔坐立难安,索性在客听里来回踱步,直到管家出现。
“小姐,晚餐备好了,请随我到餐厅来。”
桑柔被动的,不情愿的跟着管家到餐厅,管家为她拉开座椅。“请坐。”
“老板就快下楼来了,请稍候。”
他什么时候出现,桑柔一点也不在乎,但一想到他,她腰际那股灼热感似乎又随之 奔流。
她甩甩头,严重警告自己必须把那令她昏厥的感受退出心门之外,而为何是必须, 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无法忍受心里那种不受控制的骚动。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只好拿桌上的菜色研究,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份极为精致而 且丰富的便当餐盒,里头有珍贵的鲑鱼卵做成的军舰寿司,和她最爱吃的蛋卷寿司、铁 火轮寿司,还有鲜虾手卷、炸天妇罗,外加一碗热腾腾的味烩汤,就连盛着寿司的餐盒 都极讲究,是一方雕着银色樱花的高贵漆器,光是用看的就让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