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认识你那么久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好像有些……」她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眼光是那么意味深长,惹人心慌!
「算了!我就称你为先生好了,昨天那个餐厅服务生是这么称呼你的。」黛比识趣的自圆其说。
朗翰斯无心瞒她,本想直截了当告诉她自己是谁,但他考虑了她的自尊是否承受得了这个事实以故迟疑,没想到她连考虑的时间都不肯给他。
但这样也好,他可以省略很多麻烦!
「但你可以叫我黛比……不要再叫我小东西了!」说完,黛比径自一溜烟似的逃开了。她一路逃到玄关,躲在看不见他的客房角落,猛然发现自己的心跳急速的像是失控的帮浦。冰冷的手指一触脸颊,发现脸颊的热度几乎足以烤熟面包,她似乎可以听到脸上「吱!」的一声,然后冒出白花花的烟!
她自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是不是有高血压还是心律不整的毛病?
真希望早点到达英国,她要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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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比在做完杂务后,悠闲的看完了一出又一出的影碟片,也在「基努李维」的允许之下玩了他的电脑。
是的,因为她总得给「他」,那个供养她的长发男子取个代号,不能因为不知人家尊姓大名便阿猫阿狗的乱喊。而她觉得他目光深沉不见底,高深莫测、又乱性格的样子,就像她的偶像「基努李维」。
至少这不会是个「很抱歉」的绰号,而且充分说明了她对他的敬意,和那一些些莫名其妙的好感。或许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英雄救美」感动了她吧。
其实说真的,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还有那笑起来漫不经心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像电影中传奇的英雄人物。而她就是一个可怜的落难公主。
还好他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免受「坏人」的迫害。
今天他们还共进早餐呢!说也奇怪,只要在他们一独处,她就觉得全身上下没一处是正常的,所以这么估算下来,她应该是从昨晚起就一直不正常到现在了!
她猜到自己可能不是病了,而是内分泌严重的失调,因为她在这二十四小时内,一颗心时时遭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甜蜜感觉侵袭,那是种超感应的、层层封锁在内心底从无人触动过的一个微密开关。
但如今她知道有人启动它了,只用眼神就轻而易举的将它启动!
在她摒住心动、深思熟虑后,她慎重的向自己宣布:夏黛比,你很可能是恋爱了,爱上「基努李维」了。她嗤嗤的笑着,为这个重大的发现感到开心。
「你在笑什么,黛比。」喔!他回来了,她的英雄回来了。
「笑的理由当然是高兴嘛!」她关闭电脑,顺便藉着萤幕掩饰自己埋藏不住秘密的眼眸。
「喔!」朗翰斯双睫往上一扬,瞥着她。
「你一整天都没出去吗?关在房里不闷吗?」他脱下外衣,她赶紧跑过去接在手中,称职且乐意的服侍他。
「当然不。」黛比为他把衣服挂上衣架,心想这里是她的安乐窝,纵使她无聊得快窒息,她也不想出去饱尝风浪,出去看尽世人的冷眼哩!
「喔!」朗翰斯微笑着走进卧室,关上门,这一夜黛比就未曾再见到他。
时间似乎很晚了,黛比躺在沙发上却辗转难眠,她的身体又累又沉重,简直像发条松弛的玩具兔,可是她的脑子还不断的在转动,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让自己睡不着,却又无法克制,名副其实的身体已死、精神犹在!
她在想自己欠他的一百元美金!想他不知何时会来「要」回去!
她愈想愈紧张,愈是睡不着觉。
在这个宽敞舒适的舱房,这么舒服柔软的沙发仍不能使她入眠。索性她看着墙上的英国式古典挂钟。天啊!凌晨三点了!居然无法使自己快快睡着!
整艘船静悄悄的,像是沉睡在海中的一只巨兽,而她是巨兽的心脏胡乱跳动着。
她揉揉眼坐直了身体,这时朗翰斯的房门突然开了,黛比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一身黑色休闲服看来神秘又潇洒,手握着水杯立在门口。
「你才怎么了!半夜里不睡觉跑出来吓人!」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压压惊。
「我只是要喝杯水,没想到要吓人!」他嘲弄她的胆子怎么突然变小了。
黛比不服气的嘟起嘴,白了他一眼,他害她一夜未眠已让她心烦气躁了,还说风凉话来煽风点火。
「倒水。」他淡淡的说着。
「要水不会自己倒!」黛比霎时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吗?」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像是那么不经心却有一股莫名的威严。
「哼!」黛比咽了咽口水,发现是自己理亏但还忍不住的咕哝:「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提来水壶为他倒水。
「谁是虎、谁是犬!」他放电的眼中兴起玩味的气象,黛比抬起头瞥个正着。
「你说呢?!」她顽皮的回嘴。
「是我在问不是吗?」他轻松的靠在门边喝水。
「我有权不答吗?」
「没有。」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呀,但她可不服输。「母老虎遇到一只饿犬罢了!」在黛比咬牙之际,竟听到朗翰斯清澈明亮的笑声。「你笑什么!」
朗翰斯有趣的笑着摇头:「你是母老虎,但我可不是饿犬。」
黛比觉得自己的心思像被剥了皮的柳橙,一下子全暴露在他眼前了!
她的脸红过头了,颜色像是踏在他脚下的紫蓝色地毯!
「你不是饿犬!你是疯狗!」她啐着,掉头便走,她只跨出一步,就发现自己再也动弹不得,朗翰斯单手扣住她的腰,剽悍的力道使她来不及意识就急转正面向他,他恶作剧的倾下身,邪气的笑容逼向她的脸。「疯狗随时会咬人的。」
黛比慌乱的瞥着他英俊夺人的脸,和那双随时会让人触电身亡的眼眸。
「不要!」她下意识的推拒他,乱慌慌的感觉自己狂猛跳跃的心,有可能随时会飞窜而出。
「什么不要!」他半眯着眼爱笑不笑的嘲问。
「不要……咬我。」他的笑容更深,甚至放开她干脆大笑起来了。
黛比转过身掩饰自己的惊骇,她几乎以为他要……吻她!还好不是!都是胡思乱想害了她自己。
「不要笑了!……不要笑了!」他的笑声让她的自信层层剥落殆尽,而且颜面尽失老羞成怒的跺脚!
但他还是笑着,根本漠视了她的气恼。
黛比当然由不得他如此,她气冲冲的跑去翻他的储柜找出了一把剪刀。
「你要做什么?」朗翰斯唇边仍噙着笑意。
「剪掉长毛疯狗的一头乱毛。」她挥着剪刀,走向他准备咔喳掉他的长发。
「嘿,别冲动!母老虎。」
黛比直觉自己就像被放入热锅中的冷面团,顷刻间就要炸开来了!
她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过去,但她才一走近,他马上就夺下了她手上的剪刀丢到一旁,并扣上她的双手将她压在墙上,让她如同弃械的逃兵以投降的姿势面对他。
「放开我。」她气愤又颤抖的命令,在他的目光下,她像朵失去氧气助燃的小火苗,正逐渐的在消失光芒。他深沉的看着她,不发一语的看得她无法遁形。「放开我……拜托你。」
「……求求你……」她装出哀兵姿态。
终于他愿意放开她了,而她垂下头犹如战败的兵卒,但是心底的反叛因子仍潜伏着,正预备伺机造反。「去把你的武器收好。」
「总有一天剪光你……」黛比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剪刀丢进储柜里,低头小小声地下战帖,但他听到了。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他悠闲的倚着门喝完水,黛比回头对他做鬼脸正好接触到他懒懒的、不在乎的眼神,她的心又怔了下,突然间莫名其妙的情绪不见了,起而代之的是一种令她自己害羞的情慷。在他的注视下,她居然希望自己不曾作出那么粗鲁的举动,她多希望自己表现得文雅庄重,可是她在他面前早已没有形象可言了,干嘛还要故作姿态,难道她还巴望他会喜欢她吗?
黛比给自己的想法骇着了,她没想到自己可能不止是「爱上」他,甚至还对他有「非分之想」!
但那有何不可呢?以她夏黛比在香港上流社会的身份地位,追她的人可是成群结队的哩!她愿意「垂怜」于他,那是他何等的荣幸呀!
他再怎么不平凡,也只不过是这船上的「SIR」而已,而她可是夏氏集团的继承人。
突然间她灵机一动,脑海中浮现起一个超级完美的计划,她痴痴的傻笑着,可爱的眼眸弯成两瓣下弦月。
她背着双手笃定的走向他,站定在他面前语出惊人,「你和我结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