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说不要?”他邪肆地笑着,挑逗她已经呈现粉红色的身体,指尖滑过她的全身,引起她一阵悸动,“如果你想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就再说一遍!”
他在说……什么?这一辈子?只是这短短一个多星期,她思念他都快疯了,怎能熬过一辈子?
她不要!不要再也见不到阿凯!哪怕他们不能长相厮守,只有这样短暂的狂欢,她……也甘愿了。
“凯……”她停止了反抗,攀上他的肩,掌心深深按着他古铜色的肌肤,深深吸进他海鸟般沉郁动人的气息,让他的汗水跟自己裸露的身子融合。
他一怔,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但很快,像是明白了她的心意。
“呃——”她搂紧他的脖子,跟随他一起疯狂。
这种亲密无间的结合,这种痛彻心肺的爱恋,这样狂野的举动,她从没经历过。
她感到天旋地转。
“乐乐,还好吗?”隔了好久,气力已耗尽时,他将她抱至床上,轻轻摩挲着她。
她倦得已经不能再倦,迷迷糊糊应答着,享受着他的体温沉沉睡去。
“傻乐乐。”凯森低低地笑,将怀中的人圈紧。
原想威逼利诱,非要她答应不再离开为止,但看着她的睡容,又不忍唤醒她了。
乐乐爱他,他知道,可是,要怎样才能让乐乐说出爱他的话语?
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太深,要诱她说出这一句话,太难了。
只有等。耐心地等她的心康复,等她能完全摆脱噩梦,走入阳光。
但,他发现自己有些心急,已经按捺不住了。
今天的这一切,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傻乐乐是不会知道的,他已经做了完美的计划,要将她一步二步,引入他的怀中。
不着急,慢慢来,他有得是时间。
凯森打了个呵欠,抱着枕边人,进入梦乡。
第九章
“乐怡,害你亲自跑一趟真不好意思,只不过有件事……想问清楚。”
一跨进李家别墅的大门,李蝶心就迎了出来,似乎等待已久。这个昔日趾高气扬的大小姐,为何忽然换了态度?语气中,还透着神秘。
柏乐怡莫名其妙地被她牵引着,进入隔音良好的书房。密不透风的房内,早有水果茶点摆上,只见李蝶心亲自倒过一杯咖啡,并吩咐下人统统退出、不得打扰。
“到底发生什么亭了?”柏乐怡迷惑。看这架式,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上帝保佑,不会又是叫她制什么“古董蓝钻”吧?上回已搞得她人仰马翻,再来一次,岂不是要叫她直接住进精神病院了事?
“喏,这是上次那件货的支票。”李蝶心笑容有些古怪,“本来早该送去给你,不过因为订婚的事搞得我晕头转向,所以耽搁了。”
就是这件小事?那也太郑重了吧!从前两人做交易的时候总是李蝶心派人把支票送给她的,什么时候这样大费周章过?
“另外……还有件事。”话语一转,笑容敛去。
她就知道,定有下文!
“有什么事尽管说吧,是要再制一件首饰吗?”柏乐怡索性把话说出来,受不了对方的支支吾吾。 “不过,我不敢保证十全十美。”
这话不假,上次那件能蒙混过关多亏了阿凯。但现在……叫她到哪里找那个手艺非凡的老匠人去?
那天,在酒店缠绵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早晨醒转柏乐怡就后悔不已,外加羞愧不已。她不该一时情急把持不住自己,不该心神激荡,渴望他的……肌肤。总之,她头一个反应就是赶紧逃跑!
但凯森搂着她,让她动弹不得,看他笑容灿烂低唤着她的名字,又把她的全身细细密密重吻了一遍,她的心就发酸发涩发疼,身体也再次兴奋地迎合了他。
直至下午,两人才离开酒店。他顽皮地说,要把她锁在山间那幢小楼里,一辈子不再让她离开了。
知道他虽然是开玩笑,但若惹恼了他,这种疯狂的举动他是绝对干得出来的。她害怕了——不是怕被囚禁自己的身,而是怕被囚禁自己的心。倘若有一天,他改变主意,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她谎称自己想吃街角的油炸牛奶,骗他去买。而她,再一次逃了。
她记得当时自己坐在车里,看他兴致勃勃跑去买食物的背影,泪水刷刷地流了下来。
阳光很明亮,是春天里可贵的好天气,清爽中带着一丝微动的风,那金色的温暖从车窗映进来,照得她的眼中满是小光圈,混同泪水,模糊一片。
他的背影,就在模糊中,消失。
那一刻,她有点恨自己——他那么信任她,为了讨好她去买那种不起眼的街边小吃,她却骗了他。
他……一定不会再原谅她了。
“这次不是要跟你订货。”李蝶心将她的思绪唤回。
“那是什么?”除了“订货”,她想不出两人间还会有别的交集。
“乐怡,”她叹了一口气,神情严肃,“你跟我说实话,上次那条链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那天在电话里,不是说“过关”了吗?难道她想退货?唔……钱已经收了,可没那么容易吐出来。
“我发现……”李蝶心走至保险箱,取出那条链子,“我发现它……好像是真的。”
“呃?”柏乐怡满脸茫然,像是听不懂。
“因为我把事情告诉了乔治……也就是我的未婚夫,但他非常肯定地告诉我,这条链子是真的,还说我在跟他开玩笑。”
“不会吧?”那个老匠人的手艺也太离奇了吧?简直是点石成金的魔法师!
“乐怡,你不要瞒我,”李蝶心满脸诚恳,“我知道上次逼得你太厉害了,没想到……你居然帮我把链子赎回来了。我李蝶心不是一个贪便宜的人,赎金是多少?我会尽可能还给你的。现在跟那时候不同了,我爹地看到跟乔家联姻已成定局,一高兴,又帮我办了张金卡,还有乔治,也经常问我缺不缺钱花,所以……”
“等等!等等!”柏乐怡只觉得昏头昏脑, “你说——这玩意是真的?你确定不是乔先生为了掩盖自己不识货撒的慌?”
“不会的,”她一笑, “他亲自带我去他家的珠宝行,找了三个资深鉴定家,用了十二种方法鉴定给我看。每一个人、每一种方法,都表明这个是真的!”
真的?上帝是在跟她开玩笑吗?这个,居然是真的?
“可……这是凯森找人做的呀!”柏乐怡傻愣愣地说。
“原来是阿凯!”李蝶心恍然大悟,舒了一口气,笑容顿时熠熠发光, “我就说哩,乐怡你哪来这么多钱?原来是阿凯!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
“解释什么?”她愣愣的仍是一副白痴相。
“凭阿凯他家的财力,能买下这个一点也不奇怪。乐怡,你还不知道吧,阿凯家很富有喔!吓一跳吧!他跟他爹地闹别扭才搬出来的,还赌气似的与人合伙开了那间阿波罗,这桩奇闻上流社会都传遍了,都夸阿凯有性格。我们这些从前跟他熟识的朋友,有空也会到他那儿捧捧场,顺便……享受一下他的‘服务’。
“你也知道,阿凯是随心所欲的人,他才不在乎这些呢。你觉不觉得他有点混血儿的样子?偷偷告诉你,他妈妈有爱尔兰血统——有爱尔兰人的好嗓子,可惜很穷。听说,从前是在酒吧里唱歌的,所以一直没能嫁给他爹地……他家的矛盾,大概就是这样,阿凯脾气又强……唉!”
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惟有她始终懵懵懂懂。
“乐怡,现在,你终于明白了吧?”李蝶心忽然语气暖昧。
“明白什么?”
“阿凯,他很爱你。”
爱?心中猛然一惊——爱?他……爱她?
“不要用这种不相信的表情看着我,如果他不爱你,怎么会大费周章从大洋彼岸把这条链子赎出来?要赎这东西可不容易,除了钱,还得有人脉,他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的心意,乐怡你还在跟我装蒜!”
原来,谁都知道,连这个不相关的李蝶心也明白。只有她自己,宁愿当一个睁眼的瞎子,也不愿用心去看清真相。
“总之,你代我跟阿凯说,钱我一定会还的,谢谢他了。”
柏乐怡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离开李家别墅的时候,神志也仍在空中飘浮,没有唤回。
没有坐车,就这样步下山去。
记得一个多月前,跟阿凯在这坡道上相遇,那一天,是下着小雨吧?
两旁的紫藤花还开着,深深浅浅的披洒下来,如同一条紫色的瀑布。而她的阿凯,却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她没有回家,不自觉的往这山道上的另一幢宅子——阿凯的小楼走去。
院门紧闭,窗帘低垂。他那只懒虫,一定还在床上作他的好梦吧?这个把白天当成黑夜的男人,真拿他没办法。