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喝了,就快休息,你的身子还很弱,你放心,我一步都不会离开的。”
应无心搓揉着映儿的发丝,他的映儿就是这般看轻自己,对于她是丫头的身份,应无心知道自己爱的是她的人,从来不信门当户对那一套,有感觉的就是会在一起的,而她,正是引起自己强烈渴求的女人。
“是!”
映儿吞完了一碗苦涩的药汁,安分的躺下休息,的确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是有感觉到头晕脑胀,全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悄悄的闭上星眸,感觉到眼角滑过残余的温热,内心则是浓浓的纠缠着莫名的挣扎情绪,却怎么也让映儿无法说出口的。
眼看映儿恢复了平稳的鼻息,应无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拂着映儿细致的前额,轻轻的抚着,像一阵阵温暖的清风吹拂过般。
休息了两三天,映儿这才被准许下床走动,这几天以来,映儿被照顾的无微不至,而应无心满心的宠溺着。
映儿来到应无心的书斋,这几天,应无心似乎相当的忙碌,常常整个白天不见人影,不过夜深时际,一定会在床边守着自己,寸步不离。
映儿在书斋前的廊道发现堆满了各式瓷瓶,以及卷轴。
“这些是……”
一股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映儿的心头。
“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回原来的位子,顺便点清被阿德偷走的东西有哪些。”
书斋内传来应无心一丝不苟的朗声。“阿德……”映儿心如绞痛般,没错……那一段暂时失去的记忆又瞬间回笼。
我的身子……亵衣被褪去的羞耻感再度袭上映儿的心头,不要……不要想……
映儿失神的呆坐在地,抱头痛哭……将脸深深埋进自己的膝间,不要……想……不要想……映儿不停的说服自己不要回想那恶心至极的画面。
自己的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阿德淫秽的讪笑声,在脑海里嗡嗡作响,映儿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面对应无心,慌忙的逃离书苑,躲到较少人出没的后花园。
映儿恍惚的凝视着百紫嫣红的娇媚花儿,自己的身子已经被玷污了,被狠狠的侮辱了,爷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吧!可是……一想到这里,映儿更加的怆然,自己已经无法忽视曾被玷污的事实,她该怎么做呢?
或许是爷心疼,所以他才没说,映儿记得这几天,应无心没再提过阿德一次,是不是故意避开自己的心结?
不行……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她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不能在待在爷的身边了……
映儿若有所思的看着飞落的花瓣,嫣红如昔的花瓣还是会掉落、凋零的,内心仿佛有了决定。
应无心发现映儿正在努力擦拭着厅堂的窗棂,心头一阵纳闷,这丫头怎么回事?
“映儿……你身子还没完全康复,怎么不在床上多歇息,这些工作交给其他丫头就可以了,你不必做这些啊!”
应无心握住映儿的小掌,不明究理。
“没关系……这些事情我做的来,再说我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个丫头,这些本来就是我份内该做的事。”
映儿抽出被紧握的柔荑,自己是该有所行动了,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
“映儿……”
应无心第一次感觉到映儿对他的冷淡,自己是做了什么吗?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几天太忙碌了,而忘了时时陪在她身边,不可能的,映儿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爷……言嬷嬷要映儿去帮忙,映儿先下去了。”
映儿低垂着螓首,一脸慌张的离去,再不走,自己的眼泪就要控制不住了。望着映儿匆匆离去了背影,应无心真的感到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映儿匆忙赶来膳房,还不时回望应无心是否有跟过来。
“映丫头,怎么了,看你匆匆忙忙的,还是身体不舒服?”
言嬷嬷耽忧的瞧着映儿。
“没事……呵呵……言嬷嬷我早没事了。”
映儿堆满笑意,不让言嬷嬷发觉自己的不对劲,虽然绛日庄内没人提起那一天自己昏倒后的情形到底怎么样?而自己被发现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个情形,可是映儿很清楚知道,一定是应无心不准大家谈论的,映儿感到一丝窝心,可是大家不谈,不表示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啊!各种翻腾的思绪不停轰炸着映儿疲累的思绪。
“没事就好……来这杯浓茶,是我特地帮爷冲的,你帮我拿去吧。”
言嬷嬷带着深深的笑意,就像是看着自己女儿出嫁一般的高兴。
“爷?这……言嬷嬷……我想还是拜托小茹去吧!我……还……要忙……”
映儿直觉的回绝了,自己尽量不要跟应无心有所接触,这样内心才不会如此刺痛,每看到一次应无心关爱的眼神,自己的心口更是如道重击般的不适,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坦然面对他了。
“映儿?这怎么回事?爷……你跟爷出了什么事吗?”
言嬷嬷掩不住一脸的惊讶,两人不是都好好的嘛!
“不是……没有……我跟爷没怎样,只是我知道我是个丫头,是配不上爷的,再说……”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映儿的清丽的脸庞,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现在动不动就要掉眼泪了,不行……不能让言嬷嬷发现端倪,映儿赶紧擦掉自己的眼泪,故作镇定。
“映儿……”
言嬷嬷还是相当的不放心。
“我没事,真的,那浓茶就拜托其他的姐妹们送去吧,我想爷不会介意的,我还有事情要做,那我先下去了。”
不等言嬷嬷回答,映儿径自离开,脚步又乱又急。
“哒!哒!”
熟悉的脚步声传进另一头的廊道。
“是爷……”
“映儿……”
正通寻不到映儿身影的应无心,正想到言嬷嬷那里问问,却在廊道上意外的碰到了映儿。
“不行……我要赶快走才行。”
映儿低着头,快步自另一端消失,等到应无心追上前去时,早看不见人影了。
可恶!映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看他就躲,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映儿这么做。
“爷……对不起……”
映儿躲在应无心身后的梁柱后,亲眼目睹了应无心着急的神情,可是……自己真的不能再存着空想,应无心有了残破的自己,到头来绝对会伤害到他的,我不要……我不要看到这种结果……映儿哭着沿着柱缘坐了下来,自己的身份是个丫头,本来就不该奢求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一天,更何况是如此不堪的自己。
夜凉如水,应无心在房里没瞧见映儿,这丫头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赶快回来就寝。
映儿已经三天避着跟自己有任何接触的机会,连就寝都回到下人房了。白天,甚而在庄内都难得碰上她,两人之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似的阻隔着两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应无心真的想知道,两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应无心直觉的走出寝房,再也按捺不住,走向言嬷嬷的房间。
“言嬷嬷……映儿她在这里吗?”
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怒气,更不懂映儿怎么会突如其来产生一连串排斥他的反应。
“映儿……唉……睡了,应爷,这丫头累坏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言嬷嬷虽不知事情到底怎么了,不过隐隐约约也知道可能跟阿德有关,毕竟那实在是……唉……可怜的丫头。
“不可能,我要进去问问她,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事?”
应无心坚持要找映儿问一个清楚,事情不可能没来由的变成这样。
“应爷……”
言嬷嬷没有想到应无心如此的坚持。
“我要找映儿问清楚。”
应无心硬是推开言嬷嬷,这两人一定有鬼。
糟了……映儿赶忙擦掉再度落下的眼泪,假寐着,蜷缩起身子。
“映儿……你起来!”
应无心粗暴的拉起映儿,事情的发展的确让他越来越情绪失控,但不讳言的,都只因为一个人,那就是她。
“爷……这么晚了,来找映儿有什么事吗?”
映儿揉着困乏的大眼,望着一脸怒气的应无心,心中畏惧着,从来没有看过应无心如此愤怒过,难道自己真的惹怒他了,自己在他的心中,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为什么躲我?我哪里让你不满了?说!”
应无心相当的心痛,两人不该会这样的,为何会演变成今日这番局面呢!而言嬷嬷则悄悄的关上房门离去,看来自己担心的事情逐渐发生中。
“爷……奴婢不知道……什么躲的……奴婢只是像往常一般的工作,奴婢更不敢有什么不满,奴婢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映儿低垂着星眸,不敢望向会令她崩溃的那一双黑瞳,听出他声音里对自己诸多的怒气与不谅解,没关系的,等一切都过去了,就都会平息了。
“奴婢……奴婢……何时开始自称奴婢,我这个作主子的配不上你这个奴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