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颖纯纯更不安的疑惑了,她绕到另一面的落地窗,搪心的往裹头看。
田欣阿姨果真在哭泣,她坐在靠床的地板上,看着手上的相本哭泣。
为什么?那是谁的相本?她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然而,她的头,在昏黄的抬灯映照下,发丝稀疏,头皮隐约可见。
虽然颖纯纯看不到田欣阿姨的脸,可是颖纯纯的一颗心似乎也让那如凄如诉的哭泣 声,给感染了。
她有一些冲动想打开落地窗,到她身边给她安慰。
虽然这个田欣阿姨这么古怪。
虽然她们之间仍是陌生的。
但不知为什么她真的好想这么做。
而不知是怎样的一股莽撞力量使然,她果真这么做了,她打开落地窗,走进去。
田欣相当惊讶的看着贸然被打开的落地窗,虽然灯光昏暗,但她一眼就看出那个年 轻甜美的女孩是颖纯纯。
当下地想到了自己和白天容貌的不相同,她着急的抱着头脸往里缩的喊道:“哦! 纯纯+…….不,我不要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我不要……”
“田欣阿姨,没有关系的,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想来安慰安慰你。”
“安慰我?…….”田欣放松了自己抱着头的手。
“您为了什么而伤心吗?”颖纯纯挨着田欣坐到地板上,纤细的手不断的安抚田欣 的背。
“没……没什么!孩子。”田欣急急忙忙的合上手上的相本。
“这是我的相本呢!田欣阿姨,是妈妈拿给您看的吗?从我出生到现在的照片都 集在遗一本呢!难道,是我的照片让您难过了吗?”
“不……不是的!孩子!”田欣又急忙着解释,她看着地那善良可爱、甜美的纯纯 ,她那双明亮圆圆的眼珠子正流露着真心的关怀呢!她怎能忍心的伤害她。
“事实上我是喜极而泣的,孩子,因为我在你出生那年曾经见过你,想不到你现在 已经出落的这么亭亭玉立了!”田欣拭去一脸的眼泪,不忘馆出笑容。
“我出生那一年吗?田欣阿姨!”
田欣不明白何以颖纯纯珀她这么一说,眼睛似乎更明亮了,而且可以说是充满期待 与希望的。
“是,是呀!”田欣支吾的应了茸。
“阿姨,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虽然我们并不热,可是……“却不陌生,是吗?” 田欣接口说。
“是的,您也这么以为吗?”
田欣微笑的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聊起天来了,大部分是田欣问,而颖纯纯回答、描述。
“晚上来的那个年轻的医生是你的BoyFriend,是不是?”
“嗯!”颖纯纯笑着点头。
“他是个好青年,妈……阿姨看得出来。”田欣屏住了气,因为她差点将妈妈这个 字眼脱口而出。
“田欣阿姨,你说在我出生那年见过我吗?”
“是……”这个问题让田欣提心吊胆的。
“那么,你确定见到的那个人确实是我吗?”
“当……当然了。”
“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您,或许您是知道的。”
“什……么事?”田欣喉咙有些干涩。
“您可以答应我,不告诉爸和妈吗?”
“我答应你!”
“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姊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你是否也见过她?”
“你妈……不就生你一个吗?哪来的双胞胎……”田欣的一颗心几乎要从身体里被 真空的抽出来了!她左思右想地想不到颖纯纯会问这个问题。
“这么说,您也不晓得这件事了!”颖纯纯失望的低下头。
“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田欣试探性的问,心里好纳闷,好痛苦,手心冷汗直流 。
“不是以为,这是真的,但是您若是不知道,我们或许今生今世都得不到解答了! ”
“你们?”
“是的,我和絮洁,我们是一对身世成谜的姊妹。我们知道自己可能不是自己父母 亲亲生的,可能生我们的母亲憎恶我们,所以把我们抛弃了,可能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 我们吧!”
这娃道是上天给她当年荒唐的行径的一个严惩峻罚吗?
田欣在纷扰的心中狂喊!
当她想为当年的荒唐的行为忏悔时,她己身罹不治的癌症了。
而如今她又亲耳听见亲生女儿的这一番话。
她的心真的是有如千刀万则,在刹那间被生吞活剥下。
她真想热烈的推住她的孩子,用她仅有的,进入倒数计时的生命来弥补她们,告诉 她们,她有多么爱她们,多么想念她们。
用她所有的爱来乞求她们的原谅。
因为当年的她为了儿女私情生下了她们,可是她根本没有能力来抚养她们。
然而地开不了口!田欣眼中合著泪看着颖纯纯,她就是开不了口口
因为这十七年来,她从来没有一天尽过做母亲的责任。
如今她有什么资格以一个母亲的身分来和她的孩子相认。不!她完全没有资格。
如果只因她个人一时的念头,而造成对颖家和董家的伤害,那倒不如继续的阴瞒 下去,毕竟已经瞒了十七个年头了。
“孩子,阿姨问你,你的父母对你如何?”田欣吸了吸鼻子,理智的问颖纯纯。
“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他们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
“那么絮洁呢?”
“董妈妈待絮洁就如同我的父母是一样的。”
“那么你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孝顺自己的一对父母呢?”
“我们只是想知道身世之谜!”
“纯纯,人生有些事不知道的反而是美的!”
“我不懂。”
“有一天你会懂得,明天是星期天,你不是和龙浩有约会吗?晚睡是会有黑眼圈的 ,到时就不美了,早点去睡吧,阿姨也要睡了”
“阿姨,我知道你身体不好,请您好好保重!”
“你也保重。”
“那么晚安,田欣阿姨。”颖纯纯正要离开,田欣把她送到了落地窗外。
“纯纯……再让阿姨抱一下……”在田欣恳求的眼光下,颖纯纯欣然的投人田欣的 怀里。
夜风沁凉,一轮明月下有一个痴心的母亲怀抱着她亲爱的孩子。
“田欣,你真的要走了!为什么,说好要住久一点的。”
“不了,若芷,这样够了,我心满意足,而且对你和世捷,感激万分,你们把纯纯 教养得那么好,我好感激。”田欣收拾好了行李,在房里郑重的握住了周若芷和颖世捷 夫妇的手,说出内心无限的谢意。
“不要这么说。”颖世捷道。
“田欣,纯纯要我交给你这个……”周若芷递出一个精心装过的小袒盒。
“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
“哦!可爱的孩子。”田欣打开一看会心的笑着,盒子里一串纯纯亲手折的纸鹤风 铃和一只袖珍的卡片,上面写着:阿姨,就让我的祝福和纸鹤带走你的痛。纯纯“代我 谢谢她。”明知自己的痛是好不了了,可是田欣却在这一刻感觉好轻松、好快乐、好满 足。
“太太,您找人吗?”董絮洁和卓淮恩正帮忙把一大袋加工品提回家,在门口
遇见了徘徊的田欣。
“是,是的,请问张湘慈是不是住在这里?”田欣初见董絮洁时有说不出的惊奇, 虽然她和纯纯长得好相像,可是以一个母亲的直觉,她还是看出了两个女儿不相同的地 方。
絮洁的眉宇之问,有一抹相当于她年轻时的那种执拗与骄傲,而纯纯则是温柔和顺 的,两个都是一样的可爱,一样的令她感到欣慰。
“她是住在这裹,您找她吗?请进屋里来生生,我妈她在工厂,马上会回来的!” 董絮洁一向不喜欢人家直瞧着她打量,可是眼前的这位太太却莫名其妙的引起她的…… 同情吗?不是,她说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反正就是不太容易形容。
“不,我不久留了,我还得赶着搭飞机,请你把这东西交给她好吗?”田欣由皮包 里取出了一个包扎得很扎实,厚得像是千层派的牛皮纸袋,交给董絮洁。
“可是我该怎么告诉我妈,这是谁要我交给她的呢?”
“你妈她看了自然就会明白的!”田欣笑着说,她看向董絮洁身边大斯文的卓淮恩 。
“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的,我叫卓淮恩,请多指教。”卓淮恩老实的不问自答。
“人家又不是问你!”董絮洁以手肘碰了下卓淮恩。
“一样,一样。”田欣又笑了,因为絮洁的个性和她当时真的好像,好像。
“哦!我上飞机的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再见!”田欣挥别了他俩,无怨无 尤,了无遗憾的走了,从从容容的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她好安心的,好安心的走了。
“絮洁,交给你这东西的人呢?”张湘慈由卧室里慌忙的奔到客庇。
“她走了有三十分钟了吧!”董絮洁看了下墙上的钟之后答。
“怎么了,妈?”董絮洁问。
“没……没什么!”张湘慈形色仓皇的道,跟着又进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